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環龍》 【一 翼王】- 13
「嗯,原來是這樣。」駱彥華想起了自己與家人逃難,在城外走散後,也曾經一度無人聞問,四處受冷落,甚至連野狗也要欺負他,若不是後來入到太平軍,與大家一同共食共宿,或許已經死在荒郊野外了。
想起了太平軍,駱彥華才開口問道:「茅大哥,你可知道翼王大軍現在到了何處?」
茅田回答:「翼王軍去年離開之後,便沒再來過這裡了,聽外頭人說,他們先後三四次突進四川,已經渡過了金沙江,卻不巧遇到大漲水,過不了大渡河,後路被斷,受困將近一個月,唉!日前有風聲傳來……大軍糧盡援絕,翼王不願所有人一同困死,甘願自行受俘,捨命求全,以換得大部軍士撤退,唉!若真是如此,只恐怕……」
駱彥華得知翼王遭俘,不禁憂心問道:「啊?恐怕什麼?」
茅田嘆了口氣,緩緩說道:「自然是凶多吉少了……翼王石達開當真是古今少有的奇人了,捨己之命,救部屬千百將士,實在是令人欽佩!太平軍少了此王,必定滅亡,外界已有此一傳言,太平天囯群王相爭,難保太平,天京明年必會陷落……大家眼看不對,過去擁戴太平的許多人,又紛紛轉向,靠向朝廷,免得日後上頭追查起來,若與太平軍有瓜葛,可又要殺頭了,唉!百姓難為呀!百姓難為。我們做生意的,怎麼禁得起天下局勢這般搞來搞去,怎知隔年又該靠向哪一邊?」
茅田說完捧起茶碗,喝了一口,眼睛瞇成了一線,望著駱彥華,又道:「咦?小兄弟啊!你……又是靠向哪一邊的,你既然問到翼王大軍,頭髮也沒剃乾淨,便不會是靠向朝廷的……今日初來到此地,更不知又有何事呢?」
駱彥華見這人十分健談,便拱手道:「茅大哥,實不相瞞,我已經在這村後半山上待了一年,過去便是翼王內營的護衛童子,今日才想到要下山來村裡看看,打聽打聽消息的……」只聽得嘩啦一聲,茅田嚇到手上的茶碗不慎翻落,駱彥華眼明手快,胳臂突長,單掌一把接住了,這茶碗才沒被摔破,但整碗茶水全潑灑在地上了。
茅田驚聲:「啊!小兄弟你好快的身手,救了這碗,失禮!失禮了!」他這時才搞清楚,眼前這人便是村民們傳言,從翼王大軍留下,一直在後山石洞修練那人,而且,竟然還是守在翼王身邊之護衛。
不過眼前這人年紀尚淺,看來還不到二十,怎能孤自一人守在那洞裡那麼久的日子?茅田尚自驚魂未定,心中思緒如潮水上下,兩手伸出,將茶碗接了回來,重新斟滿茶水,正要再喝口茶,卻是稍稍頓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別捧起這茶碗,免得又弄翻一次。
「茅大哥,你怎麼了嗎?」駱彥華不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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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擒逆首石達開 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