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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銘傳(1836-1896),字省三,卒諡壯肅,安徽合肥人,少年時曾販賣私鹽,咸豐9年(1859)加入淮軍,李鴻章說他治軍如同五代藩鎮,征討太平天國和捻匪的戰爭結束後晉一等男爵,因健康不佳及與左宗棠失和,同治10年(1871)到光緒6年(1880)有近10年的時間在合肥老家閒居安養。光緒10年(1884)清法事起,劉銘傳以巡撫銜督辦臺灣軍務,同年7月抵達臺灣,負責海防事宜。在臺六年期間,是劉銘傳一生功業的巔峰,行伍出身,未經科舉,而至封疆,寄命於國之東南,希望「以一島基國之富強,以一隅之設施為全國之範」,一個新設的行省,資源不是很豐富,想要超越全國,必須有更多積極的作法,而更需要人才和經費的支援。醇親王亦譞和李鴻章起用劉銘傳應是借重他的軍事經驗鞏固臺灣防衛,中央重視的臺灣防務和安定必須首先顧及,劉銘傳的認識是:「伏念臣起家行伍,遭際聖明,特簡於海疆緊要之區,優容於眾口交讒之會,欽聆訓勉,彌益慚惶。惟有懍遵諭旨,於臺防善後,兵事、吏治及地方一切利弊,力疾經營。如現應籌辦之撫番、緝匪、開墾、丈田,設官分治、築臺購砲諸大端,無一非目前要務。」(目疾未癒續假兩月摺) 清法戰爭 劉銘傳來臺灣的直接原因是清、法為越南而起的爭端,法國不惜動武,為逼清廷就範,光緒10年(1884)到光緒11年(1885)間,在臺海掀起戰火,基隆、滬尾、澎湖成為戰場,劉銘傳親自指揮基隆、滬尾的攻防。 王樹枬在清史本傳記載這段清法戰爭中臺灣的戰事:「光緒九年,法人奪越南,擾閩越,窺臺灣,扼我南洋門戶。十年,上命李鴻章趣銘傳治軍,不之應。閏五月,法事岌,詔給巡撫銜督臺灣軍,乃強起條上海防十事。行抵基隆,巡視砲臺,僅存五砲,不能軍。居七日,法來犯基隆,臺立碎。基隆南距省治臺北府六十里,而獅球嶺橫亙萬山之中。法既毀臺,更築堅壘,置巨砲。銘傳移軍基隆山後,曉乘大霧,選驍將率精卒百人,潛入壘旁空室,出不意,猝以砲擊壘,近陴者半傷死。別以鎮兵出儳道超敵後,鼓噪薄之,敵驚潰,爭赴舟,多墮水死。是役也,斃法酋三人,斬馘數百,奪纛二,他兵械數十,遂復基隆。事聞,上嘉獎,出帑銀三千兩犒軍。銘傳念滬尾為瀕海要區,距臺北僅三十里,軍資餉械皆萃臺北,死守基隆,敵且襲後路制吾命。且敵艦駛海上,我無艦以應之。而江督以三輪舟濟師,輒敗返,此絕域也,不舍基隆啗敵,避艦攻,致陸戰,直坐斃耳。乃徙軍滬尾,留將卒二百人扼獅球嶺。明日,法果以巨艦十二載師至基隆,而別分精卒襲滬尾,毀壘而進。我以羸卒誘近大軍,戰移時,別將張李成伏兵突出叢箐中,腹背夾擊,殊死鬥,敵大潰,蹙至海濱,斬千餘人。時法人毀我砲臺殆盡,我軍全恃肉搏,銘傳每當陣一呼,將士皆奮躍致死。法人既三犯滬尾,不得志。月眉山之戰,將士忍飢冒雨,誓死拒,營將跣足往來督戰,無不一當百。法人益驚慴,自此不敢輕試。」 接下來這段敘述頗能表現劉銘傳的個性:「初,銘傳之棄基隆也,將卒皆力諫。朝士聞之,駭然大譁。銘傳不為奪,曰:兵事變化,豈局外人所能遙度耶?躬壁淡水,策應指揮,短衣麻履,時親出當軍鋒,炸丸墮馬下,從容談笑不顧。堅持八月,卒保危疆。」 臺灣建省 光緒11年(1885)清法戰爭失敗,特重海防,6月左宗棠上書贊同袁保恒於光緒2年(1876)提出的臺灣建省建議,10月12日發布臺灣建省詔書:「臺灣為南洋門戶,關係緊要,自應因時變通,以資控制,著將福建巡撫改為臺灣巡撫,常川駐紮,福建巡撫事務,即著閩浙總督監管,所有一切改設事宜,該督府詳細籌議,奏明辦理。」任命劉銘傳為福建臺灣巡撫,光緒12年(1886)6月13日楊昌濬、劉銘傳會奏「臺灣建省事宜摺」,丕基始定(楊正寬,1998)。 「初,前山彰化、嘉義、鳳山、新竹、淡水五縣,大者縱橫二、三百里,耳目難周;後山中、北兩路,延袤三、四百里,僅劃五區設碉堡,無專駐之官,尤稱難治。乃親巡考圖藉度焉。彰化橋孜圖山環水抱,氣象宏開,全臺適中,足為省治。分彰化東北境設首府曰臺灣府,附郭曰臺灣縣。改故臺灣府曰臺南,縣曰安平。嘉義之東,彰化之南,自濁水溪止石圭溪,長約百里,增縣一,曰雲林。新竹苗栗街左右扼內山之衝,地多新墾,分新竹西南增縣一,曰苗栗。裁鹿港同知,合彰化及埔裏通判,四縣一廳為臺灣府。淡水之北,東抵三貂嶺,番社紛歧,距城過遠。基隆為臺北門戶,商埠紛煩。分淡水東北四保隸基隆廳,改通判為理事同知,重其職。此前山也。後山形勢,北以蘇澳為總隘,南以埤南為要區,控扼中權,厥惟水尾。其地與雲林縣東西相值,已自丹社集集街達彰化,闢路百八十里貫山中。省城既定,中權前後,脈絡貫通。水尾實臺東鎖鑰,設臺東直隸州駐之,左界宜蘭,右界恆春,地縱五百里,橫三、四十里,通隸此州而屬諸臺道。埤南廳舊治,設直州同治之。水尾迤北曰花蓮港,新墾既多,海口水深數丈,設直州判駐之,而均隸臺東州。此後山也。」(劉壯肅公奏議建省略序六)福建臺灣省行政區畫為三府一直隸州:
