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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質是平民主義民主——由孫立平《世界上在發生什麽——四個有意思的提法》想到的
2021/04/27 06:00:21瀏覽136|回應0|推薦5

實質是平民主義民主

    ——由孫立平《世界上在發生什麽——四個有意思的提法》想到的

 

  日前,清華大學教授孫立平發表了一篇《世界上在發生什麽——四個有意思的提法》。開篇即提到,他先前的《貿易戰:只說三點看法》被刪掉了,隨即又說“第一句話……不能說不准確,但其實意義也不大。因此,刪了就刪了吧”,以此表現出一種大度。但是,就算再無意義的文章,也是作者思考的成果,怎麽能被人說刪就刪,而自己不表現出不滿?要是對自己文章不滿意,自行刪除,又何須他人代勞?既然提到了被刪文之事,卻表現出這種大度,算是對惡的縱容吧?

  從孫立平先生之舉想到整個網絡,也許我們已習慣了被刪文,而這是否意味著我們在不斷地妥協,連發出一點不滿的聲音也不願意了?

  再說回孫先生的文章,該文仍是以中美貿易爭端切入,討論世界格局的變化。首先,孫立平分別引用了四名專家的各提出的一個提法。

  其中,第二個提法:特朗普並不只是單獨的個人,而是一個新興社會運動的領袖。這是複旦大學中國研究院研究員文揚先生提出來的。

  第三個提法:精英犯了錯誤,命運掌握在小人物的手裏。這是班農提出來的。

  這兩點,實際上說的都是平民主義民主的不斷發展。“平民主義民主”,是顧曉軍先生提出的民主理論。

  而平民主義民主對壘精英主義民主的思想,顧先生早在《平民主義民主才是中國的出路》(2011-5-19)中即已有系統闡述,其中認爲:“現今的美國民主,已經進入到了逐步平民化的發展過程中。”(其實,細讀顧先生的文章,會發現其平民主義思想的萌芽,早在這篇文章發表幾年前,即已在博文中出現並極具深度)

  特朗普當選,則無疑是對顧先生理論的現實印證。在特朗普當選前後,顧先生又發表了《美國大選,平民主義民主而已》(2016-11-9)、《平民主義民主革命已悄悄到來》(2016-11-10)。

  孫立平先生引用的第二個提法,是文揚約在2016年12月發表的《繼續誤判“特朗普革命”將是巨大的危險》一文。但無疑的,“一個新興社會運動”的定性是比較含糊的,遠不如顧先生“平民主義民主”的定性准確。

  孫立平先生引用的第三個提法,“精英犯了錯誤,命運掌握在小人物的手裏”,來自班農2018年初在日本的演講。

  班農的觀點實際是他對特朗普大選成功的經驗總結,也是對未來的展望。他另在演講中探討了在當今時代,“草根”崛起何以成爲可能。

  而早在2012年1月24~26日,顧先生構思並完成了《大民主社會概論》,其中指出:“不管精英主義民主願不願意退出曆史舞台,民主政治中的平民主義趨勢、都已步步緊逼,也終將取代已淪爲保守主義的精英主義民主。”“隨著民主政治按照其必然規律與趨勢的不斷發展,精英主義本身、已成爲阻礙民主政治發展的絆腳石,成爲一種保守主義。而保守主義,不就是看不慣新生事物,反對變革與進步嗎?”

  顧先生從民主的曆史入手,研究民主發展大趨勢,指出平民主義民主是發展方向,正可與班農的帶有實證的觀點互補,且更具有現實意義。

  只是,在孫立平先生及其所引的文揚等人的文章中,均不見對顧曉軍先生觀點的引述,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

  孫立平先生只是被刪文,而顧先生則是處于被封殺中,也許正合了“五十步笑百步”之喻,只是不知,若長此以往,這“五十步”是否還能走出。

  在我私心想來,孫立平先生作爲有發言能力的學者,能否應該在言論邊界方面,多做一些努力?能否使顧先生及其相關思想、理論、言論,突破封殺?能否讓更多人的思想、有價值的言論爲世人所知?

