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很肯定，弟弟的情況正在惡化。

雖然靠著藥物控制病情，他還是不斷地消瘦，而且他的免疫系統防禦的功能日漸衰減。我不得不強迫他接受，繼續工作。夜色來臨，他開始焦慮喊叫像個瘋子把自己反鎖在房裡。我把門撞開的時候，他高聲狂吼衝向我好像想要掐死我似的。我忍住脾氣，如果我打了他幾個巴掌，那是為了要他冷靜下來。接著，我把他帶去浴室裡，用冷水幫他沖洗。我要他答應聽我的話，不然我就要把他關在大衣櫃裡一個星期不讓他出來。終於，他平復了下來，他要穿戴上我放在他床上的衣物。冬天很冷，他撒嬌作勢，就為了我答應他可以穿件厚外套罩在露出光溜胸膛的大開襟襯衫外。不過，他也很清楚我不會讓步。離開之前，我把他的頭髮理好，噴上香水，順便給他土黃的臉面上點妝彩。

- 在車上，什麼話都不肯說。

坐在椅上動也不動，我感覺得到他對我的恨意。我試著轉移他的注意力，轉換話題說了幾個笑話，還學狗叫逗他。不但沒有放鬆下來，他咬著自己的拳頭直到流出血來。我真希望看到他的眼神光采炯炯，可是他毛玻璃般的眼珠子像死人一樣。我希望能夠跟他說算了回家吧，這樣子他就可以，終於有那麼一次，睡在自己的床上過夜。我曉得這樣子，他就會鬆口氣，就能夠淺嚐幾乎是幸福的滋味。我也知道，第二天我就會更加的暴力對待，要他接受，這一次的休息之後，再度戴上項鍊。因為會這樣，所以我絕對不能夠流露出任何情感。如果他能夠更自動自發些，我就能夠更有些人性，然後就有機會實現長久以來，我的諾言，帶著他到遠方旅行。

一進入道氛區，我就減速慢行專心注意是否有警車的偽裝或是貼了反光紙的小貨車。如果感覺到風險太高的時候，我們就會開往萬仙森林那一頭，一直要待到早上五點。如果有客戶說要到他自己的住處，那就要收雙倍價錢，我則在建築物的外頭等待。我們也有過空手而回的經驗。那是因為殺價競爭者帶來的，佔據市場，滿街低度開發中國家的男童。不過，雖然有價差。

- 總的來說，法國佬還是比較中意白種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