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八胞胎再八胞胎，我是母親，一共生了一百四十四個孩子。有好久我沒見到那批最先出世的孩子了，偶爾他們會來按電鈴，我老是認錯以為是冷氣機推銷員，或是耶和華見證人。雖然出生之後都有在他們臉頰刺上名字，依然很難分辨誰是誰。再加上我很難得見到他們，我的時間都花在海水浴場療養找回我生孩子前的苗條曲線。孩子們的爸爸對他們也不理不睬，每年四分之三的時間住在俄羅斯。趁著蘇聯解體的時候，在巴庫，他買了一座油井。孩子們，有一個營的托兒所老師在照顧，還有幾個舍監為他們灌輸秩序及紀律觀念。

-          教育費用非常昂貴。

   我們沒有看著他們長大，有好幾個令人生厭，其他的孩子，大多，智商略高於一隻老狗，還有，最後七個吱吱喳喳廢話太多。除此之外，他們毫無感恩父母養育之心，感覺上他們並不愛我們。不過我們也從來不想要他們回報，只希望他們在離我們大老遠的楓丹白露那幢留給他們使用如今看來像個牛棚像個牧場的大宅院裡，自求多福，長大成人。那兒寬大舒適足夠他們好好面對生活。

-          有時候我們後悔，不應該這種生法。

   如果只生養一個，我們應該會更加幸福，獨生女，我們就會心甘情願擁抱她，親手餵她，幫她洗澡。雖然她擁有美麗外表，我們會要她選擇日後成為綜合技術工人或是體育老師，然後我們會把她嫁給某個我爹的朋友會把她捧著呵護。

-          唉，因此使她不能生育。

   只好人工授精懷孕，然後在某個夜晚，她將生命交給了那些個重量不超過幾公克將要吵鬧盤據全歐洲保溫箱直到二十一世紀末的七百壯士之後，死去。依此想法，這個孩子，最好還是永遠留在那個抽象的空間裡，我們，最好還是繼續扛著這些難以承受的現實。又，如果，不管怎麼說，她已經在那裡躍躍欲試要來替代我們那一群吵鬧小鬼。我深思熟慮之後，我想我會建議她理性接受不孕事實，並且為了安全的緣故。

   -   將子宮摘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