在臺施政 光緒11年(1884)6月劉銘傳提交清法戰爭善後對策,指出善後急務在於「設防、練兵、清賦、撫番等四事」。 一、防備 「臺灣南北七百里,東西廣者三四百里。其海口,大甲以南至鳳山,沙線闊者五十里,兵輪不能泊岸;惟大甲以北至新竹,港汊紛岐,迤邐達宜蘭,兵艦皆能近泊。基隆、滬尾雖可泊,而山險猶多,布以雷砲,尚堪自守。惟新竹沿海皆平沙,後壟、中港,三號兵輪皆堪出入,非全恃兵力不為功。然以視澎湖,猶可為也。澎湖者,距臺、廈皆二百五十里,拳石孤危,地不過數十里,石沙迷漫,草木不生,四顧驚濤,莽無撮土,砲臺之築,待土鄰疆,此天下絕地也。然內深口狹,船塢天然,據狹口以建砲臺,闢船塢以為重鎮,扼南洋之樞筦,通臺、閩之咽喉。別擇臺港,增砲臺,布雷砲,以為守禦。廣置兵輪,練海戰,縱敵輪飛渡,吾且乘便以襲其師。敵雖狡,即焉能睨視我國哉?故公嘗言,臺澎之防,豈特臺澎,所以固吾國也。」(劉壯肅公奏議設防略序五) (一)添購船艦 光緒11年(1884)5月建請朝廷,「臺灣面面皆海,臣等察看各口及往來通信,斷非輪船不行。澎湖、基隆、滬尾三海口,均須長泊快兵船一隻,將來修造砲臺,運辦各料,尤須裝貨船二隻……應請飭令南北洋分撥快船三隻,福建船政速撥貨船二隻,到臺備用。」(請撥兵商各輪船片)上諭著李鴻章、曾國荃、裴蔭森奏明辦理。光緒13年(1886)「有海鏡兵船,專供澎湖差遣。」光緒14年(1887)大庄事件起,於「添購輪船片」提到當時的兵船情況:「臺北距埤南旱道一千三百餘里,山水阻隔,跋涉奇艱,輪船隻須兩日。臣於初五日接到警報,當即電請北洋大臣李鴻章速派快船兩隻來臺助援,至今未到。查光緒十一年法防定後,恭奉特旨,由英、德購造鐵甲快船四隻,專備臺澎防務等因,欽此。上年船成回國,聞經海軍衙門奏歸北洋訓練,臣因臺灣經費支絀,既無養船之資,又乏管駕之材,猥以臺境粗安,未便瀆請。此次埤南變起倉猝,若得臺南北各有兵船一隻,立時馳往,不獨張兆連不致受困,且免埤南數百家焚殺之傷。今新購鐵甲快船,既歸北洋訓練,惟有仰懇天恩,俯念臺灣孤懸海外,非船不行,飭令海軍衙門酌撥次等稍快兵船兩隻,由臣再購大小魚雷船數隻,專備臺、澎防患巡口之用,以免臨事倉皇,無從措手。」 (二)修築砲台 清法戰事結束後,臺灣及澎湖的砲台多被損毀,劉銘傳奉派籌辦臺灣善後的購砲築台防務事宜。光緒12(1886)年起聘請德國人鮑恩士(Baons)為顧問,在澎湖、基隆、滬尾、安平、旂后等5處海口修造10座砲台:基隆二沙灣砲台(小砲台、海門天險)、社寮砲台(社寮西砲台)、滬尾砲台、關渡砲台、安平二鯤鯓砲台、旂后大坪山(壽山)砲台、澎湖西嶼西砲台、西嶼東砲台、金龜頭砲台、大城北砲台。 (三)設軍械製造局 光緒11年(1885)在臺北府城北門外設立臺北機器局,興辦軍火工業,生產武器,設火藥總局,建軍械所儲藏武器。於基隆.淡水等地設水雷營。臺北有全臺營務處,聘請德人貝克爾(Bcker)和英人馬體孫(Mathason)改定舊有的保甲制度,重新施行。招聘德人畢德蘭(Bityia)為技監,以德人鮑恩士(Baons)訓練砲兵和實行軍隊近代化。 「光緒十一年,由兩廣督臣張之洞代購製造鎗彈機器一副,經臣飭令記名提督劉朝幹在臺北府城北門外購買民田積方三千八百九十丈七尺八寸,契價銀一千六百八十兩八錢一分七釐,並飭朝幹砌築基址,分赴內地採辦木料,督造機器局廠。自十一年六月興工,至十二年二月訖工,建成正側各屋並小機廠一百一十七間。通計築牆、浚井、砌路、開溝、填河,需工料銀二萬三百二兩五錢。臺北軍械無處存儲,即就偏西地方,建造軍械所七十三間,需工料銀萬六千三百七十二兩七錢八分。」(奏報造成機器局軍械所並未成大機器廠摺) 臺北機器局位於大稻埕與艋舺之間,約當臺北市大同區塔城街、忠孝西路、鄭州路、西寧北路圍成的街區內。日軍接收後,改設為臺北兵器修理所,負責臺灣全島陸海軍兵器修理以及砲彈、小銃丸等的製造。明治32年(1899)改制為臺北砲兵工廠,隸屬於日本陸軍軍部,明治33年(1900)交由鐵道部使用,改為「台北工場」。現在塔城街東西兩側有機器局東側石砌牆、長條石板與鵝卵石鋪設的石板路及機器局四進衙門牆基的遺構留存。 二、財政 因臺灣建省需要大量的行政建置經費,而且劉銘傳推動的各項事業需要高額的花費,不能期待中央與福建的財政支援,「宜使臺地之財足供臺地之用,不須取給內地,而後處常處變均可自全」,只有從臺灣本身的財政改革想辦法。 (一)清賦 清賦是對土地與賦稅的改革,包括清丈土地和改革租約,釐清戶籍與土地的關係,再進行大規模清丈,減少隱田的存在,按田地等級劃定賦稅標準,與大地主協商,以減少大租額度的方式減輕農民負擔。從光緒12年(1886)起至光緒15年(1889)結束,全臺賦稅從清賦前的18萬兩銀增加到67萬兩銀,田園從清賦前的8萬餘甲,增加到43萬甲。 清賦的施行程序有四個步驟: 1.興辦保甲,清查戶口糧賦。 2.清丈田畝。 3.改租定賦。 4.核發丈單。 