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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皇子 第一部第二章第三回
2013/01/07 03:07:41瀏覽302|回應0|推薦2

  
  *  *  *
    
  太醫院內。
    
  龍凡端坐下首,默默的看著老太醫審視著手上油布包裡早已乾枯的蜘蛛屍體。
  
  老太醫小心地用金針挑起了蜘蛛的口器看了看,低頭沉思了起來。
    
  龍凡也不心急,只是默默看著這個守護自家人半生的老人家。
    
  老太醫快八十歲了吧?雖然他一生未娶,且將大多數的年華都貢獻給了龍祥皇室。但龍凡心中清楚,老太醫對於能守護著心愛的人和愛人的家人一事,可是非常自豪的。
    
  雖然他頑固又重女輕男,但對於他們這些兒孫輩可是非常疼愛的。
    
  「這個就是當初螫了你娘的壞東西?」老太醫張開炯炯有神的眼,目光銳利的直射龍凡,開口問出了這個幾年前早就該問的問題。
    
  「是的!」
    
  「為什麼拖到這時候才拿出來?」
    
  「娘要我帶著【牠】,時時的警惕自己要小心,另外就是,希望在我有能力的時候可以親自去找出【牠】的答案。」龍凡不避不閃的回答了老太醫的問題。
    
  老太醫聽完了他的話語後,將油布包放在一旁的桌上,不言不語的起身踱步了起來。
    
  良久之後,他回身看著龍凡說:「你的事,我聽你爹爹提起過,你自認現在已經有能力去找答案了嗎?」
    
  「凡兒不敢說已經有能力了,但事情總要有個開始呀!我不能坐視自己安於被眾人保護,我也有我想守護的人。」龍凡不卑不亢的說。
    
  聽到龍凡那句「我也有我想守護的人。」時,老太醫頓時眼中精光大盛,「聽到這句話就知道你是真的長大了。」他頗為安慰的說。
    
  「爹爹、哥哥們的責任重大,而弟妹們年紀都還太小,我必須逼著自己長大才能保護他們。」
    
  聽了龍凡的話,老太醫緩緩的坐回榻上,又沉默了。
    
  龍凡起身,親自為這個可敬的老人家沏茶,恭敬的倒了杯熱茶放在老太醫身旁的茶几上。
    
  老太醫看著桌上的杯盞良久,嘆口氣後才緩緩的拿起杯子來,喝了一口後說:「幾個孩子裡面,我最不放心你。」他慢慢的放下了茶盞接著說:「不單是因為你的身子骨真的沒有其他的幾位皇子好,其實我更擔心的是你的心緒問題。」
    
  老僧入定般的盤腿坐在榻上,「想知道當初你娘是怎麼個被醫好的嗎?」
  
  突來的一句話讓龍凡楞了楞。
    
  「我當然想知道,但是問哥哥們,他們都說不清楚。」龍凡小心翼翼的回答。
    
  「因為參與救治的人只有我和小小而已。」老太醫回道。
   
   龍凡不解的望著他。
    
  老人張開睿智的眼看著龍凡說:「當初我被你衛叔緊急的從山上帶了下來,回到院中時,就只看到你娘胸口插著金針昏迷在床上,而所有的人全都束手無策亂成了一團。小小不斷的哭著說她不知道針扎的對不對,你爹急的是連話都說不出來,更別提其他人了。」
    
  「那後來呢?」聽到了當時急迫的情況,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但龍凡心中依舊不免緊張了起來。
    
  「老實說,當時我看到了那情況時也是嚇了好大一跳……」老人家手抖了抖,「那時你謙哥的醫術早就是太醫院裡一等一的好,而能夠讓他束手無策的用上護心丹等我回來,可見得你娘的狀況有多麼凶險。」
    
  聽到了這裡,龍凡緊張的連手都抖了起來,狠狠的硬逼自己將手給握緊,才能再次保持冷靜的姿態。
    
  「當時的情況,我只能用萬般凶險,但卻又處處透露著曙光來形容。」
    
  老太醫看著緊張的龍凡,仔細的叮嚀說:「接下來我所說的話,你都要牢牢的記在心中,因為這件事很有可能會對於你未來的行事作風有很大的影響,老太醫不希望你走偏了。」
    
  看著龍凡冷靜的點了點頭後,老太醫才接著說:「當時我為你娘把過脈後,我自己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因為我也沒見過這種毒。」
    
