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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15 16:38:23瀏覽990|回應0|推薦2 | |
在台北孔廟大成殿北面牆的水車堵上有一幅稱為「五老觀日」的交趾陶作品,其中「五老」代表仁、義、禮、智、信,「日」代表天道。儒家認為,治國一定要用仁、義、禮、智、信,不過何謂仁?何謂義?禮當如何?信當如何?智又將如何?常會落入主觀而各說各話、莫衷一是,這個時候儒家的判準就是天道,何謂天道?儒家認為「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天的形色將一五一十地由民情表現出來,因此孔子很少直接講天道,他要他的學生在實踐仁、義、禮、智、信中觀察天道,朝著天道前進。所有的典章制度由仁、義、禮、智、信決定,而仁、義、禮、智、信的判準則在民情,因此民情一旦變動,仁、義、禮、智、信的觀念就要變動,同時典章制度也要跟著變動,就像商代夏、周代商..典章制度就分別要跟著改變一樣,這正是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道理;不過,這並不是說,民情一旦有變,就一切都要跟著變,有的要變,有的以不變為宜,例如孔子就認為周曆與商曆便不如夏曆,並不是變了就好,後來事實證明夏曆真的比周曆與商曆好,我們今天用的陰曆就是夏曆。 孔教就是這樣,重實踐,在日常生活中落實,並隨時反躬自省;有關於此,孟子曰性善,宋明理學謂良知。可惜,儒家在荀子之後逐漸走入了官僚儒家和科場儒家。 我們絕對不能否認,荀子也是一代偉人,他與孔、孟並稱先秦三大儒,儒家沒有他,很可能已消失在歷史洪流中。 孔子是儒家的始祖,他不但創立了儒家,使教育平民化,同時也為整個中國重新塑造了「君子」的定義和典範,「君子」不再只是 曾子繼承孔子時,孔門雖然已有相當局面,但實際上是一個被冰凍的學團,在那之前,孔子名義上是魯國的國老,實際上卻像是廟堂中的大龜,被供在那卻無權、無勢,無能過問朝政;有出仕的弟子,卻都是小官;兒子孔鯉還得親自出門操持生計,竟在捕魚中淹死池塘中;大弟子顏淵則嘔血案牘、一命歸天。孔子一死,子貢走了、有子走了、子夏走了、子游走了、子張走了..這些第二、第三代的俊秀們都各自帶著他們自己的學生走了,只留下曾子一人撐起了孔門這負擔沉重的龐大學團和孔家的一門孤寡,曾子真不愧為是孔子《孝經》之部的傳人。 曾子是魯國孔門的二代祖,《孝經》與《大學》的作者;三代祖則是子思,孔子的孫子,孔鯉的兒子,《中庸》的作者;四代祖是孟子,子思系下的學生,但並非子思親傳。《大學》與《中庸》原收於禮記中,到了千年以後的朱熹才把它們摘出,與《論語》、《孟子》並稱四書,做為新儒家的中心教材。 孟子出道之初,魯國儒門本家是破落的,天下之言非楊即墨。楊指楊朱,主張「拔一毛以利天下不為也」,他認為人人不損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則天下治矣,闡揚「為我」、「貴己」、「貴生」的思想,是原始道家的芻形。墨指的是墨翟,主張節用、節葬、兼愛、非攻。由於時代已進入戰國,禮崩樂壞不算,各國相互爭戰,常盈屍遍野,民不聊生,因此這兩派學生頗得人心,而成為一代之顯學。至於子夏等之三晋之儒則逐漸驅向法家、兵家、陰陽家,在高度的蛻變中。孟子對儒家最大的貢獻就是述孔本懷,他以「性善說」突顯孔教,並以浩然正氣大力推行儒學,重拾儒門雄風。可惜的,或者是可喜的,孟子是道德的、是學術的,他始終以純學術的立場,只為王師、絕不出仕,因此儒家的學術威望是起來了,但試想王師能有幾個?孟子的學生怎麼辦?孟子學生的學生又怎麼辦?孟子在齊國成了齊國的國師,享受到了極高的尊崇,他並沒有忘記他的學生,他也設法讓他的學生享受到了相當的待遇,但學生的學生、再傳學生怎麼辦?這樣的學團是不可能再擴大的。 看出了這個盲點的是三晋之儒的荀子,三晋之儒的傳統本來就是百變金剛,具有高度的適應性,因此出了許多法家、政治家、兵家、陰陽家。荀子對儒家最大的貢獻是為儒門開啟了出仕的鴻途,他教導學生們為官之道,如何在仕途中得心應手,一帆風順,步步高升,且在政爭中如何保護自己,全身而退,因此而有了後來儒家將近兩千年的風光歲月;所以荀子真是一個天才。但,要在政爭中如何保護自己、全身而退,要在仕途中步步高升,一個重要的法門就是要一改「性善說」的溫吞不火,因此荀子主張「性惡」,一切防患或控制在先,最好能把一切不露聲色地置於股掌之中,正如法家式的「無為無不為」般。為了闡揚他的理論,他高度地抨撀孟子。 荀子最著名的兩個學生是韓非子和李斯。韓非子為法家之集大成者,也成了秦國法匠之理論大師;李斯則是法家之實踐者,不但幫秦始皇得天下,也幫秦始皇焚書坑儒,建立了以法為教、以吏為師的思想統制制度,中國的專制制度於焉成立,綿延兩千年。 好不容易把荀子的事簡單介紹完畢了,荀子的確是一代偉人,如果沒有荀子,儒家很可能已消失在歷史洪流中。但,從荀子以後,儒家已不是以前的儒家了,它先是結合了法家而成為官僚儒家,後來又結合了科舉制度而成了科場儒家,所以有人說,儒家從此凋零了一千年。把孔子本懷找回來的是宋朝的朱熹,他創立了四書的教育,是新儒學的開山祖,我們今天還能聽聞到原始儒家的芬芳,完全是因為朱熹的緣故。 但,時代的洪流畢竟是無情的,官僚儒家不因朱熹而改,科場儒家也不因朱熹而變,到了明清,朱熹的四書集註竟成了科場一綱一本的科考教科書。不容否認的,因新儒學之故,宋末乃至整個明朝是儒者風骨最高尚的時代,不過到了清朝,此儒風不在,許多人對儒家的誤解都是來自有清的官場文化。 然而,我們闡揚的是原始儒家,也就是孔教,孔子本懷。在孔廟中我們禮敬孔子,大成殿中祭祀著孔子及四配、十二哲,在東、西廡我們也祭祀著一百五十四位的歷代先聖先賢,但為了闡揚「性善」之儒風,自明嘉靖皇帝開始已將荀子移出孔廟。不過,荀子乃至韓非子、李斯的典故並沒因此而被抹滅,孔廟屋脊上的藏經筒(或稱通天柱)便是因此而存在,朱熹的話語猶言在耳「讓它們在那裡,為焚書坑儒留下歷史的見證和教訓吧!」 專制、擾民、侵民、欺壓、箝制百姓、形式化、刻板化、古板、不求進步,這些都不是孔子本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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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