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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筆記】吳柳蓓《加州走台步》散文集
2019/06/10 17:05:24瀏覽1100|回應0|推薦51




吳柳蓓「加州走台步」
六成新、自然泛黃,2折60元價讓渡囉!


書名:加州走台步

作者: 吳柳蓓  
出版社:木馬文化  
出版日期:2015/03/11

中華副刊「台美生活日記簿」專欄的文字結集(2013下半年~2014)

【書摘】
自序 p.6~11
這是一個弔詭現象,大家習慣在電腦前包裝、武裝自己,張貼在facebook 或是 Instagram 的圖文總有點「報喜不報憂」,甚至「娛樂」性質的意味甚濃,說穿了也像一場「讚」的集體賽事,「已羨慕」、「閃爆」的留言蓋樓。願意在大庭廣眾(網路社群)寬衣解帶,袒露真實的人並不多,至少我是做不到,也沒有意願。(p.6)

輯一 北加之夏
在金閃閃的鈔票面前,人的意志力比宣紙還薄弱。(p.49,「Casino 大玩咖」)
高人一等,其實說明白了就是「金錢」加乘的結果,少了這一味,不管生在何處都是芸芸眾生中的平凡人。(「高人一等?」,p.61)
在美國生活以後,從前牢不可破的眼界從日常生活不斷發生的事件被革命、破壞了,而新建立的體系運轉起來了。其實我覺得這樣滿好的,打破之後才有全新的風景。(「愛與歲的差距」,p.89)
而人與人的相處一旦過於親膩,許多界線便曖昧不明,「隱私與尊重」孰輕孰重,開始在彼此之間拉鋸,誤解也就隨之而來。(p.116,「飲食之外」)
作者讀楊索「惡之幸福」之側想:
某些文學評論家總說童年是關鍵,影響成長之後的發展,特別針對書寫者,如果不怕自揭瘡疤,如果無視自掘的痛苦,那麼就可以成功。讀著楊索的文字,我有一種啞口的感傷,她的記憶力太好,好到能夠記住生命中所有的是與非。她乘著文字單車回到童年現場,跟青少女時期的叛逆道歉,並且寬心接受中年之後的坦途。(「山嶽的側臉」,p.122)
那是我的秘密,家人從不知道我迷戀被陽光大手揉過的衣服味道,那氣味有點像是過度曝曬的風化岩石,又有點像午後的乾燥氣流,很自然,毫無修飾的粗曠之味。曝曬後的衣服質感稍硬,彷彿陽光在布的纖維裡鑽進鑽出的蠻橫結果,不給一絲藏污納垢的機會。每到下午收衣服的時間就代表一日將盡,不知不覺在心中賦予它一種圓滿、安定、福分的象徵,那是我愛上晾衣、收衣的唯二理由。(「不能曬衣服」,p.150)

輯二 溫哥華的手心

台灣的家,不是我個人的,它混雜了鄰居、陌生人、遠親近鄰的氣味,是一圈又一圈浮在水面的雜沓油漬。(「家的概念」,p.166)
小白屋凝聚的幸福感巨幅且清晰,在感情世界裡,我一再墜落、惶恐。此時此刻,這股幸福的力量巨大且具體,摔碎時也一定充滿威力,所以我假裝忽視,不在乎,冷漠小白屋給我的熱度,我逃到陽台去,去看別人的幸福,領受別人的不幸福,而我自己的,鎖在屋裡,讓它與空氣相濡以沫,就能保留所有的幸福,分文未取、分文未滅。
這是一份埋得比骨頭還深的恐懼,有點病態,但是我知道,每個人心中都埋藏類似的恐懼情感,慣性的遺失,丟怕了,要用一種相反的心態留它,越不理會,它才會回頭找你。這是我的詭計,也是同病相憐的人的。(「家的概念」,p.168~169)
風吹在耳際,我舒服的閉上眼睛,過去的三小時不只是三小時,我知道它是我在未來的任何時刻,隨時可以取出警惕自己免於狹隘、冷漠、單一立場的終生良方。(「一顆十元,看看喔」,p.191)
將親密的兩個人置放在密閉的空間裡對心思細密的我來說是一種折磨,對方一個神情一個舉動都會牽住我的情感線頭,拉拉扯扯,釐不清的瑣碎,就像精神鞭刑。(「行車的時光」,p.195)
大笑之後的情緒瞬間鬆懈,像一條攤開在陽光下的毛巾,微風鑽進纖維裡,連毛細孔都笑出五官來。這是我的心情,陽光明媚、通體舒暢,揮走方才的陰影。(「行車的時光」,p.196-197)  
老宅的客廳中央懸著一盞垂墜式水晶燈,風從落地窗鑽進屋裡,扯了燈擺數下,銀鈴聲在屋內川流,像一群芭蕾舞者凌空翻騰,豐富的視覺與聽覺交錯,拯救了房子裡的老靈魂,得以安息。(「突然與世隔絕」,p.223) 

