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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3/07 18:00:14瀏覽616|回應0|推薦3 | |
看著鏡子,粉色的腮紅在臉上散出光澤,新買的睫毛膏讓睫毛變俏了,抿了抿塗上唇蜜的嘴唇,今天的我氣色看來不錯! 「我出去囉!」不等回答,我便匆匆出門。其實我明白,即使再等幾分鐘,也不會有人回答我,因為,我不屬於這裡,他們都不是我的親人,所以,不見面也好。 從我出現之後,與他的家人吵架不曾少過,他的家人不懂為何孩子會變了個性,我卻無從說明起,只能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曉得,當個叛逆的孩子,與他的家人在一次次的爭吵中度過。 其實,我並不知道我出現的原因,更不想破壞他和他家人的感情,但他似乎無所謂,好像這世界對他來說,什麼都不重要。我很想問,為何會變成這樣,但他的沉默,始終讓我問不出口。算了,我無法理解,也不是很想知道,面對他親人的謾罵,我從忍受到無奈,直到現在,我只能逃! 每每吵架的話題,都是一樣!與其和他們硬碰硬,不如不見他們,就不會有爭吵。我只想享受現在僅有的自由。 公車來了,單人座的位子已滿,不得已只好坐雙人座的位子。假日果然人滿為患,才過了幾站,這小小的車盒子已經塞滿了人,唯獨我身旁的位子空著。 已經習慣了,他們不坐也好,省的我還得忍受他們即使坐下來,也只敢坐一半的尷尬。每次搭乘交通工具,總會出現這情形,我沒有傳染病,更不是罪犯,可是就是沒有人肯接近我…… 為什麼?我只是做我自己而已,難道這樣,是錯的?是不對的嗎?這問題的答案,沒有解答……就連跟我像是共同體的他,也像個隱形人,不願回答我。所以我還是只能在心裡嘆口氣,想著這無法解開的難題。 「媽媽,我可不可以坐在那個姊姊旁邊?」一個小孩可能腳酸了,拉著媽媽的衣服想坐下來,我看著那個媽媽低聲跟他咬耳朵,這畫面,很傷人…… 平常,我可能會主動讓位,但那媽媽跟小孩說話時瞅著我的眼神,像是根刺般,不僅傷了我,更讓我在這擁擠的空間中,像隻快要窒息的魚,在蜚語這片沙漠中掙扎。 還未到站,我就提前下了車,現在的我,需要足夠的空間,呼吸新鮮空氣。 「何必這樣對待自己?你這樣又是何苦呢?」他終於出聲了,但卻不是來安慰我的。 「我哪裡做錯了?為什麼他們要這樣看我?我只是個平凡人而已!」這些話,我只能對他吼,也只有他,會聽我說。 我的存在,真的這麼使人厭惡嗎?我不會將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也不是會抽煙、飆車的不良少女,或許課業沒有表現的很出色,也沒有會讓人眼睛一亮的本錢,但我自認,我有做好我「自己」,對於任何人,我沒有畏懼,更可以理直氣壯。 正走向地下道之際,一個口哨聲傳來「妹妹,要不要跟哥哥去玩?我們可以去兜風唷!」我只是轉身面向他們,就看到他們變了臉,撞鬼似地騎著他們原本說要載我去兜風的車子,伴著「幹!大白天遇到這人不像人……」的話語風一般地遠去。 搖了搖頭,這不是第一次了!我不想管,因為,這不會是最後一次…… 收起晦暗的心情,走出地下道便是整排的商店街,揚起嘴角,這可是女性的購物天堂!
