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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09 09:22:56瀏覽991|回應1|推薦5 | |
美國的調音叉 ( American tuning fork ) :彼得‧西格( Pete Seeger )下集 雖然被大眾傳播媒體所抵制, Seeger 編寫的歌曲仍在全國四處流傳,甚至協助建立一些地方慶典的民謠風氣,連富人群集奢華的避暑勝地 Newport ( Rhode Island) 的 Folk Festival 也是其中之一。 1963 年, 7 月 26-28 日, Seeger 、 Bob Dylan 、 Joan Baez 於 Newport Folk Festival 同台獻唱,是民謠運動一個很重要的旅程碑。 從四、五十年代為農工問題,六十年代為人權、和平反戰,到七、八十年代的呼籲環保,六十多年來, Seeger 一再支持各種社會運動,到美國各地獻唱,也去過 35 個國家,影響人無數。 比如,光是音樂界,他在 Palo Alto 舉行演唱會,曾影響年輕的 Joan Baez 以及 Kingston Trio 的主唱 Dave Guard 。 他所寫的民歌,也讓許多民歌手受惠。〈花兒都到哪裡去了?〉〈 If I Had a Hammer 〉使 Peter, Paul & Mary 更受歡迎。〈 Turn Turn Turn 〉〈 Bells of Rhymney 〉使 the Byrds 增色。 〈 We Shall Overcome 〉這首 Seeger 1963 年在卡內基音樂廳實況錄影的專輯歌曲,銷售量超過五十萬張。 當 Joan Baez 為抗議 ABC 杯葛 Seeger 上「 Hootenanny 」時,她在華府 25 萬民權示威遊行的群眾中高唱〈 We Shall Overcome 〉之聲勢浩大,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Seeger 說〈 We Shall Overcome 〉其實原是一首宗教歌曲〈 I Will Overcome 〉。 1946 年,有 300 百個女人,大都是黑人,在南卡 Charles 鎮的美國煙草公司罷工示威遊行,合唱這首歌。 南方人唱歌常會依照場合而把一首歌唱得或快或慢。其中一位叫 Lucy O’Simmons 的婦女,把這首歌唱得很慢、很慢,唱得很有感情。有些人把她的詮釋方式唱給 Zilphia Horton 聽。 Horton 之妻是田納西州 Highlander Folk School 的創辦人,有很好聽的女低音歌喉,很喜歡這一首歌。 1947 年,她到紐約為學校籌募經費時,碰到 Seeger ,轉唱給他聽。 Seeger 將之改為〈 We Will Overcome 〉後,在全美各地演唱。 1957 年, Martin Luther King 在民權集會中聽到他邊彈 Banjo 邊演唱這首歌後,隔天要到肯塔基演講,他向 Seeger 說:「你那首歌,很讓人聽後難忘啊?」從此,〈 We Shall overcome 〉便成為有名的民運代表歌,代表希望,傳到世界各地。 Seeger 說,幾年前,他曾到印度演唱,去到一個小村落,房屋都是泥草建成。有個人因看過他的相片認出他,很快地走到他女兒身邊,父女倆開始以當地語言「班加拉語」 (Bengali) 唱起〈 We Shall overcome 〉。 儘管〈 We Shall overcome 〉非常暢銷,也傳到偏遠的東方角落, Seeger 最有名的歌曲仍屬那首〈花兒都到哪裡去了?〉。 Seeger 說這首歌的歌詞源於蘇聯的民謠。一次,他讀到了 Mikhail Sholokhov 的小說《 And Quiet Flows the Don 》,文中提到一首烏克蘭民謠,只有三句:「花兒都到哪裡去?