奮鬥與機運的角力在他的心裡拉扯多年,形成一股暗流在巧合時間反覆折磨並且鍛鍊他的心志。(「突然與世隔絕」,p.224) 
待在黃色小房子短短十分鐘,我彷彿看見恆河、看見印度、看見天堂與地獄。
我曾經非常不諒解印度這樣一個國家,無法理解一個企圖使用色彩征服貧窮的民族的美感,無法欣賞在破敗的貧民窟的另一頭矗立一幢又一幢金碧輝煌的大樓,無法明白恆河的上游飄浮著屍體,下游的信眾捧著屍水來治病。然而,在黃色小房子裡,我突然頓悟了,再也沒有一個國家,一個文化敢如此瀟灑蠻橫的將生與死、窮與富、賤與貴擺在一起,赤裸裸、毫不避諱的給世人難堪,逼世人面對,然後思考這中間的落差與目的。生活在矽谷,我以為街頭遊民已經足夠呈現社會底層的面貌,卻不知道在靜謐的郎迪路上,藏著如此貧窮、卑微、寒酸的生活模式。我以為在富裕的矽谷,因身分問題必須與日子赤手空拳搏鬥的次等人會被人文的高度與智慧所善待。我以為在風光明媚的北加州,舒適的氣候可以涵蓋一切難題。高度落差的事實讓我難受,我埋怨自己無知,也難過社會總是習慣將美好的一面包裝得更加完美無缺,指責醜陋曝光丟了國家社會的臉。
這是我第一次接觸那樣的情節,那樣的人,那樣的困境。(「突然與世隔絕」,p.231-233) 
回到家後發現視覺暫留的後遺症十分嚴重,閉上眼睛全是小房子的擺設和氣味,直到 K下班回來,目標轉移多了說話的對象,視覺暫留的問題才告消失,一切彷彿與世隔絕。 (「突然與世隔絕」,p.233)  

六點五十分的旅人面孔仍有一點惺忪,有一搭沒一搭交談著,動作緩慢帶一點猶疑,像剛從被窩伸出的四肢,顫巍巍的對溫度探試。 (「溫哥華的手心」,p.234) 
平日對於需要面對面的人際往來並不太熱衷,反倒對旅行中的陌生人能輕易的展現親暱與友善,我想除了對旅行的喜愛外,應該是彼此都能明白,旅行中所遇見的人事物都只能算是過眼雲煙,不像與自己有著親疏交集的朋友需要裡裡外外費神。突然想起K說過一句話,旅行中最不可思議的是從陌生人的眼裡找到一樣的目的、一樣的喜好、一樣的感動,而且在同一個moment產生相同的心靈默契。 ( 「溫哥華的手心」,p.235)

人在海外,親情存款比美金存款來得真切有厚度,不只是我,周遭的朋友常常盼一個親人來訪,像盼個孩子一樣困難,雖然表面上滿足了人生視野的追求,內心的親情平台卻也因為移居的選擇不由自主的塌陷了。 (「溫哥華的手心」,p.236)
爸媽要忙的事很多,大人習慣用遺忘來擺平傷痛,比如他們早就忘記很久以前被某個童伴推倒流血不止卻沒有大人出面關心的哀傷童年。我相信每對父母在百年之後,寄望一生經營的親情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就算日後遠颺,手足之間的情分還得保持溫暖,直到天荒地老。  (「溫哥華的手心」,p.237)
第一次在溫哥華搭公車竟然像在台北搭公車般輕鬆自在,沒有想像中的緊張和疏離,讓我幾乎要在車上打毛線或寫一篇日記。 (「溫哥華的手心」,p.241)
站在陽台仔細端詳眼前的山水,厚重的雲層被風畫開了,陽光像一把開褶的橘色扇子,穿梭在棟與棟之間的縫隙,溜進每一扇將醒未醒的窗子。一股若有似無,略為慵懶的英式質地,像初夏早晨的葡萄園,熾烈又冷潔的籠罩著全溫哥華。 (「溫哥華的手心」,p.243)
世界上每一座知名的城市有著成千上萬旅人的自我詮釋,讀別人的,未必適合自己。 (「溫哥華的手心」,p.243)
像被溫哥華的大手緊緊牽住,不是我踩著她的輪廓以行,而是她從來沒有離開過我。 (「溫哥華的手心」,p.248)
水色旅店 (p.249-263):
讀者按: 以舊金山北邊的臨海小鎮Sausalito開頭,然後寫另一在Tiburon
小鎮的水岸旅店和度假心情點滴...近結尾時又穿插在台灣與友人家族共遊日月潭的重疊感動。
便是那樣自然而然禮教氛圍告訴我這裡的水米謙遜內斂,在地人以一種近乎苛求的自律在富裕生活之外展現人格的尊榮。(「水色旅店  」,p.252)
在這個水米謙遜的小鎮,富人群聚的地帶,我發現真正的擁有是放下,放下自以為是的種種優越與睥睨,如此,生命的層次就會在眼界與胸懷之間逐漸開闊並且趨於圓滿。(「水色旅店  」,p.256)  
如果水與旅店是一種唇齒相依的存在,是一種鬆弛情緒的配方,那麼水岸旅店毫無疑問成了一種加乘放鬆的場域,願意用以昂貴代價交換的旅客不會少數。(「水色旅店  」,p.259)  
胎兒在母體被溫暖的羊水包覆,兀自泅泳翻滾好不快活,那是一段與水初識、相濡以沫的旅程,行住坐臥、喜怒哀樂都有水的影子。當有一天離開水的世界,水的記憶保存在靈魂的最深處,在往後一、二十年或者更久的某一個巧合時刻乍然相逢,接著痛哭失聲,然後癒合。在投宿過的旅店中,水岸旅館總是給我一種類似嬰兒銘記的感動,只有在離水很近的地方,才能回溯到那個幾乎已經遺忘的天堂,淌著淚,緩緩的洗滌一身的風沙與塵土。
(「水色旅店  」,p.263)  

 
生字生詞:
耄耋 mao4 die2 :老年、高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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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識學習隨堂筆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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