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希望他多多打我，像他打姊姊那樣。他可以試著把我賣給他的哥哥，因為他想要女兒但是老婆已經不能生了。我希望他每晚都睡在我的房裡。我希望他強暴我。我希望他讓我瘋狂。我希望他愛我。如同己出。雖然他總說他不是我爸爸。

-不知道你是誰的孩子，任何人都有可能。

他對待我就像對待一隻狗，一隻有著不為人知的心酸，的狗。一隻狗，沒人呵護沒人逗，甚至連三不五時踹牠兩腳教牠明白泡在廚房水槽裡面的都是用過還沒清洗的碗盤，都不肯。我可以重重地將門摔上，但是門不說話跟安靜的牆一鼻孔出氣。每次我羞辱他，他不必提高電視聲音就能忽略我的聲音。如果我拿出彈簧刀威脅他，他只會看著刀刃而不是看我。

小時候，我希望他趕我出去，希望他把我頭下腳上從樓梯上面丟下去。我希望為他受苦，希望他殺了我，讓我能體會他手指頭掐著我脖子的感覺。我翻倒所有家具桌椅離家而去換來他的不聞不問。路上我邊走邊想，他應該會貼個尋人啟事，他應該會晚上睡不著，他應該會坐守孤燈窗前等我回來。

然後我和一幫朋友住在一起，鳩佔一棟等著拆除大隊推土機開挖的老房子。有好幾個女孩子看起來很容易親近，可以親吻，擁抱，做愛。溫度太低的時候，大夥兒蓋著亂七八糟一堆棉被和紙板全擠成一團睡覺。我不敢動，我的衣服就像是鋼鐵的皮膚保護著我。我覺得我的雙手，我的唇，鋒利如同剃刀，我相信，我害怕只要輕輕碰到她們，就會讓她們血流如注。

二十二歲那年，我在三帖鄉一家速食店找到一份工作。她過來跟我說話，她問我願不願意下班之後和她一起喝一杯。我不想帶她回家。不過，清晨五點，她在我的床上。她脫下我的衣服，就像我還是個小孩。我硬不起來，感覺自己像隻兔子，她剥著我的皮。她弄了很久，只是我越縮越小。我希望我是她，我希望我老爸打斷我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