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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學神州重回首-------記大陸學思之旅
2008/12/01 19:03:42瀏覽210|回應0|推薦0

 

自從上海的婚姻破裂後,我返回台北,重新提筆寫作。多年沒有讀寫,筆重得拖也拖不動,文思艱澀,詞藻全無,痛苦又失落。之後我上網,先到〔大地網〕,之後到〔原道網〕、〔華夏復興網〕,那時沒有能力寫主帖,總是進行許多對他人主帖的回應,我的回應總是盡可能的認真投入。辛勤耕耘,終必歡笑收割,一年後我的文筆已經恢復到當年記者的水準,感到一種自信與安慰。之後半年,文思持續提升,已經可以寫有哲學意味的論說了。如是者又過二年,在相關的儒學論壇上,已經結識了不少朋友。孔子25565月,我決定再來大陸,其一是處理孩子的問題。其二是拜訪儒學網友,尋找切磋德業與再造機運的緣會。

   

518下午,我從辦公室出發,拖著行李走向捷運台電站,滿街的紅男綠女,滿街的歡快行人,我則一臉的遺憾與黯淡,滿懷淒清,心神悵惘。年華漸老,已經不想出門,倦於天涯奔波,但為情勢所迫又不能不出門;但上海的家已毀,又沒有其他熟識的朋友,茫茫神州,我該去向何方?更何況,母親老矣!87高齡,那麼枯槁而瘦骨嶙峋的身子,我怎忍心揮手?但不尋前路,又能如何?命也如斯,抉擇為難啊!臨離別時,母親將我擁入懷中,拍拍我的肩背,叮嚀我“早點回來啊!我會記掛!”;“多來信啊!把一一帶回來![1]”。我只能泫然的說“好!好!”,但自己也不知道,歸程何日?歸程何時啊!傷心最是揮手時,滿山草色淒涼甚!

   

  買票…等車…,上了開往台北車站的捷運車廂,滿眼的乘客啊,一臉的冷漠,都是些陌生人   。尚未離開台北,我竟已感到一種離鄉背井的孤寂與悽惶。登上國光巴士,車子駛離台北,車過台北橋時,放眼風煙迷離的淡水河,風吹著水波,小小的浪花粼粼,河中有沙洲,有芒草在風中搖曳,一隻水鳥正逆風而飛,既悠雅又自在。啊!多美.多快樂.多自在的小鳥啊!我真羨慕你!

   

兒時,我就在淡水河畔成長,在河中捉魚,在沙灘嘻戲、打鳥、烤地瓜、中秋夜裡舉火把……。度過了無數個早晨、黃昏與夜晚。自從成長,自從搬離二重,已多年未再到河中遊玩,玩伴星散,歲月匆匆,人生最怕是回首,回首時雲煙何處呢!

   

    經過香港、深圳之後到廣州,我乘車奔赴廈門,在廈門大學開完一個兩岸討論會後,立即直趨杭州。承蒙大中華民邦[2]到月台上來接,我們是網友,素未謀面,他特地用塊紙牌寫了我的名字,高舉名牌迎我,盛情可感。在杭兩天,會見了他的朋友,他又在杭師大下沙校區,安排一次由我主講的座談。我不善演講,又缺乏資料,也不知說了些什麼,實在有些慚愧。倒是他侃侃而談,抑揚頓挫,十分震動人心,那天在場的有ㄚㄚ,也是〔原道〕網友。講會結束後,ㄚㄚ及幾位同學送我們上校車,禮儀週到,或許這就是儒學回歸的象徵吧!那夜正是農曆十五,明朗而圓大的月亮掛在天上,非常神秘而甜美,但我想及此時在台北的老母親,在上海的孩子,不免悵然若失,獨飲苦澀。

   

 隔日揮別大中華民邦,我先到上海、南京、淮安繞了一圈來到徐州,

     再從徐州乘車到聖城曲阜,炎平與瘦竹來接,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他們一眼就認出我來。而我看來人的氣宇軒昂,文質彬彬,也立刻覺得來者非凡傭,內有詩書,外彰豪情,真儒門學士也!

     隔日近午,炎平帶我進孔廟向中國歷史文化上唯一的素王.至聖先師孔子致敬。

    他還十分週到的買了一束鮮花帶著。大廟前遊客甚多,又沒有香案,沒有香爐,沒有任何祭拜的設施。我們兩人只好在側面,行了簡單三鞠躬禮。台灣幾位朋友常提起,想組個團到此朝聖,但一直沒能成行,我一個人糊裡糊塗就來到聖地,而炎平又給我如此貼心又週到的接待,盛情可感啊!

