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咖啡館的老顧客,許多都是在Café O’Late時期就已認識權哥,一直跟隨他自己在東區的角落開了這家POST,他一直痛恨他的顧客做兩件事,一是一群人走進門,卻沒人點咖啡,套句老板的說法,把他這兒當成泡沫紅茶店;二是我們總是不自覺地在稱呼店名時不自覺地加上er。「怎麼,我這兒是改名叫郵差了嗎?」權哥有一次終於忍不住了,對我抗議了起來。
這是一家很大的咖啡店,座位很多,但就像我在前一篇文章中提到的,吧擡才是POST的重心,我承認,我超喜歡坐在這個吧擡上,喜歡看著老闆料理他的咖啡,看著老闆與他的朋友相互交談;但我從來不是,也沒有意圖進入這個核心,當然,權哥的朋友一直很多,但光靠朋友的光顧不足以支撐一家咖啡館。一家咖館必須靠顧客,一群只在乎咖啡館本身的死忠人士
東區商圈的堀起,當然的主因是Sogo,這家台北第一家日式百貨公司,雖然經營權風波不斷,但它在東區消費市場的地位無可憾動,甚至在磁吸效應下更顯重要。與東區巷弄內四處散佈、而且不是歷久不衰,就是替換快速的各式餐廳、Bar及服飾店,一起建構了東區的消費地圖。
但九零年代的東區不只是有消費,還有一種說不上來,但決對可以感受到的精英氣息。或許是因為,這裡有誠品,也或許是因為東區咖啡文化深受法國人文主義影響(奇怪,不是都在賣義式咖啡嗎?左岸咖啡的廣告無疑地造成文化思維巨大的影響),也或許只是大家在附庸風雅,當時常在東區這些咖啡館混的大概有兩種人,知識份子及想成為知識份子的人,東區的咖啡館就是一種文化標記。
但那個時代已結束了,東區已經不再是以往的東區。固然各家店面與消費人群依舊,然而那種躍動的文化活力卻早已消失在東區的巷衖內。固然全球化的喊地漫天吒響,但我卻認為臺灣的人文思潮卻比以往更為狹隘了,當社會的思緒被統獨藍綠的口號帶動,我們喪失了思想上的熱情與自由,同樣的也喪失了去咖啡館的理由。
Post關門的經濟上原因,是東區音樂圈快速的沒落及搬移(光是這個題目至少可以寫個碩士論文),但當魔岩正式離開光復南路,Post就已失去了存在在當地的立基,這是所有依賴單一客群的店家,遲早都會面臨到的狀況。通常老板只能有幾個選項,追隨客源、縮小營業、轉型,但Post依然未變
Post 的咖啡沒有變,權哥的espresso苦味及酸勁恆常不變,他調理拿鐵的技巧也始終如一,變的是時代與環境,權哥或許會認為,這是他個人事業的變動,但Post的困境,不僅是東區私人咖啡店共同的寫照,也代表了一個時代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