清賦的所得是否如劉銘傳奏報的大幅增加,或只是計算上項目加減的技巧,容有爭議,隱田的問題仍未完全解決,增加的田園陞科甲數包括了本來合法不用陞科的熟番保留區與隘墾區,田畝清丈作業亦不夠確實,證之日本殖民時後藤新平於1898-1905年進行的土地調查結果可知,再加上田賦徵收的情況不佳,清賦的效益有限。 (二)鹽政 清賦以前,臺灣的鹽政和其他各省類似,都是民製官收官運官銷的專賣制,改革的目的是要減少官員的中飽及防堵私鹽銷售,採取以下幾項措施: 1.行政管理:劉銘傳自任全臺鹽務總理,臺北設臺北鹽務總局,由臺灣布政使督辦臺北府與臺灣府的鹽務,臺南設臺南鹽務總局,由臺灣道督辦臺南府鹽務。 2.生產組織:由臺南鹽務總局派鹽務委員監督臺南5場鹽場,竹塹總館委員監管臺北2場鹽場,派遣哨丁巡防以免走私。 3.運輸組織:在滬尾、基隆、安平、打狗設配運局,負責配運南部官鹽到北部銷售,為避免私鹽流通,由臺北鹽務總局在基隆統一收購福建私鹽,作為官鹽銷售並徵收鹽課。 4.銷售組織:南北鹽務總局分別在所轄地區市鎮設置總館,在其他市鎮設置分館,之下再設子館與 贌館,子館派司事管理, 贌館由商人承包。 鹽政與司事人員中飽及私鹽流通杜絕的目的並未完全達成。 (三)釐金 太平天國戰事,地方組織民兵抵抗,中央無法負擔軍餉,授權地方徵收釐金,成為晚清重要的稅收來源。咸豐11年(1861)福建政府命令臺灣知府洪毓琛開辦,在淡水廳艋舺成立臺北釐金局,在4個通商口岸與交通要地設置數十個釐金分卡,抽取金額以鴉片為大宗,其次為樟腦與茶。 1.腦釐 開港之前,樟腦貿易掌握在臺灣道手中,臺灣道以樟腦屬其管轄的軍工廠,要求出口商只能向其委任的軍工匠承買,並從委任的軍功匠及洋行收取大量並非賦稅制度上的規費,作為私人收入。同治7年(1868),臺灣的外商認為依據與清廷的條約,臺灣官方沒有樟腦專賣的權利而提出抗議,加上教案糾紛,引發英國艦隊來臺砲擊的安平砲擊事件,翌年臺灣官方放棄樟腦專賣權,同治9年(1870)臺灣道黎兆棠開抽腦釐,初由商人承包,後來由各口釐金局抽取。 光緒12年(1886)到16年(1890)間,劉銘傳以樟腦都是在番界外生產,守隘防番的隘勇已改由官辦,宣布將官腦收回官方專賣,光緒13年(1887)在臺北設立腦務總局,重要產地設立分局,熬製的樟腦由腦務局統一收購,再轉售給特許商人。光緒17年(1891)清廷在外交壓力下廢除樟腦專賣。 2.茶釐 臺灣茶葉大量生產與出口是在開港以後,與美國洋商John Dodd引進福建茶種及行銷美國有關,最初是依據船貨釐金的稅則,茶釐專收始於同治10年(1871),臺灣道黎兆棠、札飭委員候補知府胡斌會同淡水同知試辦抽釐,光緒8年(1982)臺灣道劉璈將茶、樟腦與船貨釐金由官辦改為招商承辦。 光緒12年(1886)劉銘傳在臺北府設茶釐總局,於滬尾、雞籠、大溪口、新莊、竹塹、後壟、大安設立驗卡徵收茶釐,由商人包辦徵收。 3.百貨釐金 臺灣從咸豐11年(1861)開始徵收百貨釐金,初期僅對進口的鴉片和出口的茶與樟腦徵收,同治4年(1865)開始對其他百貨商品徵收船貨釐金。 光緒12年(1886)4月劉銘傳在臺北府設稅釐總局,陸續在淡水、雞籠、宜蘭、新竹、鹿港、笨港、安平、旂后等地設局,滬尾、三貂嶺、金包里、利澤簡、後壟、舊港(新竹)、番挖(芳苑)、梧棲、十二宮、布袋嘴、港仔藔、撲仔腳(朴子)、東港等地設卡,臺灣通志云:「臺灣港汊紛歧,商販恆多繞越,所設局卡,因地制宜,隨時增損。」 其他改革內容有: (1)廢除船貨釐金名目,改收百貨釐金,腦釐併入百貨釐金徵收。 (2)釐金徵收由從計量稅改為計價稅,徵收稅率為「值百抽五」。 (3)只徵收出口貨物,僅收一次,進口貨物除鴉片外,其餘百貨及陸運販賣都不收取,米穀出口則免抽釐。 (4)糖為臺南主要出口商品,有糖商藉口洋行出口不肯完釐,令臺灣道陳鳴志督同通商委員按約要求洋商繳納子口半稅或繳納釐金。 4.海關關稅與鴉片釐金 咸豐10年(1860)臺灣開港後,在淡水和安平設立海關,徵收海關船抄和進出口關稅,由福州將軍管理報銷,解往中央運用或支應南洋大臣的建設經費,同治13年(1874)准予臺灣將關稅盡數截留,光緒13年(1887)鴉片釐金改由海關徵收後,先前由商人承包導致鴉片釐金嚴重短收的問題就此解決。 三、撫墾 為處理臺灣原住民與漢人移民的交涉和糾紛,乾隆31年(1766)於臺灣道臺灣府設臺灣府海防兼南路理番同知,駐臺灣府城(臺南),乾隆32年(1767)於臺灣道臺灣府設臺灣府北路理番同知,駐鹿港。「嘉慶以來,臺灣生齒日繁,前山已漸無曠土,漢人侵占番地愈烈,故自嘉道以降,平埔熟番遷徙頻繁,漢族未到之境,非內山即山後,昔日熟番故地之西部平原,多數已為漢人所有,熟番也加速同化於漢人,故民番糾紛漸減;而內山一帶,番界政策逐漸崩解,界外荒地漸成漢人聚落,民番糾紛日熾。」(王雲洲,2004,頁57) 光緒元年(1875)6月,沈葆楨奏請:「臺灣向設南北兩路理番同知:南路駐紮府城、北路駐紮鹿港。今內山開闢日廣,番民交涉事件日多,舊治殊苦鞭長莫及。如將南路同知移紮卑南,北路同知改為中路移紮水沙連,各加『撫民』字樣,凡有民番詞訟,俱歸審訊;將來升科等事,亦由其經理,似於民番大有裨益。」