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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9/10 09:41:08瀏覽225|回應0|推薦7 | |
和其他不祥的日子一樣,這一天也有徵兆顯現。就我而言就是從溫哥華飛往香港的班機延遲了。 美國是經常被攻擊的,不知道有多少日夜在電視機前看著美國被恐怖分子、變種人、外星人﹝多種類﹞、殭屍、吸血鬼還有撒旦的大軍等等打得天翻地覆,大約在最後二十分鐘左右總能反敗為勝,恢復到美國原來幸福快樂的樣子。所以印象裡頭美國人是很耐打的,當然也很羨慕他們有那麼多種的珍禽異獸可以經常打打,而且打的結果都是只贏不輸;但是這次發現只一隻普通的、沒啥戰鬥指數的,不過是真的,就叫大家吃不消了。後來體悟出原來好萊塢就是在美國,如果是寶萊塢的話那很耐打就換成印度了,可惜的是印度人再怎麼搞都是花花綠綠、男男女女地唱唱跳跳。 九月十一日凌晨零點三十五分那班國泰班機因為紐約天候的關係,得遲個兩個鐘頭才能到此,航空公司也很夠意思,發給每個人一張餐券,可以在溫哥華機場內任何一家餐飲店點一份消夜。立意是很好,只是餐券到手已經一點多了,全機場的任何一家也只剩下一家還在營業,就是漢堡王。這次是賣方市場,長長的人龍不講,點也只能點還剩下的,反正汽水、薯條是一定有的。既然是天災人家又給吃的,所謂吃人的嘴軟,再發牢騷就是不厚道,只是當時不曉得以後的幾天還是得拿餐券吃飯,而且還是跟這一頓同樣地食不知味。 大概三點多飛機起飛,總算安在自己的窩裡可以稍事休息,可也不多久又是要吃飯了。機上用餐是團體行動,不想吃也得配合作息,想睡覺得等大家酒足飯飽,上完廁所後才能天下太平,當然這是在講十年前的故事,用天下太平是有些諷刺,您也知道幾個鐘頭後天下就像捅翻了的馬蜂窩。 那時的飛機上不像現在看的是小螢幕,而是在每段機艙有個大螢幕,上演的節目就是飛機現在在哪裡。正常的航向是一路西行,七點多的時候飛機都已經飛出了阿拉斯加陸地,然後就看到飛機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這不是香港搬了家就是節目帶有問題,應該沒有第三種可能吧?飛機就是這樣飛著,沒有任何廣播,空服人員也沒有解釋,如果是現在我一定就衝上駕駛艙去解救駕駛以及全機的乘客,好在那時年輕不懂事沒這麼幹。 飛機上自然開始有意見了,但是誰都不曉得是怎麼回事,可以揣摩揣摩那時機上的氣氛。降落時大家都知道那不是香港,香港沒搬家,而是安克治─阿拉斯加首府。飛機著陸、停妥、引擎熄火,大家還是得留在飛機上,現在這就要叫霸機,那時是叫六神無主,甚麼狀況是一點都不知道,還是幾個旅客拿出收音機才知道美國被攻擊了,但是也只是知道這個主題,詳情當時自然是一片混亂。 大家都被關在機上,引擎一熄火整個機艙內的空調就停擺,不用太久機艙裡就開始悶熱、缺氧,只好艙門打開透氣。搭飛機可以搭到艙門大開乘涼解悶,應該也算是難得的經驗吧。我在想要是美國被丟核子彈,我們應該是快逃怎麼是坐在這裡等著挨炸,最重要是甚麼時候可以啟程回家,這個答案不要說我當時連布希都不知道呢。 好不容易下了飛機被送到像是個飯店的地方吃飯,看內容的形式是早餐但都已經快中午了,算算十二小時不到就吃了三餐,但是大家看電視的興趣比吃早餐大,看著雙子大廈挨撞、坍塌的畫面,這才了解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其實比起以後的五角大廈、白宮發生的,當時我們也是只知其一而已。這時大家的共同問題是「我甚麼時候可以走?」,航空公司給的答案並不是直接的而是講我們會安排你們的住宿,看來這件事不是當天可了的。 接著就用巴士载著去做旅遊,參觀一處動物園,這裡頭的動物就三種,麋、美洲野牛外加一隻毛脫一半的駱駝,說是動物園倒像是牧場,根本沒有看頭,尤其是駱駝,應該不是阿拉斯加的「原住民」,加上毛脫了一半更見狼狽,回想自己應該也是差不多的處境,如此一想就越覺得同病相憐。來的一半的人留在巴士上睡覺,另一半的無精打采地亂逛,說我們是難民並不為過。後來才知道這是航空公司控制我們行動的方式。因為法律上我們都沒有經過海關而在美國領土裡晃來晃去,應該算是偷渡客,但是我們都沒有意願留在這裡卻也走不成,這應該說是被夾持吧,所以這段期間我們就是歸航空公司看管,有誰跳機就找航空公司。看在當時烽火都燒到了美國,大家是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偷渡美國應該是不在考慮之列。 然後就七轉八彎地將我們載到一處遠離市區的飯店,這就是繼續我們行程之前的落腳處。應該也是屬有星級的飯店,而不是甚麼汽車旅館或是龍門客棧之類的,房間不錯、大廳不錯,我也只能說出這兩樣,因為其他的設施我們碰不到,至於飯店外頭就像龍門客棧了,荒郊野外四字。這時候的天候氣溫也是接近中秋,在台灣夜裡都有幾分涼意,何況這裡距離北極已經不遠,厚重的衣物都是行李托運,想這樣的薄衫短打外出散步,走不到兩百公尺就明白亞熱帶品種還是在自己的地盤耍威風就好了。 另一個原因會自願軟禁在飯店裡是外頭真的是荒涼,撞飛機的機會等於零,但是遇到山獅、野狼甚至北極熊就難講了。好不容易有個避難所,裡頭溫飽不虞,亂跑到外頭成了這些保育動物的台灣料理,上了新聞同情的人肯定不多,就算想博版面在這節骨眼或許連記者都不會來採訪。 要抱怨不是沒有,但是在回到機場聽到其他家航空公司的旅客是在體育館度過這幾天的,覺得還是聽他們說會比較精彩。 到了香港才想起來這趟北美之旅是為了移民面試而來的,九月十日還在西雅圖說服加拿大的移民官,希望日後可以做鄰居,走出試場知道日後的人生將會不同;一天之後發現幾乎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感覺。如果那一班飛機是準點起飛的話,那就會在家裡隔岸觀火,但這次卻是池魚之殃,這種感受很難講清楚,算是「雖﹝ㄙㄨㄟ﹞喜交加」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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