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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婦
2011/02/21 14:57:12瀏覽363|回應0|推薦10

情婦

──調寄白狐》,兼懷風塵中那一汪麗水──

1我是你歡場的一個情婦,

2幾許癡心,幾許長路。

3日日情燄中,你可知道我的怨楚? 

4夜夜燈燭下,你可知道我的躊躇?

5我是你偶然的一個情婦,

6多年剖心,多年長路。

7微雨斜斜飛,何人牽我雨中踱步?

8朔風獵獵吹,何人聽我風中泣訴?

 

9數載之前,你正離鄉背井,風塵追逐。

10數載之後,你已人前人後,花團錦簇。

11能不能擁我入懷輕輕撫,

12我是你歡場偶然驚豔的棲宿。

13我心似雨滴瀝,如風蕭索,

14今生未盡,願來世共度。

15能不能擁我入懷輕輕撫,

16今生已是不能,來世互不辜負。

17共譜茅廬甘苦,朝朝暮暮,

18天地為證,願來世共度。



長年於大陸工作,諸多男性為糊家小溫飽,漂泊異鄉為異客,兩三個月才能回台輪休一次,我們自我嘲諷,戲稱回台是慰安夫”。每天工作至少十個小時,一週六天,体力上的疲憊困頓,再加上情感上的枯燥苦悶,難以排遣。有些人稍得閒,不是麻將,就是歡場。常涉足歡場尋求慰藉的男人,定性拿捏不住,往往陷於迷失。


雖說男人為肉體發洩,風月姑娘為金錢交易。然動真情者,亦所在多有。認識一人,妻子留在台灣撫育一雙兒女。他與青樓女子種情五年,這位年約二十七八,一汪洶洶多情水的湘女,瓜子臉,兩眼圓亮,猶如白瓷上的兩滴黑墨珠,一管玉笛鼻樑,堅挺聳立,鼻翼小巧,薄唇似丹楓,一排齊整的牙齒,像是緊密的兩列白玉米,高挑的身材,曲線怒張緊繃,膚如溫潤玉,玉色中微現淡緋,毫不掩飾樂觀地本性,每大笑時,甩蕩著一襲披肩瀑布長髮,惹得週遭男女都開懷,依她為中心,無怪乎為頭牌名花。真情濃郁如醇酒,總以為縱然做大婦無望,心甘情願地做大陸上的老二。男友休假回台灣,則屬大老婆擁有。男友長期於大陸工作,換得她與男人耳鬢廝磨,旦夕相守。滿懷癡夢,對男友的同事、朋友,總是露出兩排晶瑩白牙,笑得盈盈款款。一朵牡丹在微風中輕搖,爽朗親善,多方殷勤招呼,體貼細緻。


一日,男人渴望的喜事降臨,公司發佈命令,男友高升,以後必須回台任職。餞別宴上,這位拿肉体換金錢的煙花,抽噎的淅淅瀝瀝,不停地打呃,兩眼浮腫,顯然不是上桌後才哭,胭脂紅粉被揩抹的一臉花斑,烈酒一盅接著一盅,最後竟然索性舉起酒瓶,咕嚕咕嚕灌下半瓶白酒!要不是中途被死勁奪下,整一瓶可能都下肚了。


灌完後一支煙的工夫,當席嘔吐,噴濺的一身腥噁,但一座無聲,沒人嫌憎。她顫危危起身,兩手撐在桌上,搖搖晃晃地說:「我要唱歌!」,全場肅然。兩丸大眼,因為虛浮臃腫瞇成了一條細線,披散著一頭亂髮,有些頭髮不知是因汗水還是淚水,一綹一綹黏貼在額頭與面龐上,有如京戲中的苦旦,神色淒厲。哽咽地唱起大陸這兩年最火紅流行的歌曲;──白狐──嘶啞地嗓子,乾沙地聲音,咿咿哦哦,潰不成調,有時竟如勒住脖子的小狗,發出藕斷絲連嗚嗚的慘吟,聞之惻然。


唱罷,她沖著一桌中年危機的男人強笑說:「我唱的好不好聽?」,我直視她身旁尷尬垂首的男友,自己心中頗覺不忍,整桌寂靜難堪。


驀地,她大笑,笑聲中摻雜著哭聲,轉頭對著本以為可以在大陸共續餘生的男友說:「我不過是一個情婦,某某!我不過是你的情婦,是你用過後的一個避孕套。哈!哈!哈!」。說完,瘋婦般哭著搥打身旁的男子,打完後伏桌大哭。那個之前自認享齊人之福的男人,那個常被台灣妻子追蹤懷疑的男人,那個白天才因要回台灣高就而得意的男人,像一尊枯槁的木雕。哭畢,她抬起頭,啞著嗓子,幽幽地對我說:「大哥,你幫我寫一首情婦好嗎?」,我雖感為難,當下還是應允。完成後,卻再也沒有給她。 

       聽說,原就有一個孩子,但被丈夫拋棄的她,回鄉帶孩子去了。

 

白狐原詞如下:


1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

2千年修行,千年孤獨
3
夜深人靜時,可有人聽見我在哭

4燈火闌珊處,可有人看見我跳舞

5我是一隻等待千年的狐

6千年等待,千年孤獨
7
滾滾紅塵里,誰又種下了愛的蠱

8茫茫人海中,誰又喝下了愛的毒 

 

9我愛你時,你正一貧如洗寒窗苦讀

10離開你時,你正金榜題名洞房花燭
11
能不能為你再跳一支舞

12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13
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

14海誓山盟,都化做虛無

  15能不能為你再跳一支舞

16只為你臨別時的那一次回顧
17
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

18天長地久,都化做虛無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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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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