  老太醫想到了當時的情況,自己不禁也稍稍的緊張了下,但是卻又不知為何的突然笑了下才又接著說:「我記得當我說出我也沒見過這種毒時,你爹嚇的差一點沒昏倒,對著我破口大罵說:『你這樣算什麼神醫啊!竟然會有沒見過的毒?』。」想到了當時龍三的模樣,老太醫忍不住的笑了開來。
  
  「看著你爹急迫的樣子,我才不好意思的接著說:『雖然我沒見過這種毒,但是小小緊急處理得當,李謙又用了護心丹,所以你娘的命暫時是保住了。』這時大家才暫時的放下了心。」
    
  「那後來呢?」龍凡緊張的追問。
    
  「後來當然就是想盡辦法解毒啊!」為了不讓心脈虛弱的龍凡太過激動,老太醫停止敘述,故意搖頭晃腦的先逗一下龍凡。
    
  「老太醫,你怎麼也學爹爹欺負人……快一點說下去啦!」聽不到最後答案的龍凡,不禁鼓起了腮幫子,生起氣來著。
  
  畢竟還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雖然平常老成,但是在親人的面前,還是會顯露出孩子氣的一面來著。
    
  「別急,別急,先讓老太醫先喝口茶再接著說。」說完,還真的又端起了茶來喝了口,看的龍凡是又急又氣。
    
  誰叫自己的家人們都是這種德性!玩心重又愛看別人的笑話,就算是要人命的事,也是談笑用兵。
    
  老太醫看龍凡冷靜了些才又接口說:「後來我檢視過妳娘的傷口後,只能大約猜出是被昆蟲給螫了,但是昆蟲的種類太多我沒法用傷口去判斷是哪一種蟲毒,況且你娘當時情況很緊急,可沒時候讓我一一的去研究解毒藥方,只能採取最快速的方法來解毒。」
    
  「是什麼方法?」
    
  「你記不記得,冷水院中的溫泉出水口養了一些奇怪的魚?」
    
  「當然記得,武哥說那是他們出遊的時候想盡辦法帶回來的毒魚,說牠們雖然有毒,但是放養在溫泉池中卻是很好的怯毒良方。」
    
  「沒錯,當初就是用上了這種魚的毒,才救了你娘一命。」
    
  「真的?」龍凡好奇的張大了眼。
    
  「真的!」老太醫肯定的說,「當時我也是差一點束手無策,可是當我來回看著扎金針的小小,又看了一眼使用護心丹的李謙。我當時心中想著,他們都是你娘善心所救回來的人,你娘這麼個善良又聰明的人,不應該如此短命。既然讓他們兩人護住了她等我回來,一定就是老天爺想要我用盡方法來救她,所以我攪盡了腦汁想了又想,最後看到了晚膳中大家都沒吃的魚,我才想到了兩年前我們想方設法捉回來的毒魚。」
    
  想到了這件事,老太醫心有所感的搖了搖頭說:「當時我沒辦法顧慮太多,只是馬上交代你兩個哥哥去捉魚,越大的越好,還不許將魚的毒瘤弄破。另外日影和月影也是馬上出發到我們發現魚的地方,再去多捉一些魚回來。」
  
  老太醫頓了頓才又接著說:「你哥哥應該有告訴過你,這種魚存活不易,離水或者是水溫降低,魚很快就會死。」
    
  龍凡點了點頭。
    
  「我記得當時,你兩個哥哥不顧水燙的徒手捉了三條毒瘤最大的魚來,讓我可以很快的取瘤毒加上藥草燻炙你娘。」
  
  老太醫看龍凡張大嘴驚訝的樣子,好笑的接著說:「沒錯!就是用燻炙的方式。你娘當時毒已流入全身血脈,除了小小扎針護住的心脈外全身都已被毒素入侵,你娘又沒有武功可將毒逼至一處,只能用燻炙的方式全身軀毒。因為燻炙時必須脫光全身的衣服只能留一件單衣,所以當時只有我和小小留在房間裡。」
    
  老太醫閉眼回想當初驅毒時的凶險過程,還是心有餘悸。
    
  「第二天日影和月影又帶了一大桶的魚回來,他們兩人輪流用內力保持桶內水的溫度,才將活魚給帶了回來,累的兩個人都差一點虛脫,也還好他們趕上了,因為連續燻了兩天兩夜你娘的毒才全解。」
    
  這時,老太醫突然張開雙眼,睿智的眼神深深的凝視著龍凡,而後深沉的說:「我事後每每回想起這一切的過程,都覺得冥冥之中似乎有著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存在。」
    
