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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30 16:21:39瀏覽5817|回應2|推薦49 | ||
最焦新聞/2007.12.30 鄭崇華:領導人一代不如一代
「台灣這十年幾乎完全被浪費了」,全球電源供應器龍頭、台達電董事長鄭崇華接受本報專訪時直言,強人政治雖已結束,國家領導人卻一代不如一代;政治人物口頭喊民主,實際卻是在沉淪。面對明年立委、總統大選,鄭崇華呼籲冷漠的大眾,「要去投票選舉,才能看出真正的民心。」 具有強烈社會責任感的鄭崇華,從企業經營績效的比較利益角度剖析說,「即使對兩邊都不滿意,總有一個稍微好一點的」,「如果因為對兩邊都不滿意,就放棄不投票,那個選舉結果就更不能代表民意了,甚至會更糟糕」,他笑稱,「很多人對政治人物不滿,但你沒話說,是你自己選出來的!」 去蔣鞭屍無助社會融和 選戰白熱化,去蔣爭議也不斷延燒,自認對蔣家政權持否定態度的鄭崇華表示,「我很懷疑現在的政治人物,到底是真正愛台灣?還是拿這個當籌碼從事族群的分裂?」他說,「蔣介石人都死了,還有人把過去的仇恨拿來用為爭選票的工具,很不道德,也不應該」,因為鞭屍終究無助於社會融和。 對於民進黨政府將「大中至正」牌匾換成「自由廣場」的作法,鄭崇華回答說,「以我的反蔣的心態,拆下來也好,但不急嘛!」而且「拿下來又代表什麼?你去鞭這些人的屍,對台灣的成長也沒好處。」 如同對岸,鄭崇華認為,大陸很多位在高階的人曾被毛澤東迫害,「他們對毛澤東是很恨的,但這些人很有見識,他們清楚人死了,你去鞭屍也沒有用,根本沒有人去提他,甚至利用他」,因為他們懂得「先搞經濟再搞政治」,不像蘇俄,先搞政治後搞經濟,結果就分裂了。 一生經歷過蔣介石、蔣經國、李登輝與陳水扁等國家領導人,鄭崇華有著「開高走低」的失落感。他回憶,一九八八年蔣經國去世,李登輝繼任時戰戰兢兢,不太會講話,還需要那個後來去選省長的幫忙,「本來以為強人政治結束,換成很純樸的人上台,不過李登輝後面也越來越不對勁」,尤其一席「特殊兩國論」,更徹底打亂兩岸棋局。 看看當前的時局,他感嘆說,「政治人物前面好的沒學,後面壞的鬥爭手腕,卻學得又快又精,一代不如一代,實在很糟糕。」 政務官品德惡劣水準差 政黨輪替曾是台灣民主重要的里程碑,但眾聲喧嘩的台灣民主,卻也幾乎讓台灣競爭力淹沒在藍綠惡鬥的口水戰。鄭崇華認為,台灣的民主制度似乎真的出了大問題,像新加坡引進「專業經理人」治國的理念,「新加坡對部長級人員的要求及篩選很高,但給予的待遇也很高,你一做不好,馬上就換人」。 相形之下,今天政府所用的人,特別是政務官,品德惡劣、水準之差,和以前的孫運璿、李國鼎等人相比,鄭崇華形容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完全沒得比」。他感慨,「假如孫運璿當年不生病,台灣可能就不一樣了。」 聊到台灣解嚴廿年來,幾乎年年都有選舉的話題,鄭崇華不諱言,選舉並不保證選賢與能,「包括我們的總統在內,假如選舉時若要花很多錢,他一定要回報人家」,如此一來,台灣的民主等於全都建立在功利上,「這樣選出來的官吏,不貪汙也不行。」他建議,「選舉若要費用,最好是認同你的老百姓,小額捐款累積而成,不是讓一些財團給你錢」。 眼見在國際舞台上與台灣競爭激烈的韓國,由大打經濟牌的李明博贏得總統寶座,掀起一陣「CEO治國」風潮,鄭崇華說,反觀台灣官員卻還「天天在那裡吵吵鬧鬧,把時間浪費在無聊的事。」 面對陸續登場的立委及總統大選,在社會大眾普遍對政治冷漠之際,鄭崇華不吝放下企業界大老的身段,出面信心喊話,拉抬投票率。他說,「要不要搞政治是一回事,但對選舉要關心」,尤其是向來不熱中投票的年輕族群,「年輕人若不關心選舉,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有的人說自己被騙,但被騙頂多也一次吧,總不至於每次都被騙,如果頭一次是被騙,第二次就放棄,這樣就太消極了!」 