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正轉進這條支線，跨過楚河，簡陋的小車，碾著細碎的砂石，之之吾吾地開進更深的山坳，預備去探訪那靈。 

風聞那靈城的基督徒已有兩年了，一直聯絡不上他們。上次十一月份來比什凱克，本來預計要上山一訪的，弟兄們卻說山路已經結冰，入山非常危險，到明年春季溶雪之前，不會有車輛往返那靈的。這回四月再來，弟兄事先告訴我，已經聯絡上那靈的弟兄們，有兩位會到比什凱克來參加聚會。我盤算著行程，一時不能決定，值不值得入山一趟。 

聚會前一天，先來了一位那靈的弟兄。我懷著興奮的心情，想好好與他談談。這位身材不高，一臉憨厚的弟兄，卻只是對著我靦腆地笑著。原來他久居山中，俄文並不熟稔，只能用吉爾吉斯語溝通。即使透過翻譯，所聽到的也是零碎斷續的語句。我實在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失望之餘，上山訪那靈的念頭就更渺茫了。 

另一位卻一直沒有出現。直到聚會當天，就在聚會之中，他來了。 

他看起來像一個大男孩，灰黑色的長褲，灰黑色的格子棉衫，罩著一件灰黃色的舊夾克。同樣灰黃的長方臉上，寫著明顯的倦容。他走進會場，在一個前排位子坐下，馬上就與我們這克難租來，以咖啡色為主，不明亮的小場地融成一體。 

我心暗想，與這一位山地大男孩恐怕更難交通了。 

會中他倒是頻頻點頭微笑。會後，我正猶豫要如何找弟兄幫我翻譯，好與他交通時，他卻坐了過來。開口第一句話，就用有點生澀的俄文問我：『您會講英文嗎？』

『啊？！』

『呃，我用英文比較容易表達。』看我一臉訝異，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驚訝之餘，我開始聽他用不錯的英文告訴我那靈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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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那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