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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前世的自己
2019/02/14 16:40:22瀏覽1030|回應0|推薦56





《白絨與黑絨》之二:遇見前世的自己



白絨愛慕黑絨當然不只因為她的一頭黑髮,她其實更崇拜她頭髮下的腦袋瓜子,既靈光又溜轉,似乎什麼語言、場景或畫面都難不倒她。

黑絨是白絨夢海上的舵手,總適時播映、轉譯任何似乎沒有邏輯順序的、像葡萄果實交錯堆疊的豐盈語匯。即使那些場景與畫面似乎有連續性,白絨的慌張情緒總有增無減,深怕錯失有時甚至是雙螢幕同時映現的夢景。

左側畫面中一個不認識的女子,似乎正被一些人欺負,她倒在地上時白絨看見她的側面,從她微敞的嘴中流出了一些血。右邊畫面卻很靜態,一些肉色、粉紅菇狀物分布在牆面或淺色底面上,稀落零星散布成一把把橫著吊掛、撐開的傘那樣。

黑絨像小說作者安排的全知敘述者,非常明白白絨情緒在夢中如何宣泄。

收到一枚簡約的小鑽戒時白絨非常歡喜,但不想看見送禮者的臉,即使看見了,也不想在夢中相認;被一些黑黑圓圓又扁扁的蟲黏上身,她極力想趕走那些比蟑螂略小的東西,怎麼拔也拔不完時,黑絨會把畫面變成白底黑圓點、閃閃爍爍的畫面,好讓她喘口氣,不再感到噁心。

夢就像葡萄,一串一串,一顆一顆,吃了又長,總也吃不光似的。而且還可能一再吃到已經吃掉了的。

黑絨翻譯的訊息會精準地告訴白絨,夢中出現的那些人,來自哪些國度,是什麼樣的身份,例如三年前曾經來訪過的一個印度女子,三年後竟變身為一名沙皇時代逃逸中的女貴族,她的身旁多了個陪伴流亡的女侍從。

當白絨想為那女貴族擦拭受傷流血的嘴唇時,情緒竟激動異常,而且帶有強烈的惺惺相惜與相見恨晚的悵然...她隱約知道遇見的大概就是前世的自己。


按:續前篇《相吻或相問》;《白絨與黑絨》之一。




2019/2/13 發表於更生日報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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