 

 

              顧粉團 風北吹 2018-4-16

 

 

孫立平:世界上在發生什麽----四個有意思的提法

原創 孫立平 孫立平社會觀察 2018-04-10

在我那篇被刪掉的《貿易戰:只說三點看法》一文中,我第一句話就是:貿易戰是美國戰略思維發生變化的産物。現在看來,那句話雖然不能說不准確,但其實意義也不大。因此刪就刪了吧。

這句話如果讓我現在重新表述的話,應該這樣說:中美貿易摩擦----世界秩序重構的一部分(原諒我,我還是不太願意用貿易戰這樣劍拔弩張的話,因爲表面的劍拔弩張容易把這事情說輕了)。

換句話來說,不能把今天正在發生的中美貿易爭端,僅僅理解爲兩個大國貿易上的衝突,甚至不能用修昔底德陷阱將其概括爲一個正在興起的大國與一個正在衰敗的大國之間的衝突。

讓我們從幾個新的提法入手。

第一個提法:過去40年全球化面臨清算。這是劉煜輝先生提出來的。

請注意“清算”這個詞。在《爲缤紛的世界變局捋一條線索 》一文中,我寫道:面對著令人眼花缭亂的變局,如何來理解和把握?本文試圖通過全球化過程的演變梳理出一條線索。所有這一切肇始于冷戰結束後全球化帶來的重組和內部張力。

對于這種張力,劉煜輝說得比我透徹:過去40年全球化之所以面臨清算,是因爲參與的各方可能都進入了某種臨界狀態。

誰最先感覺到這種臨界狀態?美國和歐洲。這種臨界狀態是什麽?在《資本抽離與社會斷裂 》一文中我將其概括爲:資本抽離所造成的社會結構的坍塌,而這是過去從未有過的一種情形。劉煜輝先生將其表述爲:資本無界人有界。所以人工要素的價差就轉化爲了資本的利潤。兩種表述,意思是一樣的。誰抄誰的?可能誰也沒抄誰的,一種不謀而合的結論。但從這裏我們可以看到,在全球化過程中,美國和西方世界所發生的深刻變化。

第二個提法:特朗普並不只是單獨的個人,而是一個新興社會運動的領袖。這是複旦大學中國研究院研究員文揚先生提出來的。

他用這個提法來表明特朗普當選及其施政所表現出的實質性內涵。在文揚先生看來,這意味著在美國政治的三個層面正在發生深刻的變化。

這場運動超出了美國兩黨政治的傳統框架。特朗普自始至終也未得到共和黨的充分背書,他的競選之路也沒有被完全納入傳統的兩黨競爭軌道,因此“特朗普運動”可以視爲是對于美國主流政治模式的一次顛覆。   

這場運動因爲特朗普鮮明的反“政治正確”立場而贏得了民意基礎,特朗普言論非常出格、極端並超越“政治正確”規範,反而爭取到更高的支持率,因此“特朗普運動”也可以視爲是對于美國主流政治路線的一次顛覆。   

這場運動遭到包括了美國政界、學界、媒體界、文化界各路精英人士的協力打壓,但最後的計票結果讓大多數精英跌破眼鏡,建制派第一次發現自己完全失去了控制局面的能力,因此“特朗普運動”也可以視爲是對于美國主流政治結構的一次顛覆。   

第三個提法:精英犯了錯誤,命運掌握在小人物的手裏。這是班農提出來的。

在班農的各種形式的表述中,對精英以及代表精英的建制派的抨擊,都是一個不可缺少的主題。

建制派,在英文中是The Establishment。這個詞,在美國被用,在歐洲的一些國家也在用。從直接的意思來說,有點我們漢語中的當權派的意思,即掌握著權力的上層政治人士。稍微引申一點,可以看作是既得利益集團的近義詞。在更廣泛的意義上,也可以將其看作是上層精英。用班農的話來說,這是一種大政府、大科技和大金融的合謀。

與之相伴隨的是全球性民粹主義的興起。班農說,不光是美國的人民,而是全球的人民,在美國、印度、亞洲、歐洲、拉丁美洲和非洲,勞動階層和中産階級聯合在一起,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這就是人類的新時代。

我們知道,在許多人的印象中,民粹主義是個貶義詞。即使是一個真正的民粹主義者,大多也不會承認自己是個民粹主義者。世界上究竟出了什麽事情,使得人們不得不把這一帶有貶義的解決方案又重新找了回來?使得民粹主義成爲一種理直氣壯的社會運動?這是一種無奈,還是一種新的曆史潮流?