少女採摘了去。少女都到哪裡去?都有了良人了。男人都到哪裡去?都成為戰士了。」讓他深受震撼,在他隨身攜帶的小記事本上寫下了這三句歌詞,想留待以後應用。 1956 年, 7 月 26 日,眾議院以 373 票對 9 票裁定他藐視法庭,百感交集的他力圖振作,繼續到像 Oberlin 、 Reed 等自由派學院演唱。 一回,他正前往一家自由學院演唱途中。飛機上,拿出他記錄靈感的小冊子,翻到一、兩年前所寫下的那三句歌詞,靈感乍臨。加上他一直很喜歡其語音旋律的兩句話:「很久了」 (Long time passing) ,「很久以前了」 (Long time ago) ,不到五分鐘,整首歌的歌詞與曲調便都有了。 因為只有三段歌詞,是一首短歌,他把這首歌與另外兩首短歌混和,當做 medley 唱,叫它們是他的《短褲》( short shorts ),出了唱片後,就把它給忘了。 一直到三年後,有人來問他:是否寫過〈花兒都到哪裡去了〉? 原來, Kinston Trio 以為這首歌是一首古老的民謠,灌注了唱片,把這首歌佔為己有。 在 Seeger 打電話表明立場後, Kinston Trio 隨即致歉。 〈花兒都到哪裡去了?〉不只在美國境內流行,也曾在國外大大暢銷。 在德國,美麗的德籍豔星 Marlene Dietrich 之女曾堅持她灌唱這首歌。 ( 但 Dietrich 第一次演唱這首歌是在巴黎,用法文,也灌唱了法文版,隔年才在華府唱英文版 ) 愛爾蘭歌手 Peggy Seeger 與 Dehan 都告訴 Seeger ,稱譽這首歌是他的最佳作品! 只是,〈花兒都到哪裡去了?〉的曲子原來只有三段歌詞,後來又怎麼跑出另外兩段歌詞的呢? 原來一位 Camp Woodland 的營地顧問 Joe Hickerson ,從 Seeger 錄製的唱片聽到了這首歌,教給他營地裡的小孩。 當那些小孩子把歌詞改為:「所有的顧問都到哪裡去了?每個人都打破宵禁去了。」 Hickerson 覺得這樣的文字排列組合實在很有趣,而且容易琅琅上口,便為這首歌又添上了兩段歌詞:「戰士都到哪裡去了?都住到墳塚內了。墳塚都到哪裡去了?上面都長滿花了?」然後再回到原來的「花兒都到哪裡去了?都被少女摘去了 …… 」。 暑假結束後,營區的小孩把這首歌帶回家去。 Peter, Paul & Mary 便開始這樣唱起了這首歌! 因為 Hickerson 增添了後面兩段歌詞, Seeger 把歌詞 20% 的版權費轉給 Hickerson 。 然而,他說幸好沒有給 Hickerson50% ,因為此首歌乃烏克蘭民謠( Koloda Duda ), 20% 應給蘇聯才是,只是不曉得應給聖彼得堡或莫斯科的民謠檔案管理處罷了?! 一向為弱勢團體爭取民權的 Seeger 自然非常尊重藝術創作權,即使作者已經過世或不詳了! 他也曾把由他作曲的故事歌〈 Abiyoyo 〉 50% 的版權費送到了南非,因為〈 Abiyoyo 〉原為南非 Xhosa 族的搖籃曲。 他另有一首有名的曲子〈 Turn Turn Turn 〉,歌詞取自聖經的《傳道書》,而想把 45% 的版權費送到倫敦,因為聖經 King James version 是在那裡發行的。 但後來改變了心意,把版權費送給了歌詞的最原始出處以色列: Israeli Committee for Arab Defense ,告訴阿拉伯人,以色列的猶太人並不都是那麼邪惡或自私自利的。 ( 因為曲子是他自己寫的,歌詞部分他也寫了六個字,其中一個字又重複了三次,所以他把歌詞的版權費留給了自己 5% 。 ) Seeger 不只是音樂家,也是一個兒童文學作家,著作不少。 比如他與 Paul Jocobs 合著的《 Pete Seeger’s Storytelling Book 》,敘述大家所熟悉的民謠故事,家庭歷史,以及古老的美國民間故事音樂故事書;其中當然也包括了他自己天馬行空想像出來的故事。 