(福建臺灣奏摺請改駐南北路同知片)所奏雖准,改制後的南路和中路同知卻始終未移駐到卑南和埔里。 臺灣建省後,裁撤中路同知,卑南同知改為臺東直隸州,相關業務改由新設的撫墾局接手。 (一)撫墾局 開山撫番為臺灣內政要務,為管理臺灣山地與原住民事務,光緒12年(1886)於大科崁(大溪)設立撫墾總局,其下設分局,由督辦撫墾大臣主理,劉銘傳自兼撫墾大臣,統轄全臺撫墾事務,以「招撫生番、清除內患、墾殖番地、擴張疆域」,下轄大嵙崁撫墾局、東勢角(東勢)撫墾局、埔裏社撫墾局、叭哩沙(宜蘭三星)撫墾局、林圯埔(南投竹山)撫墾局、蕃薯寮(旗山)撫墾局、恆春撫墾局與臺東撫墾局。分全臺「番地」為三路:埔裏社以北至宜蘭為北路,埔裏社以南至恆春為南路,埔裏社以東至臺東為東路。 撫墾局以內山及後山原住民為主要對象,平地原住民事務則由所在廳縣辦理,對象雖有不同,理番政務仍與普通行政分離。 (二)撫剿 官制的調整沒有改變或改善政府與原住民的關係,糾紛時起,撫剿並行,劉銘傳奏議提及的有: 光緒11年(1885),「據彰化、新竹交界罩蘭莊(卓蘭)地方生員詹景星等聯名數十莊稟稱:莊地逼近番巢,出入居民,時遭慘殺……查罩蘭莊為新、彰交界僻地,距後壟海口三十餘里……因道員林朝棟家居鄰近,熟悉番情,當同面商剿撫之策。該道性情豪俠,不避艱苦,力任其難。議將所部土勇千人,撥留一半駐防新竹、後壟兩處海口,該道自帶一營駐紮罩蘭莊,並派新竹紳士道員林汝梅會同前往,相機剿撫。」「據淡水縣屈尺莊董事劉夙夜等稟稱:淡屬拳山堡、大溪一帶,迫近內山,生番出沒無常;前有墾民自備資斧募勇守隘,近因經費不給,隘勇遣散,番遂不時出山,耕作居民,橫遭殺戮……查屈尺莊在淡水東南,離城只三十里……臣派令劉朝祜於本月十七日帶領親兵百人,會同近莊紳士候選縣丞李秉鈞、訓導劉廷玉先往屈尺察看地勢番情;隨飭譯人入山勸諭馬來就撫,否則定於二十日派兵攻剿。」(剿撫滋事生番現經歸化摺) 光緒12年(1886),北路「淡水東南大科崁、三角湧(三峽),新竹境之鹽菜甕(關西)一帶,生番仍出殺居民,疊經該處紳民請兵防剿。臣查鹽菜甕、大科崁離城六、七十里,三角湧離城三十五里,距城皆邇……臣於本年正月十三日派令劉朝祜率所部四營,復令駐防滬尾張廣居一營,各出八成隊伍,開赴大科崁,相機剿撫……所有三角湧、鹽菜甕、南連、大湖六十餘社,咸悚懼輸誠,一律就撫。」「三角湧並屈尺各局紳先後稟報:三角湧附近之紫微坑,於本月中旬,不知何處生番殺害六人;屈尺馬來境內,亦殺害兩人。查據降番馬來瓦丹帶麼等稱:紫微坑所殺六人,係竹家山生番,屈尺所殺兩人係加九岸生番,並能指出名字,懇兵剿撫,且願為鄉導,免其再來伺殺等語。臣當飭唐仁元自三角湧進兵。該處山路絕險,約五十餘里至竹家山,又五十餘里至加九岸。加九岸地近宜蘭,距臺北府城一百五十餘里,萬山壁立,番社獨多,鳥道蠶叢,茫無人徑。唐仁元督驅兵勇,逾越險阻,並令紳士陳玖英率領民夫,幫同開道,十餘日始抵竹家山。番目舌擺鶴等率同八社男女千餘人,及白鴨尾社總番目馬來瓦絲蕊、石撫老社番目有千撫碖等,率眾乞降。乃開道抵加九岸,番目馬來詩徽等聞大兵深入,亦率九社番目么詣挪咱等懇隨降番馬來帶同乞撫。二番既順,巨始飭唐仁元整隊歸防。」 中路「林朝棟駐兵罩蘭,據報:十月十七日,附近之武榮社兇番出哨銃殺民夫劉阿古等數人,並率番眾數百人截斷水源,修築銃櫃,以圖抗拒。林朝棟於十一月初二日飭令哨官蘇益元、莊啟川等潛入東勢角,繞出武榮社之後,自督本營直逼武榮社,開砲轟擊。蘇益元等繞至東勢角、上新莊,武榮社暨老屋峨社諸番目均懾懼乞降,內有強悍之司馬限、馬那邦等十餘社,亦先後就撫。尚有帶目禾、蘆翁等二十餘社,處萬山之中,路絕艱險,自度大軍難入,負隅抵禦。臣見林朝棟兵力過單,當檄駐防彰化柳泰和一軍出隊助剿。柳泰和到後,即會同林朝棟飭降番眉熟麻風馳往勸諭,番目油格自恃盤踞於危崖邃谷之間,不肯就撫,並阻扼蘇魯、馬那邦二社來降。惟該社小頭目蘇筆祿率番丁三十餘人來營乞撫。林朝棟復諭蘇筆祿開導油格。十一月三十日,蘇筆祿率番目善阿月到營稟報:油格畏軍威逃遁,巢穴已墟,其餘鄰社俱願就撫。亦即先後來營薙髮,所有罩蘭一帶番社,全行就撫。十二月初六日,林朝棟又據新竹之大湖地方莊民金協和等稟稱:該社與番毗鄰,疊遭酷虐,十一月初九日,兇番四十餘人突燬枋寮莊民宅,鎗傷三人,越一日,復燬三叉莊宅,又五日夜半,火劫八雁莊,又三日,攻劫枋寮。急求官軍防剿等情。林朝棟當同柳泰和自罩蘭闢道四十里以達大湖,西通後壟。廿六日,林朝棟等稟稱:師行至大坪,方開道築營,大湖近地,即有蘇武落社番到營就撫,已令營官林機會率勇二百,合蘇武番目招撫大湖。十三日,下樓、八卦力、大木淮諸社番復來營乞撫。二月初三日,林朝棟、柳泰和復申報兩軍已紮大湖,築營於田寮,當有北港、下樓仔等七社番相率歸順。內有大南勢、小南勢及武城果諸番強鷙,不肯受撫,當飭老屋峨社副目眉熟往諭。未幾,武城果、打撈淮席兩社番均詣營薙髮,遂命打撈淮席為鄉導,招撫餘社。初六日,打撈淮席率出流明卑、乃薄伏諸社來營薙髮。