曾被國內學界喻為「最願意投資累積社會資本財」的鄭崇華,不諱言「我對政治雖然也很消極,但選舉投票還是會去,因為我覺得對社會有這個責任去做。」 流亡學生變科技巨擘 心懸國是 張瑞昌、陳鳳英、王宗彤/人物側寫 與鄭崇華對談,彷彿是隨著他穿越時光隧道,重回歷史現場。在那娓娓道來的話語裡,有一個流亡學生經歷時代動亂的真情告白,也有一個孤苦少年思念家人的淡淡鄉愁,更有一個成功企業家關心時局的深沈感懷。 鄭崇華早年顛沛流離,十三歲那年,在國共內戰的烽火中與父母失散,跟著舅舅輾轉來台,獨自在異鄉奮鬥打拚,然後白手起家,一手將台達電由原本只有十五人的小公司,發展為現今全球員工逾六萬人、集團年營收已破一千億元的跨國性企業。 多數人熟悉的鄭崇華,不是作風簡樸的台灣電子業先驅,就是奉行綠色資本主義的環保企業家,一生經歷宛若是海峽兩岸互動縮影的鄭崇華,卻鮮少有人知悉。 鄭崇華是家中長子,六十年前那趟計畫隨舅舅前往福州讀書的旅行,竟成了他人生的意外轉折。從落腳台中開始,直到考上成大礦冶系(後轉電機系),他都獨自在學校宿舍生活,「農曆過年放假,感觸特別深,同學都回家,我就沒家可以回,很多地方要自己煩惱,但難過也沒用。」 「所以,我跑去空曠的操場上,真的是看天、看月亮。因為那時候,心裡就想,或許媽也正在看著月亮,不是有書本這樣寫嗎?」鄭崇華對母親的無盡思念,在相隔半世紀之後,才獲得親情慰藉。 「六四」之前,鄭崇華終於和母親在香港見面。他沒有敘述太多當時母子重逢的激動情景,但孩子終究是媽媽心頭的一塊肉,當下一眼就認出鄭崇華來。後來隨著政策開放,鄭崇華曾將父母接來台灣長住一段時間,至今已高齡一○四歲的母親,依舊在福建老家,身子仍相當硬朗。 回憶這段艱辛的經歷,鄭崇華知足地說,「如果當年我在家鄉有父母好好照顧,也許就不會去創業,正因為歷盡滄桑,所以遇到阻礙也不會在乎,抗壓性很高,也才有我後來的人生經驗。」 能從流亡學生變成知名企業家,鄭崇華一路走來自然得到很多人的幫忙,「我常跟員工說,為什麼有台達電?不能忘記,那是因為有李國鼎和孫運璿」,鄭崇華說,「所以,我們更應該做回饋。企業是要有良心的經營,而且企業的社會責任很重要。」 常存感恩之心與回饋之念,促使鄭崇華先後在清大、成大各捐款市價達一億元的股票,分別運用孳息成立「孫運璿科技講座」、「李國鼎科技講座」,繼之又以個人名義大手筆捐款二億元給中央大學,創下中大在台復校以來最高額的個人捐款。 「我只是做該做的事情,尤其是自己年歲到一定程度,對物質的需求越來越少,要那麼多錢幹麼?」鄭崇華瞇著眼說,「我寧可多捐一些錢,你不捐也要交稅,至少不會讓政治人物亂七八糟浪費掉,或是讓真正關心學術、教育界的人士有作為,把錢用在有用的地方。」 根據業界估算,身為全球電源供應器製造廠的龍頭,台達電出貨的電源供應器效率若提升一個百分點,全球就可以減少一座核能發電廠發電量。可以想見,假使台達電打個噴嚏,全球的核電廠都會為之震動一下。 然而,誰會想得到,帶領這個龐大集團的傑出企業家,曾是一名飽嘗時代苦難的流亡學生呢! 台灣籌碼流失 加重邊緣化 張瑞昌、陳鳳英、王宗彤/專訪 「兩岸一定要合作,要不要統一,還不必急。」來往兩岸甚至在全球各地走透透,台達電董事長鄭崇華認為,台灣和大陸要保持好的關係,「中國變好,才跟它去;不好的話,就保持距離,沒必要去辱罵中國,或一開口就當人家是敵人。」他憂心地說,近十年來台灣在兩岸互動上不斷流失談判籌碼,恐將加重台灣邊緣化的危機。 看兩岸關係不能跳過國共內戰歷史,鄭崇華顯然是很有資格表示看法。童年時期的他,曾目睹國民政府在淪陷前的腐敗,對於蔣介石在大陸政權的崩解,他坦言,「自己對蔣政權很否定」,尤其蔣介石挾領導對日抗戰勝利的光環,竟還不敵共產黨,最後竟然連政權都不保,顯見「蔣已經完全失去人心」。 在鄭崇華眼中,「中國革命後,整個國家會治理得這麼糟糕,就是因為蔣政權太不應該了!」 鄭崇華回憶當年,隔壁一個鄰居很有愛國情操,認為從軍是國民應盡義務,跑去當兵,結果下部隊後卻偷偷地哭,因為軍隊怕他逃跑,竟把他的手腳綁起來,「我對蔣政權非常痛恨就是這樣,有很多不合理的事情,人家是自願從軍,蔣還怕人家跑,把人家手腳綁起來,當時我父親也是很看不慣這種事。」 