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3/04/01 23:04:38瀏覽480|回應2|推薦5 | |
還記得小時候,老師常出的作文題目不外乎是《我的爸爸》、《我的家庭》…。 這樣的題材,早就寫爛了,寫到不想再寫、寫的意興闌珊。 就是因為太能夠信手拈來了,所以才會覺得了無新意。 然而今天,我真不知該從何寫起…。 從不曾做過這樣的心理準備:爸爸有一天不見了會怎麼樣? 對我們而言,爸就像是空氣、就像是水、更是我們的天…,我們從未想過天塌了會如何? 天,天怎麼會塌呢? 它是這樣的堅強、這樣的牢固、這樣的強壯,已讓我們視為理所當然…。 而如今,天塌了…。 就在我們的一時疏忽、一時不備、一時不察…。 我們的天,塌了。 我們從不知道,我們的天這麼的脆弱…。 *** 就在我載著伯父——爸爸的親大哥,一接到電話匆匆忙忙從嘉義趕來,往出事地點而去時,因不敢撥給媽媽,我撥了電話給弟弟,想確定五鼓王公廟的路線,然而電話不通。 當我正想打給情人時,他正巧打來。 心有靈犀,他要我調頭往賓儀館方向…。 「賓儀館?」我真不知該如何形容這樣的痛,感覺…心已經被狠狠掏空了,有著好多好多的為什麼想問…「怎麼不是回我們家?為什麼是賓儀館?」我清楚的聽見自己的聲音好平淡、好冷靜,彷彿不是我自己發出來的…彷彿,我不是我。 「妳爸爸是在外橫死,按理來說不能回家。總之現在去賓儀館吧,他們已經都過去了。」 因為忙碌,情人匆匆交代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而我頭疼欲裂,搞不懂他講的「他們」是誰…? 出了這樣的事,想必…家裡聯絡了好多人吧? 是弟弟聯絡的?還是媽媽聯絡的? 又到底,為什麼爸爸會出事? 七早八早的,爸怎麼會在外面?而又為什麼會出車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心好亂,又強烈的感到不真實…。 是怎麼了,怎麼會開這麼惡劣的爛玩笑? 駕著車,伯父說著姑姑也到了,說已送到賓儀館了沒錯。 「姑姑?從高雄趕來了?」我微微一愣。 「是啊,連你們佳慧姐姐、阿毅哥哥他們都全到了。」 一臉凝重的伯父感覺好陌生、好陌生,口吻嚴肅冰冷,讓我洸置夢中…。 當進了儐儀館,我東張西望的找停車格。 住在這個鄉鎮這麼久,還真不知道這鳥不生蛋的地方還會有這麼大的儐儀館…。 不過繞了一圈,遂即看到情人那抹熟悉的身影,他緩緩走來,心頭驀定,我即刻下車,相識已久的他隨即會悟坐上了駕駛座。 「伯父,下車,他會幫忙停車,我看見媽媽弟弟了!」我喊道。 當伯父下了車,情人望著我們說道:「就在那裡了,可以過去看了。」 語落,伯父心急如焚快步而去,而我隨腳意欲跟上,他一聲叫喚急落:「等等,小君!」 「什麼?」回頭,望著,洸然。 「妳得先去服務台,幫妳爸登記資料。弟弟忙著做筆錄,而妳媽媽…。」盯著我,情人一臉凝重。 「嗯,我知道。」望著他,我點了點頭,還有說不出口的,那濃濃的謝意。 *** 根本還沒能見到爸爸一面、根本就還不曉得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就得被迫接受這簡直是玩笑的「事實」,然而,我根本就還來不及消化…就得、就得去摸索著、學習著…幫爸爸處理後事……。 「妳是死者的什麼人?」服務台,服務人員機械化詢問。 「女兒。」我答。 「嗯,請在這邊簽名。從今天開始計費,直到出去為止。」 就在我簽下名字的當口,服務人員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 「『出去』?」我微微一愣。 「是啊。」盯著我,眼前這位先生解釋的很理所當然,「這裡以日計費,直到送葬當日為止,另外,這裡每一樣物品都是另外計價的喔!送葬前日另有服務人員會去跟你們計價。」 而我,聽了心好痛。 匆匆的簽下了姓名和身份證字號,我依著指示來到了前方某間大廳,廳門前三三兩兩站著幾抹身影,好熟悉,然那神情…悲傷的好陌生。 姑丈到了,那就表示姑姑也到了,還有表哥和表姐們也全都到了,甚至連住在台北的大表姐竟也都到了…。 這意味著…這不是夢…。 他們默默的看了我一眼,大表姐輕輕的搭著我的肩,隻字不語,我已然望見了她雙眼間的悲切…。 推開了廳門,看見了伯父的背影,他正跟著我不認識的人講話,我竟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雙眼清楚的看見了一旁正倚著牆面哭的肝腸寸斷的媽媽…,還有正安慰著媽媽的姑姑。 姑姑雙眼紅腫、淚流不止,我無力感到…這都不是夢…。 她們面前是一台鋼製推車,好單薄、好簡陋,正常人是不可能躺在那上面睡覺,可偏偏…那上方硬是躺了一個人…。 薄被蓋的好緊實,從腳緊緊的覆蓋上了全身,密不通風的都蓋到臉上去了…。 我走上媽面前,皺緊了眉心,淡淡的訓了一句:「好了!別哭了,妳的雙眼才剛開完刀不久,別再哭了!」 誰知,媽一見到我更是哭的悲痛欲絕,伸出手往前方那件薄被輕輕一掀,隨即,我望見了爸爸那張…熟悉的睡顏…。 耳邊,是媽媽撕心裂肺的哭喊。 眼前,是爸爸那緊閉的雙眼…。 這張恬靜的睡臉…他不是正睡著嗎?把他叫醒就好了呀…! 「爸…爸爸,爸…爸!爸爸……」 可,我在哭什麼呢? 可…我怎麼叫不醒他呢………… 「爸爸,快醒來啊…………」 |
|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