玉兒自言自語：「我偷聽姑姑們說，那些姐姐給男人破了身，不能留！所、所以都讓拖出去，亂棒打死。」

容秀一驚！陡然想起昨兒夜裡那些雜音，還有，那些麻布蓋住的，難道就是玉兒說的姐姐？

愈想愈害怕，低頭喝斥：「別瞎說！沒這種事。」

馬玉兒泫然欲泣，低聲辯解：「我沒瞎說！擔架上屍身，妳看見的？」

容秀抱緊玉兒直發抖，她不願、也不想多問，顫聲安慰這孩子：「別再想那些！姐姐們已經到了西方，比咱們，比咱們好上十倍百倍。再不睡，姐姐們會不走的。」

玉兒一聽，愣愣點頭閉眼睡了，可容秀腦海盡是棍棒齊下畫面，再沒法入睡。

第二天天沒亮，宮女們就起床疊被梳洗，一個個站院落，聆聽寧姑姑教誨。

寧姑姑自宮中禮節教起，先教些應答話語，再教行走跪拜禮儀。

新進的宮女個個記性不錯，寧姑姑頗為滿意，開口道：「我說妳們在宮裡是最下等的奴才，隨便在主子身旁服侍的宮女都比妳們高貴。最要緊的是嘴巴閉緊！主子最恨那些說三道四的奴才！挨挨板子還好，給折騰個半生不死可別怨我，醜話沒說前頭。」

寧姑姑拍拍衣襟，囑咐：「還有，這深宮大院別亂走。我分配的工作，一會兒自有太監帶妳們上工。該擦窗的擦窗，該撿糞桶的撿糞桶，各人工作誰也不許幫！做不完活等著挨棍子，明不明白？」

寧姑姑一個個看去，來到馬玉兒跟前停住，雙手叉腰瞇眼道：「妳這個年紀最小的，有沒有問題？」

玉兒想半天，怯生生問：「若、若遇見太后或皇上，該怎麼做呢？」

寧姑姑聽了直發笑，杏眼圓睜道：「我說妳果然是傻子！想見太后和皇上，下輩子吧。」

正色道：「當我寧婆子說笑嗎？我告訴妳們，妳們不該見，也沒資格見到天顏。太后和皇上何等尊貴？他們一輩子不會踏入這下等院落。」

「好啦，該幹活兒了。我說小麻子、小康子，都死那兒去啦？」

這會不知從那個角落走出二位太監哈腰陪笑：「姑姑有何吩咐？」

寧姑姑沒好氣說話：「死奴才，快帶這些宮女上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