    隨後遊賞聖廟,在杏壇前,他告訴我洙泗學人在此聚會開講的情況,猶然是古儒者,猶然是古豪情,這天地與聖廟,見證了他們的精誠,鼓盪著他們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的壯志!

   廟中松柏蒼老而擁翠,肅穆而挺拔,許多大鳥棲息其上,瀟洒又自在,想來鳥也通靈,在此大廟聖地,聖光照臨,凡在有生,皆受呵護,鳥兒們自可氣定神閒,靜看袞袞洶湧的遊客,無需擔心任何侵犯。只是院中的古碑石雕,卻無此幸運,在文革時備遭劫難,批孔揚秦,敲而毀之,古物何罪,受此刑罰?

   

 下午,炎平弄來一輛摩托車,載著我去孔林拜聖墓,松柏鬱蒼蒼,孔氏子孫的墳塋,壘壘散落四處,許多歷史名人,許多衍聖公在此安息。靜行其間,感懷人間生死相關,靈其不遠,天人共感,只在山林飄渺處!在短短人間,何者當珍惜?何者應放下?處此墳壘間,人會想得很深很遠……。只是一返紅塵,人間萬事又該如何放下呢?出家真不易,離世更艱難啊!

    炎平帶著水果,更採摘幾朵野花,綁成一束,用做祭孔時的禮贊品。於是,我們並行肅穆的走向迴廊,走向聖墓。但身旁遊客,一群群嘰嘰喳喳,這是他們進教堂所不敢有的舉止,可見儒宗凋零,靈根無著,中國人已經丟失中華神聖,轉而以西方上帝為真神,神靈已改易,英語更大行,正朔奉耶穌,龍族接軌忙,西方學宗罩頂,華夏聖神只成偶像,被遊人指點談笑,如觀猴群,悲夫!前有馬恩列史之神像,後有耶穌上帝之圖騰,自神不愛愛他神,自魂丟開擁他魂!丟魂的人,如何能在人間數繁華,競風流呢?

   

我們來到聖墓前,只見石碑上刻著【大成至聖文宣王之墓】[3],墓前也是沒有香火,香案,跪拜的布墊。炎平將水果、花束置於石碑前,我們一起在地上行三叩首之禮,遊人圍觀。禮畢,炎平將水果分給遊人及小孩,小孩很自在的伸手接了,遊人則遲疑著。炎平說這祭拜聖人的果子叫“福智之果”,吃了開智慧,於是遊人紛紛索要。

    遊人走後,我們仍站立墓前。讀孔氏書,想見其人,二千五百年啊!這遙遠的懸隔,如何可能?從來不敢想:我見孔子。從來不敢想孔子的聖靈,依然人間!但就在此時此地,我感到靈兮不遠,如見如在!

    我感到〔論語〕裡熟悉的孔子,對著我微笑……,我有些恍惚迷醉!

     炎平說“走吧!”,我有些不捨,但也說不出道理,只能把這天人相應的感受,帶回去,細細品味。啊!見天地而後見聖人,見聖人而後見天地!有矣夫!有矣夫!

     隔日早晨,我獨自來到論語碑林旁的溪流邊上,柳樹帶著輕煙,沿著兩岸迤邐到遠方,翠色草坪,柔柔的,甜甜的,給我一種乍然的驚豔。而水鳥啊!蜻蜓啊!在河面上飛來舞去。當此時節,劇院裡又傳來雄渾高吭的歌聲,迴盪在柳樹水色之間,也迴盪在我的心頭………。

    近午,炎平兄帶我到孔子文化學院,拜會楊朝明院長。一進學院大廳,赫然立有一座孔子半身的金色塑像,是個四.五十歲的精壯漢子,天庭飽滿,面色堂堂,堅毅而仁厚,*慧而溫暖,一下子震懾住我的眼眸與心靈!長久以來,在各地所看到的孔子塑像,就都是一個頹然老者的樣貌,滿臉皺紋,彎腰拱手,給人一種衰敗無力的感覺,讓我很不是滋味,難道孔子沒有青壯時期?為什麼不能建一個青壯年的孔子?為什麼中華民族的大聖人,不應該雄渾浩蕩!不應該氣宇軒昂!

