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群人擠在滿月台的人群中等下一班地鐵列車。

實在令人佩服，在這麼深，這麼封閉的地底下，即使是擠滿了人，卻還是不覺得氣悶。而兩三條線路交叉時，轉站通道的設計也是令人敬佩。難道史達林在興建莫斯科地鐵之初，就已經預見幾十年後每天七、八百萬人次的運送量，並就此前瞻眼光考慮了人潮的流量和動線，以至於直到今天，莫斯科地鐵仍是最有效率，最受莫斯科市民信託並依賴的公共設施。

振奮人心的風又從隧道裡吹進了月台。

風越來越大，越吹越強。

黑㝫㝫的隧道中漸漸由弱轉強地射出一道白光。列車夾帶著震耳欲聾的轟隆轟隆聲駛進了月台。

人群有耐心地等著，任憑隧道風吹散滿頭長髮，也沒有人從月台邊退後一尺半步。

列車慢慢停了下來，我看看帶隊姊妹的臉，只見她眉頭深鎖、雙唇緊閉，一臉堅毅果覺得表情。我知道，這回是真的了。

車門開了，一道人流從車門內噴了出來，把原來圍擠在月台上的人牆衝出一個缺口。（莫斯科地鐵月台上沒有車廂出入口標示，人們也不排隊，因為不知道從哪裡排起。）

  等這道由裡往外的人流宣洩得差不多時，那些被人流衝開的缺口立刻收攏回來，順勢反倒聚成一道逆向的人流，向車廂內沖進去。很快的，那些好不容易洩了洪得幾秒鐘清爽的車廂，又被擠滿塞暴。

    我們這一群人本來是站在月台上等車的人牆之中，位置不前不後，照理說，應該擠得進車廂。總之，大家知道這不是開玩笑的，誰也不想因為擠不進車廂而被撇棄在月台上。所以，當人潮開始往車廂裡沖時，我們都緊緊的一個挨一個往前推擠。

    我是我們這一群的最後一個。

    我看到領隊的姊妹擠進了車廂，看著其餘的人一個個擠了進去，又看著車廂很快的已經滿到了門口。等到我前面的那個人擠進去後，車廂裡已經完全沒有地方讓我落腳了。

    我感覺到我身後一直存在著的那股推力不見了。顯然月台上的人們已經放棄這班車，車廂滿了，他們也擠到月台的最前頭了，下一班肯定進得去，那就歇一歇，等下一班吧。

    我還在車外，我不能等下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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