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取自網路)
在前面提到的密友 T 小姐,把她在美國的同學 C 小姐介紹給我當朋友,她是位頂頂有名的台灣代理進口車商家中的獨生女。沾她的光,我們每晚下班後可以坐上最新、不同的款式的名車去用餐,然後九點再回住處,更換屬於台北午夜的時尚打扮,分別在當時的希爾頓或中泰賓館KISS,繼續和一群朋友揮汗跳舞。
這群朋友中有企業家第二代、有明星、有演員、帥哥美女當然少不了。我們在某一固定時刻才進場,那是個某一些族群特有的時段。我們常常在跳舞後,又去了永和喝豆漿 ,等到回到家卸妝,洗完澡後上床,往往已經快到凌晨三點。年輕的我,照樣八點不賴床的刷牙洗臉,穿上上班族的套裝,踩著高跟鞋,九點前一定準時進到辦公室。
K 是我在那個時期認識的一位香港男性朋友,他也是後來名聲響亮、家喻戶曉的超級明星。以前,他每次入境台灣,進了住宿的大飯店安歇後,就會馬上打電話給我,他第一句話慣例是『妳有沒有長高?』我說:『沒有,只是長髮披肩更長了就是』,然後他會再補一句『那也是長高的意思啦!』。
我們是在有一年香港明星木蘭足球隊來台表演賽場上相識的。那次在希爾頓飯店的慶功宴上,哇!那真是一群群比星空還亮的明星們。我還同時看到名聲震天的 C、M 和 A!隔日 K 邀請我去天母片廠探班,第一次去看明星演戲的片廠感覺,實在有趣。我雖無法做甚麼,但幫忙發便當是可以的,K喜孜孜的跑到我面前拿了一個熱熱的便當給我,我卻把便當禮貌轉送了坐在隔壁大如牛眼的 M,後來不知怎麼回事,就再也看不到K 燦爛的笑容啦!(大姊說,我這是公開拒絕他的好意。)
到了晚上,我熱情自告奮勇擔任司機,帶他們倆去北海岸看夜景、吹海風,但是他卻賭氣不願去。唉,我只好傻傻的帶大眼睛的 M 去基隆看海,車程中還讓 M 習慣一下台灣不同於香港英制的交通規則,他們是在左邊的方向開車。
有天,K 的經紀人打電話來說 K 胃抽痛,身為台北友人的我,急忙送去我隨身攜帶的胃乳片,還從當時醫生朋友的診所配了一些胃藥帶著趕到老爺酒店。他隨口邀我一起用餐,我也沒有在意的答應。沒想到在用餐的時間,T 也來了,才發現她並沒有預期我出現在這次的晚餐,我心裡雖有些詫異,但未形之於色。倒是 K 以可愛調皮的口氣質問著 T,為什麼忘了通知我要一起共進晚餐,下不為例等等的調皮話。
飯後我和 K 回到中山北路美軍聯誼社旁,屬於軍方的彩虹賓館,那也是整批劇組在台北的落腳處。他特別邀請我進房間聊天,免得被粉絲包圍難堪,我也就大方的進入房間,又塞給他一份胃藥。因著第二天週末要上陽明山,上公司安排的許多專業課程,不久我就匆匆的離開回家。沒想到才進門就接到他的來電說,我的課本講義忘記帶走。我只好再跑回彩虹賓館,急忙拿起書本往外趕時,他像小朋友的眼神看著我說『留下來陪我聊天吧!我怕一個人過夜!』就是這個有創意並讓我想發笑的請求,我留了下來,心想他是大明星,都不怕我,我還有甚麼理由離開呢?
就這樣一路聽他聊,聊他剛分手的女友。那時每天在影劇版都有大篇幅報導的戀情,真誠述說著他內心為 H小姐所付出的一切,還有他從 二十一歲就踏入影壇的波折心酸。他還翻閱著一本本粉絲所贈的相本,我們徹夜暢談,時而嘻笑,時而教他中文發音,直到天色微亮,當時的我實在好睏好睏,不知不覺躺睡在另一個單人床上,再醒過來時,是被他輕輕的吻親醒的。看著他一早已經準備與劇組出發,我也就迅速的整裝出房門,還好沒有粉絲與影劇記者在一旁守候,否則準會有八卦新聞。
有次他來台灣約我和他一起到西門叮的真善美戲院看他主演的首映午夜場電影。我們一行人等著放映五分鐘後,才摸黑進場。他一直熱情小聲在我耳邊解釋著這個動作是替身,那個背景是電影效果的手法,其實當時的我根本無法專心欣賞他上演的電影,因為有太多人在看著我們,我實在是心中十五個油桶,七上八下的。
還有一年,他邀我去香港吃大閘蟹過中秋節,我找了香港分公司的好同事一起赴約。他開著他喜愛的黃色古董車,與他圈外一起長大的好友去了A開的連鎖海鮮碼頭餐廳。我們一行人先吃了飯,然後起鬨飯後要輪流唱歌。當輪到我唱時,我也大方愉快的清唱,大家像是一群無憂無慮的孩子,實在非常令我難忘。吃完飯他說要帶我這個台灣朋友去看看香港的月亮,結果是回到他的家,真是看到玻璃外姣潔的月亮高高掛著,大家此時又起鬨說要他幫我摘月亮,我還在傻笑時,他竟然拿起高腳椅,不客氣的站上去,做勢真要摘月亮!我正在尖叫時,他就取下月亮,傻傻的我,這才恍然大悟是剪紙預貼在玻璃窗上,之前就準備好等我來賞月的。
幾次他邀我與其他劇組朋友在 KISS 跳舞, 對於他的節奏掌握與舞步變換,實在是不敢領教;還有他的演技,坦白講總覺得他並不是很自然的入戲,但確是很欣賞他對待朋友的坦誠與幽默,也知道懂得保護我,讓我不因為外形造成其他同性間的刻意排擠。曾經問過他為何要交我這個朋友,他說是因為我的一頭披肩長髮和穿著吸引著他,就是簡單白襯衫 T 恤牛仔褲配大球鞋,因為 K 小姐當年也是這樣穿。
感謝爸爸的嚴格家教,當年的我並沒有被青春衝昏了頭。我知道我沒有辦法做一個照不到陽光的女朋友,因為經紀人總是會為了票房考量,絕不會允許我們公開見面。除了那次彩虹賓館的暢談之外,包括用餐、跳舞都是集體行動的,讓我們現在還能以坦潔的心維持著朋友的關係。
這麼多年過去了,如今他在影視、歌壇上仍然是屹立不搖的巨星。不知道現在若遇見他,他還會不會像當年問我應該如何舒解壓力?當年的我實在太年輕、也無從開導起,只建議他去釣魚舒壓及安靜傾聽他在演藝圈裏的許多無奈,如今,我也有了自己的人生歷練,假如遇見他,我想一定可以幫到他了,那就是信靠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