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聽過「拿破崙」的名字,他是近代歷史上最偉大的軍事將領,他改變了法國的命運,也改變了埃及的命運。
沒有拿破崙,世人可能延緩對埃及的認識。
拿破崙是野心宏大、戰績彪炳的將領,當他在義大利取得勝利後,便開始做他的歐洲大夢了!他不只想當法國王,也想當歐洲王。埃及這塊土地,正位於歐洲海路的必經之地,拿下埃及,歐洲夢也就完成三分之一。
於是,拿破崙揮軍南下。1798年5月19日,328艘戰船,38,000名軍隊,從土倫出海,準備取下埃及。起初順利,大敗土皇帝馬姆魯克的軍隊,形勢大好。然而,拿破崙意念一轉,揮軍朝向東北,進攻土耳其,希望畫下完整的句點。可惜,拿破崙失敗了,兵敗如山倒,歐洲夢也跟著破碎。
關於這場戰役,我們不必瞭解那麼多,但拿破崙攻打埃及時,卻統領一批優秀的學者隨軍前往,留下近代埃及學史上最重要的開山著作《埃及記行》,世人將因這套書,點燃埃及熱。
至於拿破崙,則見到了埃及的偉大。他在1798年7月抵達開羅,乍見雄偉的金字塔時,說了一段令人心血沸騰的話:
士兵們,從這些金字塔的頂上,40個世紀注視著你們!
這段話說明拿破崙不是一個武夫!他有歷史觀,有文明體會,令人佩服。
當你站在金字塔下,一定能體會拿破崙的話,他不只是對軍人說話,而是對任何人、任何領域,表達真誠、謙卑的崇拜。
拿破崙本人,登臨進入最大的「古夫王金字塔」。後來,他撤走隨從,自已在古夫的墓室中徘徊良久,並躺在古夫王的石棺中。後來,拿破崙離開墓室,他的隨從則發現拿破崙神情怪異,像是出了神一般。用中國的話來講,大概就是被某種魂魄附身了。
拿破崙看到了什麼?為什麼臉色蒼白?
附會的傳說很多,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即是五體投地的佩服。當你獨自一人,進到一座高達146公尺的巨大建築核心,一人靜居墓室,躺在石棺中,必然會與古夫王心領神會。
拿破崙或許在想:區區歐洲算什麼?統兵千萬又如何?和金字塔相比,人人都成了侏儒。
因此,埃及之行不只是單純的戰役了。基於對埃及的崇拜,拿破崙的軍隊中多了175個各界博學之士,後人形容他們為「有學問的文職人員」。
這175個有學問的文職人員,包含天文學家、幾何學家、化學家、礦物學家、東方學家、技術人員、畫家和詩人,他們進到埃及,將所見所聞,以筆、以紙、以心,保留下來。
這批人中,維旺.德農是最著名的一個,他是一個文物學家,一個畫家,在拿破崙的妻子約瑟芬的介紹下,加入團隊。今日關於埃及最常見的素描或水彩,其中一定有幾張是德農畫的。
因為德農的這幾張畫,加上在埃及的見聞,讓拿破崙決定研究、測量埃及。他組織兩個特別委員會,從事對埃及的研究繪製工作,後來,所有文職人員的心血結晶,結集成出版史上最重要的一件大事:1809年至1822年間,在巴黎出版了《埃及記行》,共有文字9卷,大型插圖11卷,總計24大冊,907幅圖版,超過3,000張繪畫,結合近200位藝術家的心血結晶。
《埃及記行》範圍含蓋古代遺跡如金字塔、神殿、壁畫浮雕與象形文字、各種動物與植物研究、充滿異國風情的埃及風光,甚至是兩百年前埃及的各種行業和日用品等,單憑這點,拿破崙已經不朽。
對一個愛書人來說,《埃及記行》大概是藏書人夢寐以求的收藏,可惜部頭龐大,加以絕版已久,想要擁有整部《埃及記行》幾乎不可能。我手中倒是有一本TASCHEN出版的、濃縮版的《埃及記行》,或許足以暫解飢渴。這本書台灣的書店有進口,價格不高,要出發前往埃及前,拿來一閱,可增加更多的埃及憧憬。
翻閱《埃及記行》,遙想德農當日,在荒漠中尋找每一處可能千百年無人理會的古蹟,頂著烈陽,一筆一畫記錄下來,這不是很有美感、充滿詩意的舉止嗎?
從《埃及記行》中,我們看到與今日截然不同的古蹟景象:例如著名的「人面獅身像」,從畫圖中可知,幾百年前的人面獅身,只露出「人面」的部分,而「獅身」則被埃及無情的風沙,深深掩埋;
又如幾座美麗的神殿,也長期被風沙掩埋,幾達千年。今天,神殿被清理出來,露出無比瑰麗的色彩,令人驚艷不已。可惜,清理出來後,又經風沙吹拂、烈陽炙曬,今日到埃及,所見的顏色又已褪去許多。《埃及記行》用畫筆圖片,幫我們幫我們記錄曾經有過的珍貴顏色原貌。
認識埃及,必先知道拿破崙,要不是因為拿破崙,就沒有這麼珍貴的資料被整理出來。《埃及記行》成書後,在歐洲引領一陣埃及熱,讓更多的研究者、考古家、遊客,投入對埃及的無窮探索。
更重要的,要不是因為拿破崙,一塊石頭可能長埋地底。
那是一塊磨光的黑色玄武岩石碑,上面明顯地刻著3種不同形式的文字。日後,這塊黑沉的石碑將成為解開古埃及之謎的鑰匙。
它就是著名的《羅賽塔石》,拿破崙的軍隊在亞歷山卓附近的羅塞塔修城時發現的。從此,大批優秀的學者,將為這塊石頭耗盡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