  老太醫看到龍凡專心聆聽的模樣,心中暗自盤算,「整段的過程中,若是小小沒能及時的扎針護住你娘心脈,又或者是李謙沒能用上護心丹,你娘是絕對等不到我回來的。」老太醫看龍凡似乎有些不安的抖了下,他沒理會的接著說:「又或者,幾年前你娘沒帶我們出遊找到了那處深潭,就沒有後來的解毒藥方來救治你娘,這一串的事情連結起來,你能整理出個結論來嗎?」
    
  雖然是說明過去所發生的事情,但老太醫還是第一次還原了當初的解毒過程,自已彷彿也像是重新經歷了一次那凶險的過程一樣,說完後竟然是氣喘吁吁的。
    
  而聽完整段過程的龍凡則是臉色蒼白,冷汗涔涔的低頭默默不語。
    
  「這幾年,看著你爹娘視如己出的待你,我想你心中應該也明白,他們待你絕對是真心的,不像那些遺棄你的家人們。」老太醫沒理會龍凡的心情,只是繼續說著。
    
  「未來在處事上頭,在做任何的決定前,一定要先想著自己是龍三和鳳姒的孩子,是這個國家的三皇子,不能讓人給看輕了去。」老太醫緩聲告誡著,說完還故意的又撇了他一眼,「你可別以為都沒人知道,前一次龍驥屁股上的傷口是誰特別弄出來的?」
    
  只見,龍凡聽到了老太醫最後一段話後,訝異的張大了嘴、瞪凸了眼,瞬間臉色漲紅了起來,久久說不出話來。
    
  室內很長一段時間聽不見人聲,好久以後才有人囁嚅的問出,「連哥哥們都不知道的事,您……怎麼會知道?」話說的小聲又似乎帶著些不甘願。
    
  太醫斜睨他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龍驥的傷口上沾著竹屑,而他坐的椅子是木頭做的。」說完又瞥了他一眼。「那時,只有你手上拿著竹扇子。」
    
  「我只是看不慣他們欺負芭兒。」龍非不服氣的說。
    
  「我也沒說你做的不對啊!」老太醫也俏皮的回說,一副老頑童的樣子,「要是認為你做的不對,我不會隱瞞大家直到今天的。」說完還好笑的對著龍凡眨了眨老眼。
    
  龍凡終於又「噗喫」一聲的笑了出來。
    
  「太醫爺爺只希望你未來做事的時候,能多想想你娘的好,替人多留三分餘地。只要不是罪大惡極,就不要把事情給做絕來。」老人家目光深沉的看著他,「你大概是幾個孩子裡面最極端的一個……唉!先別急著否認。」
  
  老太醫抬手阻擋了想插嘴的龍凡,「我知道你對待家人非常的友善,對父母長上孝順,對兄弟姊妹親愛,但是對其他的人呢?」看著龍凡嚥回了到口的話,乖乖的繼續聽訓,老太醫滿意的才又接著說:「你娘就是因為善良,所以那時才能獲救。若是你娘當年沒收留小小,又或者沒救了謙兒他們一家人,你娘就活不到現在了。」
    
  老太醫頓了頓,「你們幾個男孩性子都像到了你爹,愛玩、愛鬧、愛新鮮、這樣原本很好,老太醫也不覺得以暴制暴是不對的,但是你年紀還輕,太醫爺爺擔心你出門在外,沒人看著會失了分寸,所以先提醒你……做任何事情時多想想你娘,她不求你什麼,只求你平安順遂啊!」
    
  聽到了這裡,龍凡再次紅了眼框,不顧丟臉的走向前去一把抱住已經比他矮小的老太醫。
    
  「太醫爺爺,凡兒會記住的,不會出去外面丟臉的,也會平安的回來。」龍凡吸了吸鼻子後,哽咽的說。
    
  老太醫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他說:「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最後老太醫說:「這毒物就放在我這邊,我先研究研究,看能不能做出解藥來。另外再幫你多準備一些補身和外出要用的藥來,過一陣子再交給你。」
    
  「謝謝太醫爺爺,凡兒承情了。」
    
  「既然承了情,那就告訴爺爺,那竹籤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射進龍驥屁股的?」
  
  「啥!」老太醫突然神秘兮兮的加上了這一句,頓時讓龍凡哭笑不得。
    
  「我想以後有機會也找人試試!」老太醫笑的一臉壞樣。
    
  沒辦法,誰叫他們是一家人呢!愛玩愛鬧愛新鮮,可是不分老少的。
    
  最後,龍凡無奈的……

  「就我在扇子裡面加上了機篁……」
    
  一老一少在溫暖的內室裡討論如何將竹籤射入別人的屁股,討論的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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