大湖之大南勢番眾悉歸,惟小南勢、雪博學、油叭蓋諸社未下。林朝棟、柳泰和乃率所部伐木開道七寮山,置砲山巔,遙擊其社。是夜,風雨昏黑,雪博學屢率番眾前來劫營,殺斃開路民夫五人。經林朝棟、柳泰和率隊擊敗,雪博學棄巢以遁。十六日,副目瓦丹率男婦乞降。大湖一帶番社畢下。林朝棟復令營弁合降番遠探至玉山,無一番社,遂派都司鄭有勤率勇自大湖北入獅潭、南浦一帶,招撫諸社,與鹽菜甕相接。所有彰、新兩縣前山番社,一律歸化。」 南路「鎮撥派副將周鳴聲率練兵一營屯紮埔裏社,招撫諸番社。疊據周鳴聲及埔裏社通判林桂芬先後稟報:自冬至夏,該處東至後山花蓮港,西抵罩蘭諸番社,經遣派舌人逐社開導,就撫者凡六十餘社,未煩一兵。又據駐紮後山統領副將張兆連稟稱:該軍分防恆春、埤南、花蓮港一帶,地亙數百里,自奉檄撫番開導,諸酋先後就撫,一百七十二社均經薙髮歸順。其在深山未降番社尚多,稟請派兵嘉義,開道直達埤南,兩面夾撫。」(剿撫生番歸化請獎官紳摺) 光緒13年(1887),「據署臺灣道陳鳴志、副將張兆連稟稱:後山番社,未撫尚多,跧伏萬山之中,北抵蘇澳、歧萊,南至卑南、恆春,綿亙數百里。若由後山水尾適中之地,與前山彰化,除道成梁,聲氣聯絡,先撫後山中路,其餘當聞風向化,無俟招徠;否則,招撫雖多,聲氣終隔,勞費雖重,馴服仍艱。當檄署臺灣鎮總兵章高元,統帶砲軍練勇民夫,自彰化集集街鑿山而東,張兆連自水尾鑿山而西,兩面刻期並開孔道。章高元率勇自拔埔社開至丹社嶺,造路一百二十二里;張兆連自水尾開至丹社嶺,造路六十里;均係崇山峻嶺,峭壁深谿。該鎮等自冬至春,鑿崖伐木,一律告竣。張兆連開山時,軍聲震岩谷,諸番社已憚威懾服;因命營官黃定國先撫水尾南北川丁仔老等二十四社,番丁四千餘人悉薙髮歸化,就立社長以鈐束之,頒發憲書,設立條教;使奉正朔。次由花蓮港至歧萊,沿山一帶他良等十二社,番丁二千餘人,亦悉招撫。諸番既定,僅有毗連歧萊之大魯閣、木瓜諸社番,恃眾抗拒。張兆連因大魯閣社為北路最強之番,若能懾服,則鄰社自易招撫;乃親帥三營駐紮山口,聲言開砲攻剿,該社長廉畫溢等果大懼乞降。鄰近大馬鞍、大吧壟等五十三社,亦均乞降薙髮。」「北路既定,張兆連復會同埤南同知歐陽駿,移軍向埤南平埔一帶內山招撫。南路之番,以呂家旺為強族,嘗以地大番眾,雄視一隅,聞諸番薙髮,出而阻止,各社因而觀望。張兆連、歐陽駿當令通事前往勸諭,一面耀兵山下。呂家旺番長下海盈見官軍逼近,勢在必剿,聚謀數日,始合鄰番二十六社薙髮歸命,並有八栳南等十三社亦聞風以歸。統共番丁一萬三千餘人。後山自恆春、鳳山兩縣,皆層巒疊嶂,而番社獨多。鳳山之番以三條崙為大支,恆春之番以牡丹灣為大支。張兆連既平呂家旺諸社,威振窮荒,遂督同鳳山都司藍鳳春、營官林維楨分道入山中招撫三條崙等十五社、牡丹灣等二十二社、中心等四十二社,復令黃定國、畢寶印招撫大蘭、打臘、打南等十一社。」「鳳屬前山,尚有未撫番社,臣上年檄飭副將陶茂森率兵自牛欄棍內口招撫沙摩溪等六社,復自豬門招撫柏葉等十八社,自萬全招撫糞箕等四社,統計二十八社,番眾一萬二千餘人,均薙髮以歸。其連近臺灣、嘉義兩縣內山未降者,經署臺灣道陳鳴志檄飭鎮標中軍易豫俊招撫大喃等二十四社,番丁四千三百餘人,又派遊擊劉智坤續撫大武等四社,番丁四百餘人。章高元由彰化水底寮通路至埔裏社,沿山又招撫北港、萬霧等五大社,眉毛納、吻吻等四十四小社,共番丁九千餘人;又由拔埔社通路至丹社,沿路招撫卓大意東等六十一社,番丁八千餘人。中路嘉、彰之交,經斗六門,縣丞陳世烈於雲林坪設局,招撫沿山郡番十六社,蠻番、丹番、樟腳等四十四社,番丁五千餘人,均先後薙髮歸順。新竹前山諸番,上年雖歸化,而內山石加碌、京孩兒等百餘社,猶然兇悍,降番墾民,日見戕殺,番民屢乞兵往剿。臣乃飭道員林朝棟帥兵千人往前剿撫。林朝棟以正營敵石加碌南路,別令營官鄭有勤攻其北路,各率化番以為嚮導,開路七十里。石碌、哇西等二十二社見官兵深入,畏威乞降,並導京孩兒等二十四社亦薙髮歸順。」(各路生番歸化請獎員紳摺) 「本年五、六月間……統帶北路土勇都司鄭有勤稟報:大嵙崁、鹽菜甕、三角湧化番恆出殺人,查而詰之,皆推為未化生番,久乃訪知尖石社番長流明孩容實率其子戕殺居民楊阿樹等四人。當經擒獲,訊認不諱。復查有竹頭角社丁有干老敏兄弟戕殺土勇林籠一人,大埧怡磨社番目瓦丹有老戕殺伐木匠三人,均經該都司先後拿獲,訊明正法。七月初三日,又據三角湧撫墾委員候補典史謝文藻稟報:該處土民王阿房等四人入山伐木,被番戕殺,旋又戕殺防勇三人;飭勇入社索其兇番,竟取所殺頭顱高懸社門,以示威武。勇目吳得祿與之理論,該番復並舌人防勇共計十人一併戕殺,勾結敦樂插角等七社背撫抗官……商請太常少卿林維源親至大嵙崁檄防勇仍紮山內,查明殺人番社。惟大埧獨多。該社去淡水城六十餘里,民地環之,自恃路險山深,抗兇不予。八月二十四日,暑氣稍退,乃令提督李定明以四營隨林維源就近剿辦……番力不敵,七社相率遁去。李定明令所有番社悉行焚毀。」「五月二十二日,初裏冷番社潛殺墾民二人,翌日,白茆社番復殺墾民一人。獲犯送至臺北,經臣訊明正法。該兩社人眾勢強,聞兇犯正法,即聲言背撫。