這工讀生,可能是因為年輕吧,無法掩飾眼神中的冷漠、惡毒,好像我再多看幾眼,建立的信心,或許就會在瞬間瓦解。我沒有錯,勇敢表現自己,是對的!我很肯定自己,但這肯定,卻像是建立在浮萍上,風輕輕一吹,就會崩落。 我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被訓練的很好,對週遭種種的奇異目光、冷言諷語都可以像是耳邊風般,一下就過去,什麼都不留下。但現在我才曉得,我,還是沒有變,對於這些,我還是無法釋懷。 拿了幾件輕便的T-Shirt和洋裝,便早早走出那間店,我不想再受到那工讀生的注視,如果人的目光,可以當成利器,我可能早已體無完膚。 逛著街,我看著櫥窗倒映出來的人影,有著長長的頭髮、纖瘦的身材,配著細肩帶的衣服和短裙,那是個女生,卻是個沒人敢接近的女生,週遭路過的人們,刻意繞了路,指指點點的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我別開眼,繼續往前走。 「你怎麼會在這裡?還打扮成這副模樣?就算你穿成這樣,我還是不會喜歡你的!何必在這裡丟人現眼!」一個我似曾相似的男生對著我說,但我想不起來,曾在哪裡見過他。 「這位先生,我想你認錯人了!」丟下這句話,我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一整天下來,我已沒了逛街的興致。 剛那男生將近180的身高,穿著簡單的襯衫和牛仔褲,我確信我看過他,但他身旁的女子卻是我陌生的。 拿出鑰匙開了家門,他的家人應該出去了才對。進了房間,我才發覺有點異常的安靜,回家的這一路上,他怎麼都沒有說話?平常的他即使沉默,多多少少,還是會跟我說上幾句的。 直到睡前,我始終沒有再聽到他說任何一句話,儘管這不像他,但我累了,不管他有沒有出聲,對我來說都無所謂。對著空氣說了聲晚安,我便沉沉睡去。 恍惚中,他走向衣櫃,拿出了放在裡面的盒子,裡面的東西,除了一封信,還有一個木製的相框,他忘情地撫摸著相片,我能感覺,在這龐大的落寞下,有著一絲異樣地情愫在裡頭發酵,直到天亮前,他才躺回床上。 昨晚,他起身了,這是不尋常的事。我沿著記憶找出了盒子,我知道這是他的禁地,但……我們是共同體,應該沒關係吧! 照片裡的人,是昨天穿著襯衫的男子,難怪我總覺得見過他。他們搭著肩,笑得燦爛。 翻開信紙「我始終當你是朋友、是兄弟,但我沒有想到你會……」還沒看完,便感覺有股怒氣撲面而來,他發現了! 我不想解釋什麼,我自知理虧,但我很想問,昨天遇到那男子,是使他不尋常的原因嗎?我試著問他,或許是氣我私自翻動他的東西,他不願回答我,而我相信這其中,一定有著解開關鍵的鑰匙,或許這也是他,對這世界絕望的原因。 跟他「盧」了很久,他始終不說話,甚至比平常更安靜!我急了,隱約中,像是有什麼事情在悄悄發生,而這件事跟他、跟我都有關聯,但我像是被關了起來,什麼都不曉得,而把我關起來的鑰匙,在他手中。 實在不得已,我當著他的面再度翻開了木盒,他瞪大了眼,但無法從我手中奪回。 「我始終當你是朋友、是兄弟,但我沒有想到你會是Gay,我喜歡的是女生,除非你變成女的,否則我絕不可能喜歡你!」 署名後的日期,是1991.9.27,這……是我出現的前一天!難道這是他將自己封閉起來的原因嗎?還是,這才是我出現的原因? 我是他想變成的女生,所以,原來我是……搖了搖頭,這不可能!我不敢相信這事實。走向屋外,想讓腦袋清醒一下。 這身體,是屬於我、還是屬於他?我不知道;我出現是為了什麼?他為什麼甘願把身體讓給我?這我也不清楚,只明白現在的我腦筋是一片混亂,理也理不清…… 「小姐!小心啊!」背後一個尖叫聲傳來,緊接著是刺耳的煞車聲,一回頭,才發現一台失控的客車就在眼前,之後我眼睛一黑,掉進了他平常所待的空間,他出來了! 「因為你是我想變成的女生,所以我才不出來,寧願待在那個黑暗裡,讓你自由地用著這副我不想要的軀體,這副,不屬於女生的軀體……」這是他剛出去時,拋給我的話。 在陷入昏迷前,我隱約地聽到:目前記者站在事故的現場,一名男扮女裝的男子被車撞倒、一名男扮女裝的男子、男子、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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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