兒時記憶深植在心,加上父親的叮嚀教誨,鄭崇華來台後,「反蔣」反得更徹底。因為不願效忠蔣介石,他拒絕報考軍校、當軍人,「我不希望當軍人是為某些人私利打拚,而且我也不喜歡不自由的生活」;即使學校教官暗示加入國民黨有方便,他依舊不為所動,認定政治黑暗,絕不碰政治、也不參加黨派。 來台之初,身為外省人的鄭崇華,台語講得不好,卻與台中一中的本省同學處得相當好。「在我看來,他們跟我們以前鄉下的小孩是一樣的,很可愛的!」在校成績不差的鄭崇華,化解省籍籓籬之道,是打出「服務牌」,「有些本省同學功課有問題時,我會去幫助他們,後來也跟他們混得很熟…,有時候有本省同學要打我時,就會有人跳出來力挺說,「他跟我是一國的,你不要打他啦!」 鄭崇華也提及一位在基隆長大友人親身經歷的故事,當年對日抗戰結束,友人隨父親在基隆港口抱著迎王師的心情,卻盼到一個令人大失所望的結果,殘破不堪的國軍在碼頭的粗暴行為,以及此後發生的二二八事件,讓他有很深刻的體會。 兩岸政經情勢詭譎多變,摻雜歷史糾葛下的族群問題,更讓鄭崇華對兩岸關係的觀察有許多憂慮,「台灣沒有必要那麼急著跟中國統一,但台灣應該與大陸保持很好的關係,大家都是中國人,台商比外商更了解中國人,台灣有很多機會成為東西方間的橋樑。」 鄭崇華透露,原本大陸會給台灣很好的條件,但台灣接連拋出戒急用忍、兩國論等變化球,攪亂兩岸一池春水,事到如今,台灣的籌碼越來越少,若一直把門關閉的話,將面臨嚴重的邊緣化危機。 問鄭崇華,台灣該怎麼辦?他感性地說,「我來台灣快六十年了,怎麼會不關心這個地方,台灣的老百姓,不管閩南或客家,是最能代表中國文化的漢族!」他又笑笑地說,台灣應該要有志氣,可以治理得很好。 台灣籌碼流失 加重邊緣化 張瑞昌、陳鳳英、王宗彤/專訪 「兩岸一定要合作,要不要統一,還不必急。」來往兩岸甚至在全球各地走透透,台達電董事長鄭崇華認為,台灣和大陸要保持好的關係,「中國變好,才跟它去;不好的話,就保持距離,沒必要去辱罵中國,或一開口就當人家是敵人。」他憂心地說,近十年來台灣在兩岸互動上不斷流失談判籌碼,恐將加重台灣邊緣化的危機。 看兩岸關係不能跳過國共內戰歷史,鄭崇華顯然是很有資格表示看法。童年時期的他,曾目睹國民政府在淪陷前的腐敗,對於蔣介石在大陸政權的崩解,他坦言,「自己對蔣政權很否定」,尤其蔣介石挾領導對日抗戰勝利的光環,竟還不敵共產黨,最後竟然連政權都不保,顯見「蔣已經完全失去人心」。 在鄭崇華眼中,「中國革命後,整個國家會治理得這麼糟糕,就是因為蔣政權太不應該了!」 鄭崇華回憶當年,隔壁一個鄰居很有愛國情操,認為從軍是國民應盡義務,跑去當兵,結果下部隊後卻偷偷地哭,因為軍隊怕他逃跑,竟把他的手腳綁起來,「我對蔣政權非常痛恨就是這樣,有很多不合理的事情,人家是自願從軍,蔣還怕人家跑,把人家手腳綁起來,當時我父親也是很看不慣這種事。」 兒時記憶深植在心,加上父親的叮嚀教誨,鄭崇華來台後,「反蔣」反得更徹底。因為不願效忠蔣介石,他拒絕報考軍校、當軍人,「我不希望當軍人是為某些人私利打拚,而且我也不喜歡不自由的生活」;即使學校教官暗示加入國民黨有方便,他依舊不為所動,認定政治黑暗,絕不碰政治、也不參加黨派。 來台之初,身為外省人的鄭崇華,台語講得不好,卻與台中一中的本省同學處得相當好。「在我看來,他們跟我們以前鄉下的小孩是一樣的,很可愛的!」在校成績不差的鄭崇華,化解省籍籓籬之道,是打出「服務牌」,「有些本省同學功課有問題時,我會去幫助他們,後來也跟他們混得很熟…,有時候有本省同學要打我時,就會有人跳出來力挺說,「他跟我是一國的,你不要打他啦!」 鄭崇華也提及一位在基隆長大友人親身經歷的故事,當年對日抗戰結束,友人隨父親在基隆港口抱著迎王師的心情,卻盼到一個令人大失所望的結果,殘破不堪的國軍在碼頭的粗暴行為,以及此後發生的二二八事件,讓他有很深刻的體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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