八月十一日,復殺佃民、防勇八人。林朝棟請調駐防彰化提督朱煥明所統武毅軍前來助剿。林朝棟於八月十五日進攻白茆社,奪踞山頂。該社同裏冷等兩社兇犯五百餘人,自黎明血戰,至日落不休。經我軍鎗斃兇番十餘人,始行敗退。林朝棟滾營前進,於二十日夜襲破裏冷社,接戰竟日,火其房屋多所。二十一日,朱煥明率隊會合林朝棟壁其隘口,諸番死戰抵拒。二十三日黎明,兇番三百餘人圍攻林朝棟營壁,當經林朝棟、朱煥明分路接戰,斃番二十餘人,奪獲鎗械多件,幫帶營官遊擊張國理奮勇爭先,中鎗陣亡。自八月十五日至九月初一日,無日不戰,我軍死亡三十餘人,番死尤多,勢窮力竭,乃悔罪乞降。」(中北兩路化番滋事派兵剿復摺) 光緒14年(1888),「竊臣於光緒十四年六月二十九日接據統領後山鎮海後軍總兵張兆連、署埤南同知陳燦會稟:埤南附近呂家望社,素稱強悍,役使鄰近百數十里內之各番社,號曰番王,前已就降,仍出殺劫。上年戕殺射馬干社番兩人,抗犯不交。今年五月,哈水社番負米歸社,復被劫殺,當經索犯訊明正法。六月二十五日,該社忽勾結埤南轄境大莊諸化番七百餘人,焚劫大莊民宅,除寄居之粵人外,概被殺戮,並戕殺分防營彈壓營弁暨委員雷福海等,率黨趨埤南,焚殺數十里,圍攻廳治,並逼攻張兆連軍壘。張兆連所部凡三營,分防六百里,留駐埤南不及三百人,番變猝至,疾馳報臺灣鎮道乞援,一面躬備戰守。叛番眾至四千餘人,圍攻埤南鎮,焚殺男婦百餘人,全臺大震。埤南僻在後山,由陸路至臺北府城一千三百餘里,非兵艦不能援救。其時臺北輪船,皆差遣他出,勢甚危岌。延至十日,威定一輪始回,即令提督李定明以三營並砲隊急行開往。臺灣鎮總兵萬國本駐臺南差近,得報後即命兩營與總兵陶茂森派隊自陸路疾驅。十四日,萬國本自將中營鼓輪前往。遙見叛番環攻張兆連軍壘,即飭幫帶曾喜照連放炸砲,率勇登岸。張兆連見援兵已至,亦開壁出戰。李定明諸營續至。內外轟擊,番眾大奔,重圍始解。」(埤南叛番圍攻廳治派兵解圍摺) 「呂家望未克之時,大莊叛番既畏官軍,不敢援救,則思由璞石閣、水尾一帶,北攻花蓮港,以掣我師。臣密飭都司王廷楷、李得勝率帶砲隊馳赴花蓮港,嚴密防守。時奸民陳宗獻聚黨二百餘人搶劫水尾撫墾局,潛至花蓮港煽惑諸社,經李得勝捕獲正法。八月初四日,大莊叛番千餘人逕奪鯉魚山,勢甚猖獗。李得勝選派番勇,乘夜迎剿,殺斃叛番十餘人,始行遁走。二十六日,番復迫脅璞石閣一帶化番二千餘人,自荳蘭、薄薄、飽干各社直攻花蓮港小營;王廷楷發巨砲擊中番隊,李得勝乘勢出擊,番遂大奔。花蓮港總理陳得義率同化番抄擊其後,南勢諸化番亦出追剿,以助官軍,生擒番目二人,斬馘三十一級。此大莊叛番兩犯花蓮港、官軍獲勝之情形也。」(攻克後山叛番並北路獲勝請獎官紳摺) 光緒15年(1889),「中路埔裏社廳所轄數十社,惟北港、萬霧等社,素稱強悍,歸化後,通判吳本杰飭每社選精壯數人入營補勇,以期牽制。旋因酗酒滋事,畏罪逃去,肆殺如初。吳本杰令墾民設卡遏之。一歲之間,該番出劫十數次,皆經吳本杰督勇擊敗,復嚴禁食鹽、火藥入山,番眾困迫,屢次乞撫。」「惟樹木繞、食納諸番,仍屢出劫殺,經統帶臺北隘勇都司鄭有勤督率隘勇、化番分道剿辦,並牒請宜蘭防軍扼紮林望眼社以為聲援,復飭營官劉朝帶簡選精兵攻入樹木繞社開砲轟擊。該番抗拒,受傷而遁。鄭有勤復進剿食納社。並查有已降之竹加山諸番,亦隨同出掠,復令營官呂賢億、林建庸分頭攻剿,兩社俱質子以降。鄭有勤又見衣卯、碧霞山、哪阿諸社尚未就撫,亦乘勢克之。」「宜蘭縣轄之內溪頭四社、新竹縣轄之大也甘等十餘社,屢出殺人,臣於上年冬間分飭鄭有勤與總兵陳羅前往剿撫……番眾畏甚,遂約同打馬等十三社送子乞降……維時竹角英等兩社觀望未降,劉朝帶移師向之,數日,亦送子求撫。所有新竹內山京孩兒以東二十社悉平。鄭有勤稟請收隊,臣當檄令就近移師會同統帶鎮海中軍前營總兵陳羅剿撫內溪頭四社……十二月二十一日,外溪頭四社番目,央託化番帶赴鄭有勤營中,哭訴陳羅因浮橋沖失,疑為該番折毀,陷害官軍,殺戮化番六人,眾番不服,因鎗斃營官兵勇十餘人,非敢背叛,請招撫內溪四社番以贖其罪,並繳所獲鎗砲多件。鄭有勤隨將番目送至臺北,經臣銘傳察明情實,急將陳羅撤罷。於是內溪四社番俱送子為質,並毗連後山之拾高搖等十四社,亦相率以降。」(全臺生番歸化匪首就擒請獎官紳摺) 「九月初一日,劉朝帶督弁勇五百人入山開路,距蘇澳五十餘里之光立嶺地方,將隊伍紮該嶺東西兩面。其地去老狗社尚二十餘里,蔓草荒山,四無人跡。劉朝帶分隊跋山,另遣差員黃德昌攜帶化番二十餘人前往探路,營官曾友成率勇一百五十人正在嶺西開路,不虞黃德昌甫過山嶺,忽有伏番無數,鎗如雨發,黃德昌與隨從二十餘人均被戕害。該兇番乘勢圍殺曾友成開路勇夫。劉朝帶督率弁勇,開鎗接戰。番圍過眾,竟與營官曾友成等弁勇二百數十人一併陣亡。」(副將開山戰沒摺) 光緒16年(1890),「加九岸遷出十七社總番目有敏阿歪,於九月間突挈妻子返故地,陰結卓家山、樹木繞諸社連殺隘勇四十餘人,內山墾民,懼而思徙……因澎湖鎮總兵吳宏洛忠勇謀略,動合機宜,乃令總統諸軍為特將,於十一月十六日進剿宜蘭……長驅十三日,同抵外加輝,飭隘勇營官陳玖英進壁內加輝,以當前敵。