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0/09/14 00:08:56瀏覽233|回應0|推薦31 | |
她在浴室裡,在淋浴。我拿了車鑰匙,拎著行李,離開。我再也無法忍受這個女人,黏在身上,像一件整整四年穿著沒有換過的襯衫。愛得太深太久,那蠱將你活生生從內而外吞噬。她給了我一切,有緊張焦慮,有例行公事,有偶爾的幸福,當然還有愛情。我特別害怕幸福,我知道這種東西不經久,就好像要被賞兩個巴掌的孩子,嘴裡含著的棒棒糖會先被大人一下子就抽掉。 - 看著我,你在想什麼。 - 只是胡思亂想。 她永遠不明白,我需要放空,需要逃。兩人世界親密關係,我像池裡的泥鰍,隨時都在鑽找縫隙脫逃。我不屬於任何人,我也不是女人手提包裡的口紅,像她們夢想中的理想陽具模型,隨時隨地就能抽出來使用。我自由如風,如陣風,如海浪,丈量大海的寬度,永不拍岸花碎。 - 你還好嗎,我可憐的皮耶。 不經意地我來到了媽媽家門口。我沒有勇氣獨自待在旅館房裡,或是待在跟朋友借住的套房裡。媽媽問起凱蒂的近況,我跟她解釋我那沒來由的不負責任的情緒。 - 你像個小孩子永遠長不大。 - 我不知道我怎麼了。 - 今天你來找我,是要我幫你把打破的花瓶黏回去。 我想像她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滿身肥皂從浴室裡走出來。基本上,她早已恨我入骨不會再接受我。我用好幾個月的時間,忍受痛苦給自己的傷口消毒。為了博取同情,我寄給她許多我絕食贖罪之後的皮包骨照,沒有用。她剪成碎紙片還給我,表示說我在她的記憶裡面早就成為她毫無興趣重新合組的拼圖遊戲。 我已經不再依靠她,就像肢障者不再倚靠慣用的柺杖,只是我也找不到任何商店能夠提供完全相同的款式。也許需要好多年的時間,才能夠重新習慣一隻新的柺杖的氣味。我不想要痛苦,我知道分手的痛苦就像沒有盡頭的拔牙過程需要大量鎮痛麻痺。 媽媽從房間裡出來,剛跟她通完電話。 - 她說,要你立刻回去見她。 - 妳說她會不會原諒我。 - 凱蒂跟媽媽一樣,寬宏大量。 |
|
( 休閒生活|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