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衫軍的倒扁行動到今天已經屆滿三年，倒扁成功了嗎？從表象來看似乎沒有，陳水扁依然在2008年的5月20日安全下莊，而紅衫軍內部也因種種原因而分崩離析。當紅潮退去，這個以反貪腐為訴求的行動，到底為台灣留下了什麼？我們有沒有從更客觀的角度，來看這一場曾經號召百萬人參與的活動，才是筆者想提出的另類觀點。

百萬人的平和?

紅衫軍活動期間，最多時曾達到百萬人之眾。但是回顧這段經過，除了零星發生的衝突，並沒有特殊的破壞及傷亡。有許多衝突反而是由挺扁的群眾引起。大家可以想一想，這麼多的群眾，難道靠極少數的義工就能維持秩序？只要有少數居心不良的人鼓譟，整個活動就有可能失控。鼓譟的人不是沒有，但為何沒失控？筆者的觀點認為，真正的秩序維護其實是參與的群眾本身。若是沒有群眾本身的自覺，如此大規模的群眾集會必然以悲劇收場。

紅衫軍保護了阿扁？

有很多紅衫軍的支持者對施明德先生的這句話並不諒解，甚至認為紅衫軍的目的是為了倒扁，結果反而是保護了阿扁，讓紅衫軍情何以堪。其實施先生的話一點都沒有錯，紅衫軍的平和落幕，與其說是保護了阿扁，筆者寧願說是保護了台灣得來不易的民主。再怎麼說，陳水扁是經過民主程序選出的總統，無論兩顆子彈的真實性與否，或是洗錢貪污的犯行，紅衫軍雖表達了對貪腐總統的憤怒，但不應該是罪犯的審判者。沒有讓陳水扁在紅衫軍的壓力之下下台，其實是保護了台灣的民主制度。

阿扁面對紅衫軍的恐懼

原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阿扁，就算國務機要費的貪汙案爆發，熟知法律的阿扁卻仍好整以暇，認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一直等到阿扁看到紅衫軍的規模，才真正開始考慮自己無法繼續欺瞞的事實，從而開始加速洗錢，鋪陳自己的後路。也因此，繁複急促的洗錢，才引起了瑞士的注意，並凍結其資金。否則以扁家長期的巧取豪奪，及對洗錢的精細繁複過程瞭如指掌。何以引起瑞士檢方的注意？若不是紅衫軍的力量，恐怕現在不會有這麼多犯行公諸於世吧？

衝與不衝的抉擇？

由最近陸續浮現的新聞可以得知，阿扁在面對紅衫軍的壓力之下，不但想要全身而退，更想一走了之。但身為台灣的總統，想走並不是單純的逃亡即可。要逃，必須要有合理的藉口。所以最好的策略為何？就是把責任嫁禍給紅衫軍。阿扁一面散布消息，告訴紅衫軍哪裡有漏洞，哪裡可以衝。企圖引導紅衫軍衝入總統府，一旦群眾衝入，造成政變的事實，陳水扁就能利用政局的混亂合法流亡，不但轉移了自己貪污的焦點，更會使流亡合理化。試問，若當時紅衫軍衝入總統府，而阿扁搭機與家人逃亡美國，請問美國會不會拒絕？國際社會的譴責會針對誰？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吧。

政變是民主的喪鐘

證諸世界各國，沒有一個國家能靠政變得到民主。政變，只會是動亂的開始。不論任何人衝進總統府，或是成功拉下統治者與否，只會給人民一個清楚的訊息：「對政府不滿，衝就對了！」若以紅衫軍而言，若是成功拉下阿扁，挺扁人士或是民進黨有可能不反擊？藍綠衝突的結果，台灣焉有寧日？再看看泰國吧，2006年泰國軍事政變，軍隊民眾攻占總統府。在聯合國開會的塔克信被迫流亡英國。政變當天筆者正在曼谷，看到滿街的坦克車跟軍人。似乎都已習慣每數年一次的政變，民眾馬照跑舞照跳，但是泰國人民到底得到甚麼好處？反正哪天有人不爽，政變再來一次，惡性循環的結果，民主不過是一句遙不可及的口號罷了。

成功？失敗？

就筆者的觀點而言，紅衫軍其實是中華民國有史以來唯一成功的群眾運動。雖然沒有在運動期間達到倒扁的短期目標，但是順利以平和落幕，間接促成了更多阿扁一家貪瀆事實的浮現，司法人員也開始正視人民的要求，認真對待扁案的偵辦。才有今天一連串的起訴判刑。難道這不是紅衫軍應該引以為傲的成功嗎？

民主得來不易，讓違背法律的人在體制內接受審判，才是民主的真諦。

在紅衫軍運動的三年紀念日，與扁案一審宣判的兩天前，謹以此文，向所有為台灣民主及反貪腐奮鬥犧牲的所有人，致上最高的敬意。也希望反貪腐的觀念，能深植人心，成為真正的普世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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