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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7/06 10:52:31瀏覽221|回應0|推薦2 | |
第七章 摯情至愛 氣象局的豪雨特報,降低了放暑假的興致,連續好幾天灰沈沈的天空和說下就下的傾盆大雨,讓人不管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如淵把才藝班的工作辭了,把自己關在家裡面,努力構思小說。 也許對一般寫作的人來說,爬格子是種樂趣,塗塗改改也很有成就感。可是如淵喜歡用電腦打字,因為修改容易,尤其是靈感乍現的時候,加加減減比較方便。 除了敲鍵盤打字、整理小說稿之外,她偶爾還會玩玩電腦「附屬應用程式」裡的「新接龍」與「踩地雷」遊戲,當作是生活的調劑。 感情不也是像生活裡的「附屬應用程式」嗎? 她覺得她和子煜的這段感情就像「踩地雷」般,步步都令人感到不安;也許感情應該像「新接龍」那樣,自己比較可以掌控,而且不會充滿不定性。 在這豪雨不斷的日子裡,如淵下定決心不接子煜的電話。 是該疏離子煜的時候了。 「也許真的應該結束這段危險的感情,找個更適合自己的人安定下來。」如淵告訴自己。 ☆ ☆ ☆ 「新聞快報:南投信義鄉發生土石流,東埔溫泉傳出嚴重災情。」新聞裡怵目驚心的畫面,嚇壞了如淵,東埔發生土石流,不只青山變了色,連整牌的樓房也毀了。 只見半層樓高的巨石堆積在陳友蘭溪上,到處都是泥濘與碎磚,連曾經住過的「驚魂夜」飯店也不能幸免。 土石流把回憶裡的信義村毀了一大半,而那一晚子煜的舉動也把他在如淵心目中的地位毀了一大半。 「答應人家的事都做不到,以後再也不敢相信他了。」如淵終於狠下心要「揮劍斬情絲」了,她不斷給自己分手的「正增強」。 「一定要認清真相,不可再搖擺不定。兩人個性差異太大、想法太懸殊……;再說,陶子比我還愛他,我還有保留,而陶子卻毫無保留,一直無怨無悔地付出與守候。」 這或許是上天的安排吧!自己只是過客,當初是「不小心」介入他們之間,如今知道這是錯誤,就不該再戀棧。分手吧! ☆ ☆ ☆ 在如淵下定決心分手後,陰霾的天空終於露出笑臉,心情也隨之湛藍。 接到陶子的電話,如淵毫不考慮就答應赴約了,她聽得出陶子和悅的語氣帶著她期待已久的親切感。看完了膾炙人口的電影,她們逛到了西門町的「萬年商場」,這裡算是高中生的天堂。 平常上山下海的如淵,這回可見識到另一種「人山人海」。在溜冰場內,五光十色的霓虹、動感搖滾的音樂、喧鬧的人聲、笑聲及「一條龍」呼嘯而過的聲音,處處洋溢著年輕人的氣息。 「聽說你離開他了。」陶子突然問道。 如淵不知道如何回答,心想:「和子煜兩個人之間的事,陶子怎麼那麼快就知道?」 「他告訴我:你拒絕他了。」陶子看看如淵接著說:「他哭了。求愛被拒,嚴重打擊到他男性的尊嚴,平常強硬的他也是有軟弱的時候,我已習慣他無助時來找我了。你還記得『錦瑟』的心情嗎?和以前一樣,他想挽回你,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做,就來找我了,只有我看得到他軟弱無助的一面。」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子煜跟我終究是過去式,而你對他,才是不變的真愛。陶子,我祝福你,有你的真情真愛,子煜該知福、惜福了。」 「子煜說你有了張瑞衡和張晉威就不要他了。」 「你不要聽他亂說,我和他們都是很好的朋友,我喜歡他們就像喜歡你一樣。」 「可是我猜,你會為了離開子煜而選擇他們的。張瑞衡有女朋友我知道,不過張晉威對你倒是一往情深,你會選擇他嗎?」 「也許吧!我家人對他印象很好。男人要娶自己愛的,而女人要嫁給愛自己的才幸福。」 「那你呢?你是真的愛他嗎?」陶子語重心長地叮嚀,「這個問題你不用急著回答,留給你自己去找答案。你選擇誰都沒關係,但要看清楚,能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是最圓滿的。」 ☆ ☆ ☆ 陶子回想起從前高中時的生活,些許快樂、些許難過,以及些許的瘋狂。 