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玩殘歐·亨利

　　玩殘歐·亨利？看起來，這像是在說大話。其實，只要做好細致的分析、且有才華，做到、也並不難。

　　不妨，我們先論證一下：「歐·亨利小說的長短處」、「中西方小說的優缺點」、「讓歐·亨利的長處變成短處」……

　　歐·亨利小說的長處，是再明顯不過的，即世人所說的歐·亨利式結尾。

　　于歐·亨利式結尾，我說兩點：一、「歐·亨利式結尾」，不准確，也不算是對歐·亨利的尊敬。因，形成歐·亨利式結尾的關鍵、是他的短篇小說中的故事的結構方法。也就是說，他的故事結構法、決定了他的小說結尾。既如此，何不叫「歐·亨利式」、非得加「結尾」二字？

　　二、既談到短篇小說的故事結構法，問題就來了。莫泊桑的〈項鏈〉，用的是同樣的故事結構法，爲何只說歐·亨利式，而不說莫泊桑或其他的什麽人？其實，歐·亨利式短篇小說故事結構法、就是西方短篇小說的故事結構法。

　　西方短篇小說的故事結構法之長處，是顯而易見的。它能使讀者初讀作品時、撲朔迷離，而後通過一個反轉、抖出真相，使小說中的故事，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那麽，這樣的小說、有沒有短處呢？有，且也顯而易見。一般，這樣的小說、過于強調故事結構與反轉，就必然會弱化小說的第一功能塑造人物、與文學作品必備的寫人的情感及思想性等。其次，也常會爲撲朔迷離而撲朔迷離、擠壓了作品應有的容量。

　　中西方短篇小說的優缺點，其實是互補的；因此，如能將西方小說、或曰歐·亨利的長處變成短處——即，在創作中、既利用歐·亨利式故事結構法，又注重寫人物、寫情感等，那麽，短篇小說、這一舊的文學形式、就必然會開出新花。

　　鑒于此，我做了一系列的「玩殘歐·亨利」的論證與寫作嘗試。第一階段，我以爲：歐·亨利的短篇，〈最後一片樹葉〉最好；莫泊桑的短篇，〈項鏈〉最好……世界最短小說，〈最後一個人〉最好。如是，我針對性地，一一寫下了〈校園愛情〉、〈淺愛〉、〈第一個女孩〉……

　　第二階段，我以爲：雖然〈最後一片樹葉〉、是歐·亨利寫得最好的短篇小說，但〈麥琪的禮物〉與〈愛的犧牲〉、才是他獲得文壇地位的關鍵；因，這兩篇創造了階段性的登峰造極——在小說結構上，一百多年來沒人能夠突破。如是，我針對性地，寫下了〈愛的驚喜〉和〈找個理由〉。

　　第三階段，我以爲：歐·亨利不是神，他也有很多作品寫得非常不好；而我的〈愛的驚喜〉與〈找個理由〉，也只是在平面上、就已將〈麥琪的禮物〉與〈愛的犧牲〉的結構法、向前推進了；如是，我將我的「顧曉軍主義哲學」中「立體思維」帶入，並推算出至少還有六種結構（在不含增加層級的前提下。如增加，則會超出短篇小說的、常規的容量）。且，我已創作出了〈一個白富美的情感世界〉、〈雙贏〉、〈暴富〉等一批作品，以證明之。

　　我的這批作品，就歐·亨利式故事結構法與反轉而言，豪不遜色于歐·亨利的〈麥琪的禮物〉與〈愛的犧牲〉及〈最後一片樹葉〉等；而在塑造人物形象、煽情或令人會意地一笑、及供人改編成電影等方面，則將歐·亨利甩出去很遠了。

　　與「玩殘歐·亨利」相關的我之文章，有〈超越世界三大短篇小說巨匠〉、〈世界上最短的小說〉、〈玩殘歐·亨利及魯迅〉、〈創作手記〉、〈歲末手記〉、〈新年隨筆〉、〈歐·亨利的短處〉。而與「玩殘歐·亨利」相關的小說，則都已收入《顧曉軍小說【五】》。

　　于顧粉團的朋友們說的「先生以前三百多篇小說就早已超過歐·亨利、莫泊桑、契诃夫很多了」等等，我只能說，如果我不一篇篇對應著寫，便缺少可比性；即使我這樣做了，服不服還得由人、是不？

　　而于阿素在《顧曉軍小說【四】》之書介中寫的「筆墨簡潔、亦莊亦諧、宜雅宜俗，可做範文模本，更可增識益智消遣」等，則也並非只是廣告語——你要寫好短篇小說，不也需要個如「玩殘歐·亨利」樣的攀比對象嗎？

　　許有人覺得，我的作品、網上能找到。那就錯了，不說網上所剩無幾，即便有、不也都是些草稿？

　　　　　　　　　　　　　　顧曉軍 2021-1-8 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