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BBS鄉民的正義」劇照 只要有人丟石頭，網路鄉民就會跟著丟]

這幾天因為藝人自殺而延燒的網路霸凌議題，昨天終於燒到「台語天后」江蕙身上。因為江蕙一句「台灣言論太自由」，就在網路大站PTT被鄉民痛罵「其實江蕙是外省人」、「滾回中國」，江蕙的臉書專頁也因為遭到網路鄉民攻擊被迫關閉。能夠把著名台語歌手江蕙，扣上帶有族群歧視意涵的「外省人」高帽子，鄉民的網路霸凌行為真是堪比文革紅衛兵！

面對網路霸凌，絕不只是「不要理他們」、「神經粗一點就好」就好。固然作為名人，成名的代價就是要受到公眾議論甚至抹黑。然而網路上的鄉民作風，經過社群的散播、擴大之後，很容易讓人產生「言語暴力是理所當然」甚至「肢體暴力也是人多就有理」的錯覺，進而影響到現實世界。去年學運期間，鄉民包圍警察局、嗆聲要求警察局長「下跪道歉」，放話恐嚇「你會害你自己被暗殺」等惡劣行徑，比起大陸文革時期「紅小將」的戴高帽批鬥，也相差無幾了。

[大陸文革批鬥 「紅小將」叫你下跪就下跪，毫無人權尊嚴]

[文革期間，紅衛兵任意佔領政府機關，到處張貼大字報]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學運期間政府的不作為，鼓勵了霸凌的風氣，以致上演「鄉民撂人包圍警察局嗆警察」的鬧劇]

[學運期間，鄉民對分局長嗆聲「你會害你自己被暗殺」，直接恐嚇威脅員警人身安全，卻未受法律制裁，這樣的社會有正義嗎？]

如今網路上還有很多人主張網路霸凌是「言論自由」，但「言論自由」的前提是以不侵害他人為限，如果言論侵害到他人的正當權益，發言者就必須負起言論責任。但網路的匿名性，卻給予很多霸凌者不必負言論責任的「免死金牌」。無論在網路上再怎麼謾罵、造謠、汙衊，都很難實際受到法律制裁。網友多半還會以「有錢人被幹譙活該」、「權貴/貴婦被罵剛好」的方式自我正當化，甚至透過網路進行「鄉民批鬥」、「全民公審」。

可是這種「鄉民的正義」真的代表正義嗎？例如唱了一輩子台語歌的本土歌后江蕙，只因為反對網路霸凌，就被罵成「外省人」、要她「滾回中國去」。這樣明顯撕裂族群、泛政治化的「網路公審」，難道能說是江蕙「活該」？那麼其他被鄉民極盡人身汙衊、醜化的公眾人物，就真的應該受到這樣的批鬥嗎？鄉民一向喜歡主張自己是社會的受害者，來把肆意加害他人的霸凌行為合理化。但這就好像主張「因為我家有人被殺，所以我上街胡亂砍人也該無罪」一樣荒謬可笑。更何況真正的社會弱勢，根本不會有閒工夫上網、上BBS。許多低收入族群甚至買不起智慧型手機，遑論上網發洩情緒。

說穿了，霸凌就只是一種「因為我們人多，所以不管如何辱罵他人、不管如何扭曲事實、不管如何低級，都是我們說了算」的惡童心態。明明是惡行惡狀，就因為「大家都在一起做」而能假裝成「正義」。比如知名BBS網站PTT的「噓文」設計，就是給大家「一人一顆石頭」，只要看人不爽，不需要任何正當理由就能跟大家一起扔石頭。丟石頭的人不管有理沒理，完全可以用「我是跟大家一起扔的」來逃避責任、欺騙自己的良心。這種鼓勵網路霸凌的設計，就是霸凌風氣的起因之一。

[電影「BBS鄉民的正義」劇照 電影情節已經成為現實，如果鄉民不再擁有自律反省能力，那麼劇中的Happy Ending也將淪為神話]

[這幾年來除了江蕙，還有許多藝人、公眾人物、政治人物遭到鄉民惡意醜化、攻訐]

[電視名嘴可以因為言論不當挨告，但法律很難追究網路鄉民踐踏、霸凌他人的惡劣言論]

這些鄉民透過網路霸凌，把人欺負死了還要說人「抗壓性太低」。或者轉移焦點，牽拖電視名嘴、媒體「帶壞風氣」。但是名嘴、媒體人任意公開汙衊他人有可能會挨告，比如最近因為「三億男」事件被郭董提告的周玉蔻。鄉民卻躲在螢幕後面，不用擔心法律責任問題。而且只要有心人在背後操弄，鄉民的石頭就可以砸向任何人，甚至進一步把言語、肢體暴力帶進現實。這種「網路言論免責權」是到了台灣社會該檢討的時候了。

今天台灣發生的事情，正如聖經上「擲石砸罪人」的故事一樣。不同的是江蕙出來呼籲停止網路霸凌，反而被鄉民丟更多石頭。隊長有一位朋友就無奈地說：恐怕即使是耶穌本人，到了今天的台灣，也一樣會被石頭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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