「走過這幾年,想法真的也不一樣了。」陶子發出回首往事的感嘆。 腦海裡盡是以前和如淵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曾經瘋狂地攀登山峰,曾經靜靜地對著大海發呆,也曾經無拘無束地自由穿梭在每一條大街小巷。年少輕狂的日子,總是令人難忘。 她和如淵,曾經是羨煞許多人的親密死黨,「靖不離如,瑩不離淵」是當時同學戲稱她們的話。她們兩人,總是只要找到其中一個,另一個也就找到了。 形影不離的陶子和如淵,總是無話不談,包括兩人的心事。有快樂一定都會和對方分享,有難過一定也會找對方傾吐。直到子煜介入……。 記得以前的陶子是如此意氣風發,辯論比賽的最佳辯士,民歌比賽風靡群眾的女孩,雖不是國色天香,但也清秀端莊,氣質非凡。在富裕的家庭下生長,鋼琴、長笛、舞蹈,無一不精,多才多藝,身邊總不乏追求者,陶子總是絲毫不為所動,畢竟,心有所屬了嘛! 或許,是陶子上輩子欠如淵的吧?竟然……。不,「我不相信」,陶子否認,像她這樣不服輸的個性,怎能不戰而降?「我要向如淵宣戰,我一定能爭取到子煜的。」沒想到,她不但失去了子煜,也失去了如淵這個好朋友,更慘的是,她還失去了自己。若非她骨子裡一股強硬的韌性,一般人怎能熬得過。 曾幾何時,這個好朋友卻被自己拒之於千里之外。 真傻! 曾經像大海般寬容而溫暖的關懷,陶子也曾有過,只是並非來自子煜,而是如淵從不吝惜地付出。那時,如淵根本就不知道陶子的男朋友就是和自己兩情相悅的「張詠鴻」。 「我傷你那麼深,你會怨我嗎?」陶子好後悔。 「不!到現在我還是很喜歡你。不管生活怎麼變,我希望能和你一直保有單純的友誼。」 如淵就是這麼善良的女孩,非常能夠包容和體諒身邊的人。 「生活中難免有不如意,有時候想擺脫煩人的心事時,我就會突然想消失。讓自己換個環境,也換個心情。」如淵說,「這叫情境的轉移吧!」 「我們消失吧!就我們兩個人。」陶子提議,「心願留得愈久,遺憾愈長。高中時的夢想,至少完成一個吧!我們去歐洲旅行好嗎?」 「走,現在就去旅行社問問看。」 轉眼間如淵和陶子即將升上大四,事情也該做個結束。也許去趟國外,可以將心中的疑慮剖析、澄清,好讓心情、思緒沈澱下來。 於是她們就像展翅高飛的鳥兒,打算飛向歐洲。甩掉感情,離開現狀,就當做是考驗自己、也考驗那兩個男生吧! ☆ ☆ ☆ 她們想離開台灣、擺脫擾人的桎梏,最不放心的其實是如淵的父母。 轟動一時的「女研究生情殺事件」審判尚未終結,做父母的怎能放心讓孩子和「好友兼情敵」一起旅遊十天,更何況還是遙遠的異國。 這年頭IQ與EQ不見得成正比,會讀書的人不一定能夠妥善處理自己的情緒。所以儘管如淵如此堅定地相信陶子,江媽媽仍試圖說服女兒,但還是徒勞無功。最後江媽媽只有把陶子找出來談談,跟她先做溝通。 「江媽媽知道你和如淵之間感情很好,可是愛有時也會令人擔心。」如淵的媽媽說出心中的擔憂,她希望先和陶子聊聊,讓這孩子不至於做出傻事。 「江媽媽,我會好好照顧如淵的。我承認我曾經因為子煜而怨恨過如淵,可是那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我對如淵只有更加喜歡和珍惜這段友誼。您可以像信任張晉威那樣信任我。」 「江媽媽當然相信你,做父母的總是會擔心孩子,兩個女孩子到國外總是諸多不便,希望你和如淵能夠互相照顧。」 「江媽媽,我知道您今天來找我是怕我做出傻事,您可以儘管放心。」陶子看到江媽媽仍舊不放心的神情,難道另有隱情?「難道您不是不相信我,而是怕舊事重演?」 陶子話一說完,江媽媽原本擔憂的臉上多了驚訝和疑惑。 「江媽媽您別怪我,我是猜測的。是和芸川姊姊有關嗎?」陶子果然是個聰慧的女孩,她的推理能力馬上點出主題。「您是擔心我像程宇姊夫那樣因為愛而做出傻事,所以才放心不下?」 「悲劇一次就夠了。」江媽媽搖搖頭、嘆口氣,「我當然不希望舊事重演。芸川這孩子像我,太過獨立,不顧大人的反對,毅然決然地離開家,在外頭受了委曲也不回家……。」 「家是最溫暖的避風港。芸川姊姊不是不明白,只是她更重視愛;程宇姊夫的愛又太過偏激,才會走上殉情一路。您放心,我們絕對不會重蹈覆轍的。」 ☆ ☆ ☆ 夏秋之際的歐洲也是值得留戀的。 