第四個提法:中國的整體實力已超過美國,成爲世界第一。這是胡鞍鋼教授提出來的。

胡鞍鋼教授把國家實力分成六個方面:綜合國力、經濟實力、科技實力、國防實力、國際影響力、文化軟實力。根據這個分類,胡鞍鋼教授的研究表明:中國現今的六大實力發展,已進入全面趕超、主體超越美國時期。其中三大實力早已超越美國。具體表現爲: 中國在經濟實力(2013年)、科技實力(2015年)、綜合國力(2012年)上已經完成對美國的超越。到2016年,經濟實力、科技實力、綜合國力分別相當于美國的1.15倍、1.31倍和1.36倍,居世界第一。 中國在國防實力、國際影響力、文化軟實力上加速趕超。國防實力明顯提高,進入世界第二陣營;國際影響力居世界第二位;文化軟實力相對美國差距明顯縮小。

胡鞍鋼教授的研究結論發表後,收到了很多批評。這些批評主要集中在如下幾個方面。第一,指標的設立是否合理,數據是否准確,特別是根據這些指標和數據,能否得出上述結論?第二,是否會在國內産生誤導?如龍永圖先生就認爲,中國不管在發展實力、個人素質還是綜合國力上,和美國相比還有很長的距離,我們需要緊迫感和危機感來不斷趕超世界先進水平。第三,在目前的國際環境之下,炒作這樣的結論是否明智?

對于這個問題,我個人的看法是:第一,我不太同意胡鞍鋼教授的總體判斷。胡鞍鋼教授的指標和數據與整體實力的概念是兩回事。假如一個10口人的家庭有100斤余糧,另一個3口人的家庭有50斤余糧,能說前一個家庭在這方面的實力超過後一個家庭嗎?第二,胡鞍鋼教授作爲一個學者,我相信是多年研究基礎上得出的結論,無論結論是否成立,都無可厚非,而且我也不願意去揣測一個學者的研究動機。但媒體炒作又是另外一回事情。韬光養晦還是大智慧。第三,盡管胡鞍鋼教授關于中國整體實力超過美國的結論有點爲時過早,但我相信,如果作爲一種預測,如果他說的不是現在,而是將來,其實是可以成立的。因爲按照目前這種發展勢頭,中國在很多指標上超過美國,是早晚的事情。

列出這四個提法的意義是什麽呢?

是想使得我們對眼前世界的變化保持一種敏感。第一個提法讓我們明白,這個變化最基本的背景是全球化過程,目前發生的變化,可能意味著對這次全球化的清算,而且這個清算涉及到深層的結構層面。第二個提法可以讓我們意識到,在這個過程中,原有的政治議題、政治模式和政治結構都在發生深刻的變化,看待世界的框架和坐標必須隨之而變化。不然,我們越來越無法理解這個世界了。第三個提法涉及的是整個社會力量的重組,精英陷入困境,底層正在發力,由此引發的走向誰也說不清楚。但說精英與底層的關系會倒轉,可能過于簡單化了,也是不現實的。這個問題不久後我們將進一步討論。第四個提法使得一個隱隱約約的問題顯性化了,這就是整個世界格局中力量的重組以及由此會帶來的可能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概括地說,這些變化發生在兩個層面,一個是在世界格局的層面,一個是在西方社會自身。這些變化都是實實在在發生的。其實,但按照曆史的進程,這兩個過程本來在時間上可能是會錯開一些的,但因爲某些因素的作用而交織在了一起。這讓我想起上個世紀60年代一篇美國政治學家在研究發展中國家政治發展時提出的一個概念:順序。也就是說,在某種曆史進程中,即便涉及的因素是一樣的,但由于順序的不同,其最後的結果可能完全不一樣。

從更簡單的意義上說,曆史可能是提前了。而因爲提前了,很多事情也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 心情隨筆雜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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