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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2/19 21:47:33瀏覽155|回應0|推薦1 | |
之六 查建英在其訪談錄《八十年代》中,對陳映真與大陸文人接觸情況,有一些較細膩的描繪[註3]: ──阿城:…… 我記得陳映真問我作爲一個知識份子,怎麽看人民,也就是工人農民?這正是我七十年代在鄉下想過的問題,所以隨口就說,我就是人民,我就是農民啊。陳映真不說話,我覺得氣氛尷尬,就離開了。當時在場的朋友後來告訴我,我離開後陳映真大怒。 ───查建英:我見到陳映真是在山東威海的一個會上,那都九幾年了,他可能真是臺灣七十年代構成的一種性格,強烈的社會主義傾向,精英意識、懷舊,特別嚴肅、認真、純粹。但是他在上頭發言,底下那些大陸人就在那裏交換眼光。 ───陳丹青:……我記得安憶描述他在美國見臺灣作家陳映真,陳問她以後打算如何,她說:寫中國。陳很嘉許,誇她“好樣的”。安憶聽了,好像很鼓舞、很受用似的。 多麽淺薄啊!爲什麽“寫中國”就是“好樣的!”哈維爾絕不會誇昆德拉:好樣的!寫捷克!屈原杜甫也不會有這類念頭…… 王安憶談及陳映真------- [他告訴我,他父親也看了我的發言稿,欣慰道:知道大陸的年輕人在想什麽,感到中國有希望。這真叫人受鼓舞啊!] ───陳映真先生能說什麽呢?當他可能是極度不耐煩了的時候,他便也忍不住怒言道:「你們總是說你們這幾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窮,我能說什麽呢?我說什麽,你們都會說,你們所受的苦和窮!」 大陸文人卻很難理解,在經濟雄飛的台灣,一片光鮮與自由的世界裡,竟會有人自願的堅持社會主義理想,還為此理想受到國民黨當局許多迫害與打擊,生活中充滿牢獄.盯梢.竊聽,以及許多干擾與麻煩。大陸文人心中總埋怨自己曾經受的鬥爭與下放,窮愁苦痛,不自覺的會在台灣客人面前說了出來,如果面對的是有錢勢的台灣人,經常總可以博取許多同情與饋贈。可是,如果面對的是陳映真之類的左統英雄們,他們不但得不到同情與饋贈,更可能引起反感與不以為然,“你們怎麼總看不到社會主義的偉大成績,盡扯七扯八,為社會主義祖國抹黑呢?何況論其死亡與受苦,左統英雄們在台灣也當仁不讓的可以說上一堆啊!” 就這樣台灣左翼文化人陳映真們,與生活於社會主義祖國的同行們,真如同兩個世界裡的人,彼此的經歷與想像迥然有異,愛恨與追求也不同,接觸對話起來,如雞對鴨,聒噪一番之後,更增失望與陌生,這該是台灣左翼文化人心中無可奈何的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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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兩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