為了因應歐洲昂貴的物價,這兩個女孩子帶了一堆蘋果在身邊,結果被一行的同團人笑是蘋果美人。她們不是採購族、也不做饕客,因此更能盡情地沈醉在荷、比、瑞、英、法等國家。 十天的旅程裡,名聞遐邇的人文景觀一一參觀:肅穆的聖母院、壯觀的凱旋門、美麗的香榭大道、雄偉的艾菲爾鐵塔,各有各的迷人丰采;而賞心悅目的自然景色也不能輕易錯過,拜訪奇偉的馬特洪峰、飽覽琉森湖的湖光山色,坐看群峰疊巒環抱幽湖,欣賞迷人雅致,峰迴路轉、美不勝收。如淵和陶子自由漫步在風光明媚的阿爾卑斯山脈,盡情欣賞自然景色,造訪瑞士境內遠近馳名的萊茵瀑布,觀賞其氣象萬千的氣勢,恍若置身人間仙境。她們時而促膝長談、時而靜坐冥想,享受著旅行的愜意,也分享小說裡的心情。她們享受這沒有汽車文明喧擾的山城假期,為青春留下原色。 ☆ ☆ ☆ 「芸川姊姊和陳大哥他們從情敵變成知己,我們卻從知己變成情敵,事情真的很難預料,我們永遠不知道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事?」不管在那裡,陶子總是很自然地會想到子煜。 「所以我們必須學習放下,放下苦苦糾結的關係,一切就會海闊天空。『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如淵希望自己真的能跳脫,只是,有時候「理想」與「實際」是有差距的。 「好一個『也無風雨也無晴』!我常想:是什麼樣的胸襟才能有這樣的氣度?也許在我們認識那天就已註定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子煜是我們把他慣壞的,就像程宇姊夫是被芸川姊姊和陳大哥他們慣壞的。」 「世界上真的有理想的另一半嗎?還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子煜曾經負了你,姊夫也一再讓姊姊失望,為什麼你們仍是無怨無悔地包容與奉獻?」 「真心愛一個人會願意為他做任何事的。」 「如何知道愛已不再?」 「當一顆心不再為你心疼時……。」陶子感傷地說,「以前的子煜把我當成寶,每每進入全面戒備狀態,聲明主權所有,不准任何人把我搶走。他把我捧在手心裡疼愛,不讓我受到任何欺負。以前還曾經為了我,到辦公室找老師理論,結果被記了一次大過。而現在呢?我信守誓約,專心地愛他,他的心卻飛到你身上……。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是我卻絲毫感受不到。愛不是掛在嘴上說的……。」 「我本來只是塊不起眼的石頭,和你在一起後才漸漸有自己的特色。」如淵緩緩地說:「子煜那個玩笑實在太過分了,為了十場球賽,害我生活整個脫序,最大的損失就是失去你這位好朋友。」 「可是你不覺得嗎?有了他,讓你變得更迷人。你現在可是魅力十足呢!身邊有一群男孩子圍繞。當時的你初嘗戀愛滋味也是很快樂的。」 那一段「三角戀情」未被揭穿時,他們三個人的確都過得非常快樂;只是,三個人的感情畢竟不能長久。 ☆ ☆ ☆ 「一個屋簷下」 三個人的婚姻裡最快樂的當然是程宇了。妻子和情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左擁右抱,沒有任何顧忌。 他又是個善於營造浪漫氣氛的人,屋子裡的每個角落都可以是調情、親熱的場所,除了床上,連客廳沙發、廚房、未關門的洗手間都常常「春光乍現」,這時不小心撞見火辣辣場面的「第三者」只有識相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本來對彼此第一印象都很好的江芸川和陳旋浩,現在卻用極尷尬的相處模式處在同一個屋簷下,基本上他們的潛意識裡並不討厭對方,有時還是會有關心對方的念頭,但只要一想到得和「第三者」分享愛情,敵意自然就出現了。 不過,他們不會、也不願在程宇面前爭風吃醋,因為他們知道這樣只會讓程宇心煩而已。 雖然芸川和旋浩見了面不是面無表情、就是冷言冷語,到後來還打起冷戰,但他們並不埋怨、責怪程宇;相反地,為了贏得更多的愛,他們兩人都用盡心力對程宇好。 和情敵同處在一個屋簷下分享愛情,這種複雜、矛盾、糾葛的情緒真的很難釋懷。