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霞一時怔了，不知雲珠突然哭了起來，忙扯著她的衣袖道：「雲珠姐姐，有什麼話我們進去你的房間再說。」便和醜娘把雲珠扶進房間去。

雲珠用絹子擦了擦眼淚，道：「要說這大恩客的名字，現在卻又不好說出口了。」

小霞聽說，便一再勸說，起先雲珠不肯說，後來才說，原來那人是白玉桐，白芸生的叔父。小霞略一推想便知雲珠難言的由衷，一時也拿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她，只是在她背上撫了又撫。這時醜娘端了茶進來，向雲珠說道：「小姐，秀丫姑娘差人來請。」

雲珠擦擦淚道：「秀丫姑娘有什麼事？」

醜娘道：「說是請小姐去給她治妝，她說今晚白大老爺要來，已經先翻了她的牌子了。」

「知道了，我略整理一下便去。」雲珠道，先打發醜娘去回秀丫的話。

小霞聽見白大老爺幾個字，低聲問雲珠道：「姐姐，這白大老爺是不是就是你說的白玉桐？」

雲珠點點頭，道：「秀丫是遊仙台的大紅牌，不過因為遊仙台不是大牌伎坊，白老爺甚少來此地玩樂。大約是京城那幾家有名的接連出了命案，白老爺掃了興吧，才來此地。」

小霞道：「姐姐，既然你懷疑青樓命案與這白大老爺有關，那豈不是今天秀丫姑娘便有危險？」

雲珠忙摀住小霞的嘴道：「你別瞎說!那也是我瞎猜的。」

小霞移開她的手，道：「姐姐，你既然擔心，不如我今晚在這兒陪著你，守著你，若有什麼事情發生的話，你也不必害怕。」

雲珠臉色略微為難了一下，不過立刻淡淡地笑道：「妹妹若是如此，便是再好不過了，我也可以安心睡個安穩覺。你先在這裡歇著，我去看看醜娘回來了沒，還要吩咐她一些事情呢。」

雲珠出了房間，一會兒就在廚房裡找到了醜娘，醜娘正守著一鍋湯滾著。醜娘看見雲珠進來，便忙暗地裡打量了一下四周，低聲道：「小姐，有何吩咐？」

雲珠輕聲道：「今晚風向不對。」醜娘聞言，立刻緊緊地盯著雲珠。

只見雲珠輕啓朱唇，道：「我們時間不多了，必須另外行事。」於是，附在醜娘的耳邊如此這般了一番。醜娘點點頭，道：「那秀丫怎麼處理？」

「就放過她一回吧，我們都已經走了幾處名勝古蹟，秋堂巷，捲柳台……..」

「我還沒逛夠。」醜娘冷冷地說了一句，讓雲珠有點不寒而慄。雲珠艱難地開口道：「你還沒消磨夠？」

「永遠不夠。」醜娘恨恨地說，雙眼露出冷森森的兇光。

「今夜，我要你放過秀丫一回。」雲珠命令道。

醜娘回頭，反問道：「為何？今夜那白淫賊不是要上遊仙台？大好機會為何不下手？」

「你忘了，我的目標不是那些歌坊妓院的花兒。」雲珠冷冷地道：「就算你今夜對秀丫下手，你不僅不方便，還會礙到我的事。」

「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秀丫那朵花兒我改日來採。」醜娘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