    偶然與詩人高準談起,他說:唐吳道子也沒見過孔子,其所繪製的孔子像,也是想像居多。而西方的耶穌像,也是幾經修正與變化才定型的。我們中國人也應該以儒者的道德尊嚴,憂患意識,重繪孔子像…….。聽聞其睿見,我深以為然,只不知何人有此重繪孔子的能力?不意今日,乍然相遇,正是我夢想中雄渾健朗的孔子,啊!多美多好的一次人間遇合!但不知是否有儒者願意推而廣之?

    中午,楊朝明院長帶同學生請我用餐,席間談及此事,諸人均點頭稱善!當時在座的有楊朝明院長.炎平兄.瘦竹先生.....以及我本人。[4]

  下午,乘車赴濟南,炎平又十分週到的送我,為我買車票。

    黃昏抵達濟南,住進舜耕山莊,參與魯台經貿交流會。隔日,與〔華夏復興網〕主筆雲塵子見面,網上看其健筆如飛,武力高強,想像中該會是個健碩大漢,不意竟然有些瘦小,但具有謙謙君子之風姿,靈智而*慧。隔晚,雲塵子又偕同“學與思”,及另一朋友宴請我,談到深夜近12點,還有些意猶未盡。

 

 早晨起身後,我即退房,趕往石家庄。中午抵達石家庄,傅路江老師、河北佛教協會副主席高士濤先生、張若甲、還帶同吳飛、cici…等人穿漢服來接,實在不敢當。[來接一共七人,名字待補]。中餐後到佛教協會,談話交流,先生題字相贈,又彈奏古琴助興,悠然出塵想,如到古蘇州。黃昏,與老師、吳非、cici…等人赴行唐,參觀了兩棵大樹下的明德學堂,與當地人士談儒學。

   

隔日,與老師上網,連絡上保定理道基,中餐後與傅老師揮別,趕赴保定。

    黃昏,網友理道基與中創集團少東楊彬來接,安頓好旅社後,隨即進入餐廳包間,連我一共五個人,都是初見面,但都有故人老友之感,放懷而談,見識了北方人的豪爽開闊。隨後幾天又到他們八百畝定州農場參觀,這是個極具野心與大志的農業大學項目,以河北農大的畢業生為員工骨幹,專業是農耕兼修為儒禪,同時更將自己所學傳授給農民,希望幫助農民脫貧致富。

      幾天相處與深談,對理道基、楊彬的理想主義與執著精神十分感佩,準備擇日再回保定。於是揮別保定兩俠士,前往北京,會見了陳明、王達三、青青翠竹、周小舟…胡星斗、秋風、孫大午、范亞峰、楊茂東…等人這部份以後另文記敘。

      孔子2556101黃昏,理道基與我趕到到聖城

   曲阜參加秋祭孔子及洙泗學人會講活動。據悉由於傅路江先生的建議,河北省石家莊高玉梅老師,為使部份同學擺脫網癮。決定帶領同學步行到聖城曲阜朝聖,他們一行於916從石家庄出發,一路艱苦行腳

   ,終在101早晨抵達聖城曲阜,受到熱烈歡迎。這真是人間美事,值得歌而頌之,舞而踴之啊!

    隔日上午進行廟祭大禮,由渤海琴社12名社員(吳飛、崔立中、吉恩煦、崔恒、劉萱、趙潔、李曉健、張春曦、曹蘭鎖、田越)用明代祭孔專用雅樂進行演奏,在聖廟莊嚴,松柏聳翠,古碑幽遠的院落裡,雍容華貴的古琴音,迴盪在空中,舞動於風中,激盪起人心遠古的豪情,山河的大志!啊!天人共交感,古今同吟誦!

    下午,在聖墓進行墓祭,觀禮者甚眾,由雲塵子讀祭文。並誓言

   :“生爲儒士身,寧爲華夏魂,天地有真意,日月照我心!”

