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別再折磨我。我想錯了。我沒搞清楚。妳的痛苦正是因為我的緣故。妳擁有回溯權利，回到往日再次審視我們共同生活過的日子，將我所有資料再做一次釐清。我不會請律師，甚至我要保持緘默，不為自己做任何辯護。如果妳還能在我的行為舉止，或是態度當中找到任何灰色地帶，我唯一能說的是，對天發誓我已經完全吐實坦白。不久，對妳來說，我就像清澈溪水般透明見底。以前我沒有好好來愛妳，算是幾乎沒愛過妳，不過，現在求求妳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真正愛妳。第一次遇見妳我就應該要誠實，坦白自己其實只是一部機器，一部沖床，坦白我的目的，毀滅妳不過是為了更容易來憐憫妳，像一面撕碎折斷的旗。

-不要折磨我了今天。

-你很清楚我非走不可。

我不要。我拒絕，拒絕只能成為妳的回憶。沒有效力的回憶。妳甚至不會再想起我們曾經擁有過的幸福，妳看，在，兩次地震之間，兩次海嘯之間，在，讓我們耳聾幾個月聽不到任何聲音的兩次大轟炸之間。

-你說的這種幸福滋味和我的慾望一樣，都讓我噁心想吐。

你趁著這種時候帶我去那些見不得人的黑暗放浪形骸夜店。

-我不會再要妳在燈光下做愛。

-你再也沒有機會和我做愛。

我無條件投降。留下來，如果我陽萎不舉的話，我就會無比堅貞純潔。我們就可以從新開始同睡在一張床上。妳不用再害怕我會對妳做些什麼。我們可以緊貼著對方，妳不再需要逃避任何危險。

-如果妳要的話，我甚至可以不再愛妳。

我會像是公寓裡形同陌路的對門鄰居，或是黑社會幫派頭目底下讓妳呼來喚去的小弟，或是一個朝夕相處終於可以把他當作自己一家人一樣的忠誠管家。

-你也可以把自己變成浴室裡的墊腳巾。

跟那些搬家工人說，叫他們走吧。要他們明天再說。要他們不要再把那半數的，我們過去的生活裝在箱子裡。我不要那些年歲被卡車載走。好像是膠帶黏貼著的一只只棺材正要送去墓園裡下葬。那不然，像隻貓那樣把我裝在籃子裡一起帶走，也可以。

-我很確定，卑躬屈膝會讓你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