加九岸兇番就溪邊設碉抵抗,經陳玖英擊退,毀碉過溪……十二月十四日,大軍至白阿山,有敏阿歪率悍番二百餘人拚死抵拒。吳宏洛飭將炸砲、火箭乘勢雜攻,挑選奮勇奪番碉三處,立即攻毀自阿歪社,即踞山頂建築砲臺,四面環擊。十七日攻破校椅欄社,諸番目紛至乞降……吳宏洛復與李定明分剿卓家山、樹木繞兩社,同於二十二日攻破,各番怖甚。二十三日,始將有敏阿歪、倭帶麼孤欲、有千打籠、馬來得麼等縛獻官軍乞降。」(剿辦臺北內山番社獲兇正法移駐宜蘭摺) 「蘇澳其地至南澳五十里,諸社更入南澳山三十餘里,山高路險,必自蘇澳鑿山開道,方可進攻。澎湖鎮總兵吳宏洛總統各軍,馳抵蘇澳,督同宜蘭防軍統帶副將傅德柯進駐東澳……初六日,傅德柯至末都納社山口,番眾扼險抵拒。吳宏洛由山巔抄過社後,番當棄卡逃遁。傅德柯乘勢襲入末都納社,焚其屋廬,遂進攻搭壁罕五社。番眾恃險死拒。初九日,吳宏洛督軍至搭壁罕山巔,縱砲旁擊,番懼乃奔……該五社為南澳第一巨社,於是火番宅二百餘所,諸番號泣莫敢攖。十二日,至老狗外五社,番已自火其宅,相率逃遁……吳宏洛自武搭山巔,徑由高山趨向西北,抄過內老狗社後……武搭而西,山勢聳絕,天日不開,番屋晨星,漫無村落。詢諸土勇,據稱老狗內四社散居山榖,無土可耕,今末都納十八社男婦數千人,盡避官軍,走匿深榖,進而攻之,路險不能驟入,而徒傷兵銳。惟番多食寡,每夜出乞糧,大軍若截其隘而絕之,可以不戰而下。臣飛飭吳宏洛毋奪隘下山,猛攻折銳,速擇要害,伏設地雷,將西北各卡撤回武搭山南,開路通溪底軍以便運糧取水。二十五日,吳宏洛稟報,地雷已伏十三具。是日撤卡佯退,各番喜譟追逐,觸發地雷,轟斃凶番二十餘人,寂然而返,自此不敢出山。吳宏洛於二十八日密令竇如田簡死士三百人,仍自武搭山隘誘番出山,別令宏健兩營選奮勇三百人伏武搭山下,伺番出戰,由後截擊。竇如田軍入山,番不出敵,因舉隘內番宅,悉行焚毀。番眾大懼,號哭乞降。」(剿平南燠番社請分別賞罰摺) 四、新式事業 (一)鐵路 臺灣興建鐵路的倡議首見於光緒2年(1876),負責臺防的福建巡撫丁日昌赴臺考察後,奏請將拆毀的淞滬鐵路材料運來臺灣,修建旂后、鳳山到臺灣府城的鐵路,後因經費不足而擱置。 劉銘傳接任臺灣巡撫後,光緒13年(1887)上「擬修鐵路創商務摺」,奏請借商款興建鐵路,要以鐵路固海防、興商務,光緒13年(1887)5月於臺北大稻埕設立臺灣鐵路總局,派商務委員張鴻祿、李彤恩督商承辦。聘用德國人碧加(Beeker)、英國人瓦特遜(Wason, W.)、密轍爾(Mrtohel, H.)、瑪禮遜(Matheson, H. C.)監造。基隆至臺北的軌材由德商泰來洋行及山打士承辦,臺北至彰化由英商怡和洋行承辦;所需的枕木以臺灣所產樟樹為主。 光緒13年(1887)6月臺北至基隆的路線開工,從臺北大橋頭,經錫口(松山)、南港、水返腳(汐止)、八堵到基隆,因資金籌措困難,光緒14年(1888)奏請清廷將鐵路改歸官辦,光緒17年(1891)10月完工,全長28.6公里。臺北到臺南的路線,由繼任的臺灣巡撫邵友濂主持,光緒19年(1893)完成經桃園、中壢、湖口到新竹78.1公里的路線。 八堵至基隆間,穿越獅球嶺的隧道,因基隆多雨,坍方不斷,施工困難。獅球嶺隧道長573公尺,貫通後,劉銘傳手書「曠宇天開」四字刻懸於隧道口,並書寫楹聯一副:「十五年生面獨開,羽轂飆輪,從此康庄通海嶼;三百丈岩腰新辟,雲梯石棧,居然人力勝天工。」當時的火車頭至今仍存,德國製造的騰雲一號,原本行駛於上海與吳淞間英商修築的淞滬鐵路,清廷因人民反對用白銀 28.5 萬兩買回,騰雲一號隨著拆下的鐵軌運至臺灣,目前陳列在臺北市二二八和平紀念公園內,國立臺灣博物館本館旁作靜態展示。 (二)道路 光緒11年(1885)底興建臺北府城通景尾(景美)、深坑、石碇、坪林尾至宜蘭的道路。另由臺北闢接基、淡舊路至淡水,擴張路面,架設橋樑。 光緒12年(1886)正月,章高元自彰化集集鑿山向東;張兆連自水尾鑿山而西,會合於丹社嶺,隔年(1987)3月竣工。 (三)郵政 光緒3年(1877)福建巡撫丁日昌於臺灣府城(臺南)設文報局,與對岸各口岸互寄文報,光緒7年(1881)新任福建巡撫岑毓英在基隆設文報所,同年11月改為文報局,後遷到臺北府城。 光緒14年(1888)在臺北設臺灣郵政總局(大稻埕建昌街),另又在各地設正站、腰站或傍站,由綠營兵勇遞信,每站貼一張郵票,與大陸特備郵輪,定期往返於臺灣、上海 、廈門、福州等地。 郵政總局除官方文書外,也收寄民間信件,並引進郵票制度。郵票分成官方免費使用的臺灣郵票與賣給民間使用的郵政商票,均由郵政總局刊印,黑色郵票,以木刻版印製。郵政 (四)電信 「竊臺灣一島,孤懸海外,往來文報,屢阻風濤,每至匝月兼旬,不通音信。水陸電線,實為目前萬不可緩之急圖。」(購辦水陸電線摺)光緒12年(1886設立電報總局,派候補道張維卿為總辦,局址設於大稻埕六館街李迪臣公館。與上海德商泰東洋行訂約,興建兩條電報線路,一自臺北至基隆及滬尾,一自臺北經新竹、苗栗、彰化、雲林、嘉義至臺南,與舊有線路相連接。 