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回來了...

前接【細姨】6-逃離後的風雨

我掛完電話時，不知該怎麼向一臉無辜，站在客廳邊緣的守億說明。

守億毫無睡眼惺忪的模樣，像是醒來已久，還是一直裝睡？我不願想太多，免得自己被這個衝擊亂了方寸。

媽媽則在客廳另一頭的裁縫車旁，鎮定地看著我，像是知道什麼似的.....。

媽媽撥了撥凌亂的頭髮，快速地整理著她裁縫車上的衣服，竟然也沒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意外冷靜地對我說：「我來叫車！」

是媽媽曾遇過的大風浪太多，因而遇上現在這樣的『事情』也變得無畏無懼嗎？若為母則強，我對媽媽這連自己情同親姊妹的細姨，以及細姨的兒子守億，那份視如己出的情意，真的佩服得無以復加。

相對於我的心焦，我對媽媽那超然的持重練達，覺得不可思議。

發抖的手傳遞著焦慮，為了怕把這份恐慌傳染給守億，我努力說服自己要鎮定，像是取暖時，不斷做著磨擦雙手的動作，為的就是削減心中那份震撼的負面力量。

反倒是守億卻理智得近乎超齡，面無表情地走進了我身邊，抓住我的褲管，眼神盯著地板。

媽媽吩咐著我什麼都不用說，也連番囑咐：「守億不要擔心，有阿姨跟哥哥在！」之後，俐落地關好房內的窗戶，接著趕忙將一只大袋子掛在肩上，一手拉著守億，一手推著我往門前走。

計程車不到十分鐘就來了，不用按喇叭的方式提醒我們，很有禮貌地開好所有的門，示意要我們上車。

坐上半夜的計程車，說真的，直讓我有種通往靈界旅遊的異樣感。司機挖苦著說，像這樣深夜的出車「只有一個客人」會指定，我對司機的話似乎了然於心。

一看到上車的守億竟然說：「這一天終於來了.....」

為什麼會說這沒有頭緒的開場白呢？我眼睛瞇了一下，才猛然想起....這個司機，該不會是那天，細姨去破壞我帶守億去河邊時，載著細姨來回的計程車司機嗎？（參考【細姨】3-守億的任務）

「司機先生，您是......」話都還沒出嘴，媽媽倏地回過頭瞪著我兇巴巴地說：「小孩子有耳無嘴！問那麼多幹嘛？」

什麼時候，我注意到媽媽竟然跟細姨的表情一樣，甚至連口氣措詞也如出一轍，還有一個最大的共通點就是要我們「不　要　問　太　多」。

受過「細姨教育」的守億似乎很吃這一套，始終不發一語，一支手緊抓著我的衣服，似乎想透過這個動作來確認自己並不是獨自面對的...。

車子奔馳在充滿樣的深夜路上，夏夜的涼風讓我因為腎上腺素的狂飆更加亢奮，腦袋清醒到不行。

司機對著坐在前座的媽媽說：「伊說要坐我的車回來.....  」我聽到這裡，頭皮像是被割草機輕輕掃過一樣，全身都縮成了起來。

「細姨說什麼？」我又忍不住脫口一問。

司機開車開到一半，不知道哪根神經抽筋，「軋」地猛踩了一個煞車，伏在方向盤上哭了起來，讓大聲喊叫後，驚魂未定的我們不知如何是好。

「伊說要活著回來....」

一向溫柔的媽媽，這時也像是被什麼附身變了面孔，一把抓起司機的頭髮說：

「你不知道我們要趕車嗎？」

接著，媽媽回過頭惡狠狠地瞪著我....

當晚，我的恐懼似乎達到高峰，該不會真的是伊回來了？

我，抱緊慌張的守億。＊（接【細姨】9-宿命的局）

新格子新故事傘也請各位賞光，感謝

2011/10/17 11:57   Dear ♪鼻塞國度-細姨11-最後的決意(dionlin1218)： 特前來恭喜您所發表「細姨 」系列文章，已經登上聯合新聞網首頁，閱讀藝文｜連載小說，歡迎有空前往觀看。^_^ 非常謝謝您的好文分享，此推薦是利用轉址的方式連結到您的文章。如此文有原因不希望被推薦，請到電小二訪客簿留言，會盡快協助取下。 電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