他的兒童故事書很特殊,有故事、有想法、有音樂。如果故事不是他想出來的,一定告訴讀者故事的出處,並建議讀者將故事加以變更與重述,使之帶有讀者的個人色彩,編織出屬於自己的家庭床邊故事。 也就是說,每個故事,除了與讀者分享他喜歡的兒童故事或他自己所編寫的旅行奇談外,每個故事都沒有真正的結尾或只是一個開始罷,鼓勵讀者自己去傳敘故事與寫上結局。 Seeger 喜歡與人分享其所知。他說他喜歡當教師,這是他在人生的道路上,會一再為農工、黑人、婦女、兒童權益,為世界和平反戰,為「我們只有一個地球」環保,努力不懈編寫演唱民歌,陸陸續續出版一些樂器教本,以及與人合寫故事書等的動力與原因之一。 然而,他的行動與成果都只是一個個「引言」或一條條「線索」罷了,最重要的還是吸收者本身的感受和行為,是否能藉之走出自己的一條路來,並在行路中,懂得去同舟共濟,不忘了解、關懷、扶持同行之人,攜手改革人群與社會,建立一個理想的大同世界。 比如, Seeger 認為至今「貧富不均」在許多地方,仍是社會的一個大問題。而如果富裕的國家不能利用本身的資源去幫助窮困的國家,如果億萬富翁所想的只是再賺另一個億萬而非如何善用財富去幫助有需要的人,如果世人無法都能有個工作的機會,有吃飽、穿暖最基本的生活,他相信百年後,不會有人類的存在了。 Seeger 雖然是反對運動的民歌手,他所走的卻是溫和的路線。 比如六十年代「代溝」 (Generation Gap) 充斥時,他寫〈 Be Kind to Parents 〉的歌,要求年輕人不要拿代溝當藉口; Seeger 的反動一向訴諸理性,而且以愛為基礎。 因此,當 911 世貿大樓被炸,他有兩個好友葬身其中,他仍堅持:「暴力無法解決問題,只會使人更為憤怒。要解決問題,必須設法找出憤怒的原因?然後想辦法解決那些憤怒。」 他說他身上一直放著一張那位從加州洛杉磯一天走十哩路而走到華府的 Granny D 所說過的一句話:「通往愛與尊敬之路絕不會消失,也惟有走在那路上,才能讓我們感到真正的安全。」 (We cannot kill our way to love and respect, where our only true security resides 。 ) 今天,在此地新聞版上這一篇「 Where have all the anti-war songs gone ?」的文章中,提到了 Seeger 最近又寫了一首歌〈 Take it From Doctor King 〉,於他自己的音樂中,再次抒發出他認為暴力無法解決問題的理念。 記得 Doctor King 這樣說過:「暴力最大的弱點在於它是種往下的旋轉力 (descending spiral) ,將其所碰到的東西全都毀滅掉。暴力無法使邪惡消失,只會繁衍。暴力或許可以謀殺了說謊者,卻無法謀殺謊言,也無法建造起真理。暴力只會謀殺仇恨者,絕無法謀殺掉仇恨,事實上,暴力將只會增加仇恨而已。 …… 以暴制暴只是一再地繁衍暴力,使黝暗、沒有星光的夜晚更顯得漆黑罷了。黑暗無法驅除黑暗的,只有「亮光」能夠;仇恨無法消除仇恨的,只有「仁愛」 (Love) 才辦得到。」 有時,「以暴制暴」,是迫不得已的,是被逼的,像美國對伊拉克的出征。問題是,誰真能分辨出那條「分界線」呢?很難找出一條能讓每一個人都能口服心服「是非分明」的分界線的! 於是,像 Seeger 這種和平反戰的民歌手,年紀都一大把了,仍必須拿著他心愛的 Banjo ,把他心裡的話語訴諸歌曲。而我們這些平凡的老百姓也只能繼續辛勤禱告,希望在位者,不管他們所信仰的是耶和華或阿拉,都能擁有神賜的智慧,「行公義、好憐憫、存謙卑的心,與神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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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