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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06 22:29:47瀏覽1424|回應0|推薦8 | |
我問她:「妳對台北耶誕節的印象?」
她說:『很多人很擠,嗯,擠在餐廳擠在街上,還前後三天連續擠在汽車旅館或飯店裡。』 「妳去過?」我接著問。 『是的,最後一次做愛最後一次對這男人的高潮,在耶誕夜。』 ********************************** 「Merry Christmas!」 在梳妝台的便條紙上她輕輕寫下這句祝福。 穿上高跟鞋,拎起了包包,看著沉睡的他,她決定這次就這樣安靜的離去。 有人說,愛情總來的無聲無息。 那麼,愛情離開時呢? 回憶需要一個片尾曲嗎? 她獨自走出這家飯店,深深地從身體裡呼出了一口氣,吹向安靜的台北街頭,信義路上鬧區前那不墜的耶誕燈飾,仍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像愛情裡面唯一不滅的原始情懷。 輕拂臉龐不是男人溫柔的指尖,卻僅存那入冬刺骨的風。 交往五年,這是她們第一次一起渡過耶誕節。 她忘了前面的四年他是用著怎樣的藉口消失在熱鬧的耶誕夜裡,卻依稀記得自己一個人下班後叫了一個外送比薩,一片一片啃著寂寞的夜。 捷運站的人潮洶湧趕著一場場的夜店party,餐廳擠滿情侶愛人,有時候她甚至懷疑,會不會一閃神看見了他和別的女人正坐在敦化南路的餐廳裡。 女人很宿命的愚蠢,蠢到覺得認定了就該是一種堅持。 老想著不退讓一個女友的角色,男人總是會回來的。就像每年的耶誕節,妳若能從年初堅持到年尾,耶誕節就會來臨。 直到一周前的一通電話。 一個自稱他女友的女人坐在靠窗的咖啡館,托著腮等她。 她突然覺得自己像極了八點檔連續劇的女主角,芭樂的劇情讓自己感到無比的昏眩,她不斷吞嚥口水,企圖抑制不安的反胃。 聽著對面這看來貌美卻咄咄逼人的年輕女子,訴說他和她之間的情事。她腦子卻異常的清晰,這幾年來不解他的舉止與行蹤,像是真相大白的恍然大悟。 職場上一向以談判見長的她,此刻卻像喉頭塞住了一團不明物體,梗得心都發疼。 她決定甚麼也不回答也不生氣,只是氣質的笑一笑轉身離開。 下午,她翹了班,拿著他給的信用卡副卡在百貨公司的週年慶享受消費大戶的快感,順便刷卡定了這間五星級飯店的耶誕夜套房。終於她知道有多久未曾好好疼愛過自己。 這五年來,她第一次沒有思考他會不會因此生氣大怒。她拗著無論如何也要跟他共度耶誕夜,就像是沒有達成結果就要玉石俱焚的決心。 或許代表著她向那女子的宣戰,代表她對自己愛情的最後一個儀式,也或許…是她重回選擇的開始。 她走進浴室穿好衣服,補上落掉的妝,抿了抿嘴,嘴角泛起了微笑。 隨即她下了一個決定。 打了一通電話給那女人,告訴她他們剛剛在飯店裡翻雲覆雨,並且請她來飯店把這個她玩膩的男人領回去,同時還附贈一個用手機拍下這男人赤裸的照片傳送過去。 看著捷運站前的大型雪人燈飾,她總覺得今夜的雪人,多溶下了兩行淚。 Merry Christmas! 說再見,在耶誕夜。 是她決意獨唱的愛情片尾曲。 本文刊登於香港free walker雜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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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