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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磐古】帶回家!
2009/12/03 22:03:03瀏覽716|回應0|推薦19

小的時候我就不喜歡「吹泡泡」的遊戲,認為破泡之下將滿頭飛沫。玩「捏汽球」遊戲時,我總是用最快速的動作把汽球一個個掐破,因為我怕擔誤了下一秒,我的勇氣就給停了下來。

年輕的時候常納悶那些喜歡瓊搖式的淡淡然、憂憂愁、聲聲喚、串串淚、聚少離多。她們怎能被一本小說就輕易的給操弄了情緒?我寧願坐在門口前啃著一根未削皮的甘蔗,看著往來的行人,猜測著他們的腳步將往哪去。

中年的時候;我相信了『人生無常』但排斥『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人生無常、我們永遠無法預知下一秒將發生何事,若是好事我們很快的就忘掉它,若是悲傷的事卻會時時在心中迴遶著。何必去擁有?

離婚時我沒拿半毛的膳養費也無所謂,因為人都無法掌握了何必再去乞求他的分食。三個兒子苦哈哈的跟著我雖然不像以前那般的富裕,但歡笑卻不斷產生。離婚後也交了幾個男友但很快就分手,母親常說我像機器人鐵打造的心,她哪知現代男女是怎看待感情的?真愛不是輕易可找到的。

姐妹滔搶了我的丈夫我不恨她,因為她承擔了我所有的痛!要不斷的抓姦和爭吵。男友因別的女人跟我分手我也不怪他,因為離開我是對的。為了繳房貸我常變賣以前的婚戒、手飾、心中也不會痛,因為下一刻我的心將如清流暢快跟煮頓好的給小孩吃。唯獨一件事最近一直讓我揪著心長聲嘆、短聲怨。

當我買下我的公寓時就在後面的空地開墾了一片屬於我的天地,只要一有時間我就跑去種菜植花。玩土抓蟲的日子對我來說快樂無比。但最近地主把土地給賣了,建商要蓋大樓。還要我們在兩個月內清空所有的地上物。我二十幾歲就開始把玩這塊地,如今像要我放棄一個我養育快20歲的小孩般萬分難捨。

母親常罵我說;「怎我會生妳這怪胎,把妳生得美美的,不愛胭脂花粉卻愛泥巴團。」,我都沒怨她呆呆的連補丁也不會,燒菜熬湯沒半樣精,整天打扮的像花蝴蝶。家中能掛的全給掛上她那些五顏六色的衣服,父親還寵愛地笑母親説;「整道彩虹都讓妳搬進了家。」

我會那麼喜歡泥土是因為小時候父親給我講了一個神話故事,有一天我放學在外看了野臺戲之後,一回家我就衝進廚房硬要父親放下鍋鏟給我解答。我問父親...「磐古」是誰?

父親抓抓腦袋坐了下來,喝了一口手上的茉莉花茶後,他說;「妳坐到身邊來,別急..我慢慢給妳講個神話故事。」我笑著說;「嗯..那晚飯不急啦,我也不餓!媽媽打牌沒那樣快回來的。」

父親說;在遠古之初宇宙一片漆黑沒天地之分,有個龍首人身的怪物『磐古』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在這混沌的宇宙間睡了一萬多年,祂靠著吸取宇宙間的靈氣而活。有一天祂醒來後發現眼前除了黑還是黑,就生氣的拿起一把利斧往前用力橫劈過去。

一生巨響宇宙給劃出了天跟地。磐古怕天地會再合攏,就頭頂天、腳踩地的把身體撐在天地之間。天往上飄一丈祂身體就拉長一丈,地往下沉多少祂腿就拉長多少。如此過了很久..很久,天地各居上、下再也沒合攏了。

磐古對自己開闢的天地有著深厚的情感,於是決定在臨終之時用自己的身軀化成天地的一部份。祂把自己呼出的氣體變成風跟雲把聲音變成雷響,將右眼變成太陽左眼變成月亮,頭髮飛向天空變成星星。再將自己高大的身驅倒向大地變成好幾座高山,那一江一河都是磐古的血液,那一金一銀全是磐古身上的骨,一沙一塵是祂的肉體。

從小聽了這神話故事之後我便愛上了磐古的一切,如今我的菜園將變成大廈怎不叫我心痛!有一天我坐在客廳看著屋裏所有關於龍的收集品之後,我決定要把磐古搬回家。於是;只要我有空就開始從菜園搬土回家,前後陽臺全種滿了菜苗,把家中能裝土的器皿全派上場。

我的陽臺不是很大,每種菜大概炒沒一盤,這只能用句話來形容,「路當窄留一步與人行,滋味濃時分一口與人嚐。」留一步與人行我可能辦不到,因為陽臺只夠我周旋,但分一口與人嚐這點我一定辦得到,就那麼一口!從客廳看向前陽臺,從廚房望出後陽臺還真是滿眼綠意盎然,讓我有種「莫嫌眼前田地窄,退後一步自然寬。」。

到了晚上我會把幾盆菜苗搬進客廳,看著它們心情好好,之前的不捨都漸漸淡去,如今磐古就在我家前後早晚遶著我。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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