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 P:

進入秋天了，你居住的那個城市清晨是不是開始也有了淡淡的涼意？在你每一個勻稱的呼吸裡。

我剛剛結束了一段繁忙的工作，卻像是初初下戲後的稱職一流演員，情緒停留在其中，無法回魂。
壓力的緊繃仍然禁錮我的身體，即使在睡眠中，仍無法放鬆。總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對於未來，我開始有了一些慌亂。
原來既定的生活型態、愛情的力道，都開始丟出了疑惑，讓我反覆思考。我不能漠視身體的真實反應，若不是疲勞過度，它不會疼痛的讓我站不直身，若不是你的愛這般稀薄，它不會因為呼吸困難而淚流不止。
暫時，我可以藉由藥物與遺忘遏止它的痛楚，但是，下一次？我是不是又會經歷一次相同的孤獨的潰堤？
說實話，我很害怕。

今晨我起早了，準備妥當後，倒了一杯鮮奶、兩片白土司夾著一片起司。
我在音樂聲中翻閱屋裡那各自閱讀到1/2的三本書的其中一本。我突然有了一些想法，想寫下分離的這一年多來，我反覆咀嚼的思緒，對於你，對於我們之間。

你討厭我像一般的女生一樣，拿著自己的愛情四處向人求救，很像是做問卷調查一樣，希望取樣成功後得到統計數字來對愛情下決定。
你說，我們的愛情就是我們的，由我們倆來做決定，為甚麼要聽一些不懂我們相處模式的人的意見。
是因為你的這段話其中的霸氣讓我愛上了你嗎？我不知道。

但是，對於不喜歡與別人共享隱私的我而言，你的那些話肯定了我有著信心與你攜手前進，因為，自小到大，那些紛紛擾擾的聲響總是影響著我們，無論是家人、親戚、朋友，抑或是鄰居的阿狗阿貓，彷彿飾演我們人生的裁判員，經常站在場邊發出一些不負責任的隨意的議論紛紛。
久了，都會讓我們失去最初的本質，失去聽取自己真正的渴望。

從認識你以後，我開始很篤定的要求自己忠於自己，我甚少或趨近於零的去詢問別人該怎樣去與你相處或者如何處決我們的愛情。
我只是順著我的感覺行進，即使朋友們眼中我是如此傳統愚蠢的女人，甚至見我傷心難過時，心疼不捨的責備我獨自承擔這些愛情的餘毒。
但是，即使走到最後一步，我依然想將我們的愛情保留給我們倆來決議，不融入任何外界的雜質。這點，你是不是也能夠堅持一如從前？

我的敏感細膩和身為老么自小培養出來的察言觀色能力，與你不謀而合，於是我們在20歲時便有了25歲的世故和早熟。
我們懂得進退應對和人保持距離，因為太過靠近的親密與期盼，經常會出乎意料的傷害我們脆弱易感的心。

比起多數的女人，我顯得獨立而自主，但是某些部分上我卻深深依賴著你，這點，或許連你我都未曾察覺。
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我像魂魄無法停靠無法安定似的四處飄蕩，從街邊的轉角處尋覓類似你的身影，從提拉米蘇的甜蜜想念我們彼此爭食的孩子氣。
偶而，我會在腦中閃過念頭，看著天上漂浮的雲朵，想著現在你在做些甚麼。

環顧我們的愛情，我想記憶的太多，而能具體書寫的卻太少。

沒有人能懂，我們累世的情感是無法這樣一次切斷，沒有人能懂，我們綿綿密密無法解釋的如身體內瀰漫的血脈，聯繫著我們大腦的思考。

放下手中工作，我用五分鐘回憶過去，這樣不長也不短，足夠豢養我的愛情隱私。


clai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