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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07 03:04:02瀏覽1386|回應2|推薦32 | |
天氣只要一變冷,人們就會想到暖呼呼的熱湯、麻辣辣的火鍋... 這星期五晚上,雙胞胎的老二來電說;「媽,我明天要去桃園比賽書法,我會回家一趟,晚餐可以煮鍋雞湯嗎?妳不要太麻煩放太多食材,香菇就可以。」老二的個性永遠那麼溫和,問隻雞都要像行雲流水般,拔了雞毛還會問雞冷不冷? 過沒五分鐘,雙胞胎的老大也來電說;「老母!我明天會回去!煮鍋香菇雞湯來吃吃。」老大的個性像關公,他會直接對著雞說;「躺下!我要宰了你。」這對雙胞胎還真的是同一個出口問世的,常同一時間講出一樣的話。 我可憐的寶貝兒子在外頭就是會少了那麼一點油脂,別說是區區一隻雞了,就是要一頭牛我也會想辦法去弄!難得孩子們會開口跟我說想吃什。不過...還好他倆從小就特別愛吃我煮的《香菇雞湯》,絕對會捨牛取雞的。 對於《香菇雞湯》我一直有著濃厚的情感,就是這道菜讓我的童年從質疑母親的怠慢職守到肯定母親的愛。一九二八年美國大選,共和黨的勝選口號便是「人人鍋裏一隻雞」,而我母親也是用這道菜聯結母女之間的情感。 在我的童年母親給我的印象有時像江面上的月影模糊不清,有時又像嘴裏啃的芝麻餅那麼的香甜、真實。冬天;寒風會隨時穿過窗縫來圍遶,但我永遠不曉得母親幾時會回家。有時在半夜忽然覺得全身好溫暖,原來是母親回家了,她把我冰冷的雙腳夾進她的大腿裏暖著。 第二天母親會去菜市場買隻雞回來用碳火燜煮一鍋香噴噴的《香菇雞湯》,她選的雞一定是活的,宰的攤著的不買!也不用電鍋就是用碳火慢慢的燜煮,煮得那雞肉細如棉雪入口即化,那香菇厚實地像朵朵飛雲載著妳的味雷去遨遊,那湯頭香如蓮花清如晨露,彷彿潺潺澗水流過喉頭便在胃裏開出朵朵蓮花。 我常會問我家的「家庭煮夫」說;「爸!媽媽煮的香菇雞怎那麼好吃?」。父親笑著說;「因為妳母親就只會那一招。」說的也是,人家是一招半式闖江湖,我母親是一道香菇雞就永遠的套住我的胃。 我又問父親說;「為什麼雞一定要放香菇才好吃?」。父親摸摸我的頭說;「妳想想..回外婆家時,外婆餵雞時不是都對著雞群喓喝著..咕咕雞..菇.菇雞。」。我的父親就是那麼風趣,連這他也能創造出一套說詞。現代男女愛搞劈腿,香菇只能劈雞腿才是最對味。 如今母親有了歲數卻還常問我說;「妳幾時帶小孩來看我阿?我煮香菇雞湯給他們吃。」 每次我回去探視母親時,鍋裏永遠有隻雞,掀開熱鍋,香氣撲鼻而來。嘴裏的雞湯,眼前母親的白髮,全身湧起的暖流讓眼眶莫名泛紅。 到了黃昏我總會拉著母親的手說;「走!我們到市場去買肉,我給妳燒鍋紅燒肉。」,母親像小孩雀躍般個不停說;「好阿、好阿、我最不會煮紅燒肉了,再煮道糖醋魚吧。」我回她說;「因為妳的料理是水作的咩..永遠只會水煮蝦、香菇雞、火鍋..」 斜陽下、兩個身影在一條路上交疊,妳一言、我一句的回著,牽著母親皺巴巴的手像回到小時候她牽著我稚嫩的手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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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