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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9 00:31:24瀏覽670|回應0|推薦68 | |
耶誕節的腳步愈來愈近,克萊兒回想了一下,發覺自己真的很少寫有關於耶誕的文章或故事。 印象中彷彿曾經寫過這麼一篇文章是和耶誕有關的,翻箱倒篋把它找了出來,卻更加證實了人的記憶是多麼地不可靠.... 這篇文章是克萊兒還在做著作家夢的那幾年之間寫的,當然,那已經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之一 繾綣了一年的心事,終於在陰鬱的冬日結束。 這個四季翠綠的島嶼,不再有你高大的身影;這個灰色的城市,不再有供我編織情緒的你。 今年除夕,再也不會有人對我說: 『我的新年願望,就是買一本妳用英文寫的小說。』 這將會是一個漫長而寒冷的冬季。 之二 你走了之後,我沉澱所有心情,以一種異常渴知的情懷,細細研讀你的家鄉。 仔細讀了又讀,這才心驚地發現,那裡的冬季竟然是那麼長,整整半年的時間,都是冰封雪鎖的日子。 山川海洋都結了冰,高高斜斜的屋頂,也砌滿了潔白的雪花。 一望無際的銀色世界,美得太飄逸,美得太虛緲。 漫長的美麗變成了蝕心的折磨,人們便把把長青的松柏移入屋內,憑添幾分綠意。 於是,我知道,耶誕樹起源於你的家鄉,起源於雪國子民對溫暖綠意的渴望。 長年生活在冰封的世界裡,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酷寒令人更加熱情?還是讓人更冷漠? 再也沒有機會問你。 台北的冬天不飄雪,終年翠綠的大地,使我無法想像長年生活在銀色世界裡,究竟是何種心情。 一生中有一半的時光,籠罩在冰刀雪雨之中,究竟是何種滋味? 是窒息?是絕望?還是有股無能為力的落寞? 生長在亞熱帶的我,忍不住想問。 之三 初次見面,你信誓旦旦,說你曾經見過我,搜索記憶,卻不記得是在何時何地。 你的髮在搖曳的燭光中閃動著幽微的金光,冰藍的眼眸浮現一層迷離似霧的思緒,溯游記憶的容顏認真又執著,我微微震撼,忍不住想要幫你。 來台灣多久了?我問你。 『兩年半。』 你常去天母嗎?我想也許是在天母的街頭照過面。 『很少。』你卻如此回答。 哦 ~ 那就不太可能了。 這幾年我深居簡出,除了較常去天母誠品閒逛之外,鮮少到其他區域去。 『我一定見過妳。』你很認真地說著。 同席的女賓客說,這是男人追求女孩時,慣用的技倆。 你聽了微微不悅,一再強調,你真的見過我。 我笑笑,不以為意。 在台北城,每夜都有許許多多的男女相遇,忙碌的都會講究速戰速決,連愛情都不例外。 我對愛情還有生生世世永不變的期待,對婚姻尚有「執子之手、偕子同老」的憧憬,浮浮沉沉的速食愛情打動不了我的心,我渴望的,是一份溫柔真摯的愛。 雖然是初次見面,你溫柔殷勤的服侍著我,像個風度翩翩、教養良好的王子。 同席的女士們投來羨慕的眼光,我隱約明白了,你是身價何其不凡的黃金單身漢。 你小心翼翼地呵護著我,彷彿只為我一人而存在。 有好幾次,我恍惚地以為,自己是童話中的公主,而你,便是越過千山萬水、迢迢尋我而來的白馬王子。 然而,我也清楚記得,童話故事總在最最美好的那一刻結束。 倘若不在適當的時刻結束,美麗的童話,終究會演變成惹人生厭的肥皂劇。 那一夜,邱比特的金箭沒有射中我的心窩,因為我總是那麼善於閃躲與逃避。 新年倒數的聲浪湮沒了整座凱悅飯店,我依然清醒的難以迷醉。 『我的新年願望,就是買一本妳用英文寫的小說。』新年初訪的那一秒,你附在我耳畔說道。 『糟糕,你今年的願望無法實現了。』我開玩笑地答道。 你說要同我跳舞,不由分說地握住了我的手,牽著我步向舞池。 你的手溫熱而柔軟,被你握著,彷彿被一團厚厚暖暖的棉花包圍著,酥柔的感覺自掌心傳到心頭,輕輕攪亂了我平靜的心湖。 我忘了自己不愛同男人跳慢舞,也忘了要拒絕你。 你充份地表現出了紳士應有的風度,沒有任何逾越,只是小心翼翼地領我起舞。 輕飄飄的腳步踏不著地面,烘亂的心浮浮盪盪,我,完全失去了方向。 你必定察覺到我的不安了 ~ 『沒關係,我只是想和妳跳舞而已。』你柔聲安慰我。 假如你沒有那麼高大,我將會看見你藍色眼眸的表情。 我們把那一支舞跳僵了。我想。 一曲舞畢,我立刻自你臂彎中掙脫。 不是不喜歡你,而是緊張與害怕... 是的,我害怕 ~ 然後,我們佇立在擁擠的舞池中互相凝望.... 距離不到半步,感覺卻像浩瀚宇宙中,兩枚星球隔著銀河系遙遙對望.... 『我要回去了..』我力求鎮定地說。 你的唇掀動幾下,整個人怔在那兒,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冰藍色的瞳眸流露出我無法分辨的思緒。 童話結束的時刻已經來臨,再拖延下去,美麗的夜晚便要走調。 在你尚未反應之前,我轉身跑開,毅然決然奔向正在門口等候的姐姐。 新年乍至,凱悅飯店內處處湧動著狂歡的人潮,夜未央,而我卻要回家..... 那一夜,我愛上了一雙溫暖如棉朵的大手。 來自遙遠傳說,身材高大,金髮碧眼,維京海盜的後代...... 我深深明白,愛上一雙手,是絕對安全無虞的選擇。 回到濱海的窩居,我滿足地入眠,唇角猶自掛著一絲甜甜的笑意。 一夜無夢.... 愛上一雙手,並不需要有太多的牽掛。 不是嗎? 左看右看,克萊兒總覺得這篇文章好像還沒有寫完似的......不過,無妨,這已經是那麼久以前的事了,反正也不會有人在意的...... 維京海盜的子民,後來調到上海去了,繼續總公司為他安排的駐外之旅.... 因為他的緣故,當年的作家克萊兒,對遙遠的北歐產生了相當大的好奇心,幾乎把圖書館典藏室裡和北歐有關的書籍都看過了一遍,還因為豐富的幻想力,寫出了一系列以北歐諸國為背景的羅曼史小說呢....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想必他應該也結了婚,兒女成群了吧?! 在這充滿祝福的季節裡,忽然想起了往日情懷,但願他一切都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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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