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我終究忍不住好奇的詢問,因為這個故事聽起來已經像是個傳說甚麼的,不太像真實的了。她看著我微微一笑,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
「傳奇本來就是來自於真實歷史的變相,地方是真的,至於哪一個故事才是真的,早不可考,能怎麼追查,又何必必追究呢?」
可容嘆了口氣。
「這世界上,每一天,都有多少以訛傳訛的謊言呢?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不同的角度詮釋事件就產生不同的結果。而傳言的人根本不在意,重要的是話題本身所帶來的刺激,那些與日常生活不同的新奇,讓人們能夠有素材討論,就好像蝗蟲看到血,牠們拼命的要吸食,享受極了,根本不在意血從哪邊來,是怎樣來的。反正人傷了死了也就算了,那不過就是另一個八卦,蝗蟲又怎麼會在意呢?對牠們來說,那不過就是點心,開胃菜,有得吃生活就多了滋味,沒得吃生活無聊極了,只能回頭去啃牠們的垃圾,過著牠們膚淺可悲的人生。」
「我同意。不過,就像我這樣一個喜歡寫寫小說,說說故事的文學院的人喔,如果沒有這些傢伙,那大概以後就餓死了吧。」
「喜歡聽虛構的故事跟喜愛傳不實的生活謠言是兩回事。」
「不過這就是人性啊。有多少人有機會、或者有興趣去問故事的主角,事情真的是這樣嗎?何況,在傳遞故事的過程中,人們多少會加油添醋,所以說人群的溝通傳播通常都很容易出狀況,失真,因為在傳播的過程中會出現雜音,加以干擾,因此越隱晦神秘讓人覺得誇張的故事,通常越容易跟真實差十萬八千里的。」
「我厭惡那些躲在暗處的,只敢窸窸窣窣的像是蟑螂一樣的流言傳播者。傳播著可能對一些人事物是致命的病毒,用自以為是的價值觀批判或是窺探,面對著你又露出虛偽的表情與微笑。或者我該說我瞧不起這些人,庸俗而卑劣的小人。」
「不過小人通常不覺得自己可鄙,不但很自然的重複著這些想法言論,甚至還以擴散這些自己不曾親眼聽聞的事情為樂。並且汲汲營營於建構同樣厭惡或是喜好的社群,認為多數的共識就是絶對的真理。」
「是這樣啊。你講的是政治。更是人性。」
「我們能做的只有坦然啊,種種無奈和瘋狂所匯流的狂潮中,有幸的話能發現真正的朋友,那是堅如盤石的信任和可靠,能夠成為妳最堅強的砥柱。」
「正是。」然後可容牽起我的手,我們十指相扣。
「我相信你就是這樣的一個好友。 And more than that 。」然後湊過來給了我一吻,美好而香甜。
那個當下,我看著纖細敏感到有點過度複雜的她,我發誓我要盡力保護她,不讓任何人傷害她。那誓言和心情回想起來還那樣栩栩如生,愛情的溫度卻早已如死屍般冰涼,我和她之間的一切也早已腐化成塵,在我們漸行漸遠的這些年間,早已飄散、分解,成為不可考的傳奇,沒人知道真相的過去。
真實人生就是那麼殘忍,我很抱歉,我們,都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