然而,這兩個為愛癡傻的人,還是堅持守候在愛人身邊。 陳旋浩決定要用他堅定的信念與執著的守候來換得程宇的情義;而江芸川則打算用她的癡情與柔弱來換得程宇的憐愛。 「如果有個孩子就好了!」她時常在心中惦念著想有個孩子,「也許有個孩子之後,這個家就會恢復正常。」 芸川選擇她熱愛的舞台做為事業的第二春,常常忙得不可開交,有時只好將企劃案帶回家繼續努力。每當她在房間裡奮鬥時,實在也無暇去理會外頭那兩個男人在做什麼。 不過偶爾從門外飄進來的濃郁咖啡味或淡淡的茶香,比較能讓她覺得安心些,至少可以猜出他們在品賞咖啡還是泡茶聊天,就算是談情說愛也沒關係,只要不是激情狂戀都行。 根據芸川以往的觀察,程宇和旋浩親熱的程度只停留在「三壘」而已,因為「回本壘」對兩個男人來說實在太「危險」了。為避免那「二十世紀的著名隱疾」發生在這個家裡,芸川希望他們的愛能夠「從心所欲」而不「踰矩」,更盼望那個多出來的人能夠趕快離開這個家。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半年。 * * * * * 擁擠的三人婚姻在半年後終於發生了轉變,但並非有了孩子的緣故,而是他們其中一人因為工作需要,必須到國外出差三個月。只是,這個暫時離開屋子的人竟是程宇。 程宇的暫時離開雖然只有三個月,可是對芸川和旋浩來說卻是那麼漫長,他們擔心這個家也許會因此發生危機。他們太了解程宇了,他一飛出去,妻子和情人都不在身邊,需要人陪的他說不定馬上又會左擁右抱了。 儘管如此,他們還是努力說服自己不安的心,「三個月後程宇就會回來了,要相信他。就算他在外頭逢場作戲,一夜的纏綿總比不上永遠的最愛,何必太在乎?」 程宇的出差是這兩個人相處模式的轉捩點。守候在屋子裡的芸川和旋浩,終於有了共同的心情,有時候他們也會給予對方信心與安慰。 程宇不在的日子裡,旋浩很盡職地扮演男主人的角色。每天下班去劇團接芸川回家,照樣料理色香味俱全的晚餐,在芸川熬夜工作時,幫她沖泡一杯牛奶或咖啡。 他是那種答應人家的事一定要做到的人,就因為程宇的一句「幫我好好照顧芸川」,旋浩允諾了這個照顧情人之妻的差事,他無法拒絕程宇的要求。他對芸川的體貼甚至比程宇還要細心,或許是一種移情吧!把對情人的愛投射在情人的妻子身上,雖然她仍是他的情敵。 對於旋浩無微不至的照顧,芸川當然感受得到。程宇臨行前還特別交待「你們是一家人,要好好相處」。芸川明白程宇語帶雙關的用意是在提醒她:兩人關係只能維持在家人,不能勾心鬥角,更不能「變質」。 芸川是個專情的人,程宇是她唯一的男人,她怎可能移情別戀?她對自己有百分之兩百的信心。程宇不在的日子裡。她願意為他做個聽話的女人,友善地和情敵做一家人。 * * * * * 拉近芸川和旋浩距離的是夜裡的一次停電事件,那時的芸川正在浴室裡洗澡,突然陷入黑暗之中,怕黑的她馬上就嚇哭了。 一聽到旋浩的敲門聲,芸川匆匆開門、緊緊靠住旋浩,慌張的她根本忘了身上沒穿衣服。 「不要怕,我就在你身邊。」旋浩溫和的聲音打破漆黑的恐懼,她想起程宇也曾說過這句話。「我會保護你的。」他溫暖的手環住芸川,讓她覺得安心多了。 「你知道嗎?我很怕黑。小時候我家很窮,我們住在人家頂樓加蓋的小木屋,因為房租比較便宜。結果每次遇到颱風,小木屋就會停電,我很怕,我媽就會像這樣緊緊地抱著我、哼著歌:『寶貝寶貝不要怕,媽媽就在你身旁。』」 想起了媽媽,芸川又哭了……。 她想到當初自私離家,不顧家裡反對,堅持和程宇同居,還拒絕了媽媽的好意……,此刻的她好想道歉,好想為自己的無理取鬧及幼稚想法跟媽媽道歉……。 「會冷嗎?」旋浩感覺到芸川在發抖,「要不要我抱你上床,裹在棉被裡比較不會冷。」 「你能不能陪我?我一個人會怕。」 於是他們一起躲進芸川的被窩裡,在黑暗中繼續聊天。消除敵意、卸下面具之後,他們有如釋重負般地輕鬆和快樂,相處也比較自然,就像回到第一次見面。直到電來了,他們仍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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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