    誓畢並向觀禮者鞠躬致謝,觀禮眾人報以熱烈掌聲。隨後把隨祭的“福智之果”送給觀禮者 。

    吳飛先生擅長禮儀  ,此次祭拜活動所穿深衣都由吳飛製作, 在樣式、選料和做工方面都很精緻。本年孔氏宗親家祭,所穿之深衣也是由他製作的[5]

    參與此次祭孔盛會的儒者有:炎平、雲塵子、信而好古、韓星、賴鴻標、洪秀平、康曉光、楊朝明、再興國學、武穆忠魂、柳河東、吳孟恩、張若甲  、高士濤 、傅路江、吳飛、孟華、心蘭、“天涯在小楼”和“cici”……等等一群人。[人多不及記憶,待補]。與洪秀平初見面,他儀表白淨而秀氣,平易而可親,留下深刻印象。他說他在珠海設有平和英語、平和書院,歡迎前往交流。我想正可以借返台之便,路過珠海,順道拜訪。

    25573[06] ,我到上海浦東,拜訪儒者賴鴻標,他帶我到餐廳用餐,幾次示意我點最貴的,開開洋葷,我想只要能填飽肚子,又何必如此,就以普通餐飲處理了。

    兩位台灣人,他高雄我臺北,拿出好久沒用的閩南語[台語]交流,感覺好像回到了台灣,非常親切。於是天南地北的聊,原來他還是我東吳的學長,有儒學之共愛,又有同校之誼,談來更投契。遂移師到他辦公室再聊,從兩岸未來,儒學理念,以及我們應有的作為,作了一個下午的真誠交流。告辭出來,我步行前往地鐵站,感覺浦東開闊而新穎,綠化也相當好,已非臺北之所能比,二十年間,兩岸經濟已經主客易位,台灣及台商,都失去了優勢,台灣若持續封閉而不能改弦易轍,前途可憂啊!

   2557319,我搭火車前往廣州,在車上用手機與賴先生道別,祝福他也祝福我自己。320下午,我抵達珠海平和英語,在全封閉全英文環境下,導觀人員也用英語介紹平和,我這多年無用的破英語,竟基本能聽懂她的介紹。不久來到平和書院,與洪秀平先生做了一番交流,又見了書院人員:馬培路、閆俊安、王萬江、阿超、阿標等人。晚餐前就在房中架起電腦,立刻可以上網,非常方便。

   過幾天人定心定之後,我的文思泉湧,連續7--8天,幾乎是一天一篇文章的速度,進行網上評說,打破我自己的最高紀錄。我想也許珠海的大海靈山有浩蕩之氣,借我心我筆暢其氣機吧!

    在平和書院裡我曾主持過幾次座談會:試談儒禪的核心義理、從天人合一到理一分殊、談談中國文化與中國字等討論。又與培路.阿超.阿敢.小魏等人討論儒學與禪學的思想,這些年輕朋友都是有志有心人。其中的阿超專心修佛,又有救人助世的大志,相信異日該可以成為大德龍象吧!

   洪秀平先生出錢出力辦書院,連絡南來北往各路儒禪大德,帶他們去見蔣慶、湯恩佳、霍韜晦,整天忙著創造一個文化平臺,自做橋樑,協助各方儒者連繫、認識、交流、成事,忙而樂之!樂而壯之!正所謂【靈性的人通過利他成就利己,義務成了樂事,工作就是娛樂,娛樂也就是工作,工作成了價值的載體,既自我實現,又美善人間。】

   (見修養提綱之二),我一直說,洪先生是甘草,是藥引,不求自成山峰,但卻樂於助人成山峰大海,樂於在各山間開出連通的徑路。

    古聖所特別推崇的美德,”助天下人愛其所愛,成功不必在我”,應該正是先生的精神寫照。

    從去年離開臺北時的蒼茫天涯路,到今年客居平和書院,我得感謝蒼天的神佑,感謝大江南北許多儒學網友,給我無私的協助與鼓舞,使我揮去迷離,更見朗朗乾坤!也更見兩岸兄弟情,志業同攜手的美好願景。

   

遂成小詩以記此緣會,詩曰:

    〔兩岸何必鎖風煙?同宗共祖飲長江。儒學神州重回首,百年英傑共悠悠!〕

    孔子2557612 [06]  皮介行  寫於平和書院

    [1]我的小孩皮明一,小名一一。

    [2]即林桂榛,系徐州師範大學副教授,國學功底頗深。

     [3]憑記憶,也許有出入。

    [4] 以上這兩段,取自皮介行所寫〔曲阜拜謁聖靈記〕一詩的附言。

    [5]以上有關祭孔活動的部份資料,採自雲塵子的若干文章,特此致謝。

( 時事評論兩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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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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