光緒13年(1887)7月,劉銘傳根據沈葆楨的規劃方案,敷設川淡(福建連江川石島至臺灣滬尾)117海浬海底電纜(滬尾至福州電線),安平到澎湖馬公53海浬海底電纜(安平至澎湖電線),船政電報學堂畢業生參與施工,兩個月後竣工,同年10月11日投入運營。「統計水陸設線一千四百餘里,分設川石、滬尾、澎湖、安平水線房四所,除臺南、安平、旂后原設報局三處外,添設澎湖、彰化、臺北、滬尾、基隆報局五處。」(臺灣水陸電線告成援案請獎摺) (五)航運 光緒13年(1887)2月,「光緒十年法防案內,曾赴香港製造南通、北達、前美小輪三號,分撥澎湖、安平、滬尾各海口,緝捕運輸,兼通文報。南通長十丈,北達長七丈,前美長七丈。後因不敷遣用,續赴香港輪機廠定造小輪船,名曰如川,舶長七丈五尺。光緒十年法防案內,曾赴香港製造南通、北達、前美小輪三號,分撥澎湖、安平、滬尾各海口,緝捕運輸,兼通文報。南通長十丈,北達長七丈,前美長七丈。後因不敷遣用,續赴香港輪機廠定造小輪船,名曰如川,舶長七丈五尺。」(購造小船片) 光緒13年(1887)5月,「臺北本有伏波、威利、萬年青輪船三艘,運載木料磚瓦,辦理砲臺城署各工。……自萬年青碰沉後,伏波水缸損壞,於二月駛赴馬尾船廠修換,臺北僅威利一船,不敷差遣。……適有德國會刺輪船一艘,因船主急圖返國,在香港減價出售。當即派員勘驗,駕駛來臺。……當經山打士洋行說合,價銀仍由捐輸項下撥給,命名威定,以應急需。擬俟伏波修竣,及外洋所購電線輪船到臺之後,再由臣酌照原價撥歸商務局應用。」(添購輪船片) 光緒15年,「自萬年青、威利、威定等船先後沉失,惟恃飛捷、伏波、海鏡三船。飛捷專修水線,全賴伏波、海鏡差遣運輸。……現據管駕都司林文和稟稱:伏波龍骨軟弱,首尾倒垂,現當冬令,風浪拍天,不能駕駛;且船身朽敝,修理尤難。臣已將公費裁撤。海鏡雖尚勉行海上,朽敝實同。擬俟來年澎湖城工告竣,一併裁撤。僅剩飛捷一船,尚須修理水線,不敷差遣運輸。……查臺灣商務局,經臣招股購製二快船,一名駕時,一名斯美,船身各長二百五十英尺,純為鋼質製成,每點鐘能行十五、六諾,裝兵運貨,便捷異常。」(變售舊輪船以資新購摺)斯美輪來往臺灣與上海、福州,駕時輪則航行於香港、廈門一帶。 (六)礦業 康熙56年(1717)的諸羅縣志記載:「煤炭:灰黑,氣味如硝酸。可以代薪,焰甚烈,北方多用之。出雞籠八尺門諸山,傳荷蘭駐雞籠時,煉鐵器皆用此。」道光18年(1838),淡水廳同知與紳民呈請禁止採煤。同治2年(1863),清廷開放雞籠、打狗兩港,准許公開販售煤礦,年產量六千至一萬八千公噸,全為私採。同治9年(1870),清廷與山主及地方仕紳,商訂五條章程,下令解除煤禁,允許民間採礦。 光緒2年(1876)沈葆楨調派船政學堂畢業生池貞銓、林日章、林慶升等5人赴臺,參與籌建基隆八斗子煤礦,並奏請將基隆煤礦由民辦改為官辦。沈葆楨升任兩江總督,船政大臣丁日昌繼任福建巡撫,令臺灣道夏獻綸設臺灣煤局主理一切工作,選定雞籠的八斗子官礦區設立中國第一座新式煤礦。 光緒10年(1884)清法戰爭爆發,劉銘傳下令炸毀官礦,燒棄存煤15500噸。光緒11年(1885)4月4日在巴黎簽訂停戰協定書後戰爭結束,6月21日法軍撤離雞籠,八斗子官礦又購入新的機器,重新開採,但產量僅有早期的半數,清廷在臺灣的用煤,轉向民營煤礦採購。 光緒 13年(1887)到光緒16年(1890)間有不少英國商人願意出資承辦礦務,因清政府的反對而作罷,劉銘傳與英國商人合作,批准民礦經營,引發清廷的不滿,劉銘傳去職後,官礦事務由代理巡撫沈應奎接手。光緒17年(1891)邵友濂繼任臺灣巡撫後,封閉八斗子官營煤礦。 (七)電力 光緒14年(1888),劉銘傳在東門創設興市公司,利用一臺小型蒸氣燃媒發電機,委請丹麥技師在巡撫衙門、機器局等官衙和主要街道裝設電燈,因經費無法支應,僅勉強維持月餘。曾計畫利用淡水河支流南勢溪的高低落差籌建龜山水力發電廠,因劉銘傳離任,該項開發計畫也無疾而終。 任按察使銜分巡臺灣兵備道的唐贊袞眩於臺北「電光爍爍,線竿星羅」的電燈,題了一首「詠電氣燈」:「鮫氷一片動寒茫,珠箔高懸徹滿堂;數月龍輝簾影薄,長鯨掣海耀晶光。」 五、教育 (一)西學堂 光緒13年(1887)在臺北大稻埕的六館街(永昌街)開設西學堂,光緒16年(1890)遷至臺北城內新建館址,仿京師同文館章程辦理。直屬巡撫衙門,是清代臺灣官設的第一所西式學校,教授英語、法文、地理、歷史、數學理科、測量繪圖等,培養買辦與技術人才。聘西人為教習,擇全臺聰慧之子弟而教之,以留學生張爾成為總監,聘丹麥人轄治臣(Hating)和英國人布茂林(Pumnllin)為教師。 (二)電報學堂 光緒14年(1888)在大稻埕建昌街(延平北路、民生西路路口)設立電報學堂,附屬於電報總局,聘請西洋教席,培養電信技術人才,主要招收福建船政學堂與臺北西學堂的畢業生,以養成司報生、製器手等技術人才。 (三)番學堂 開山撫番有武力鎮壓和教育教化的兩手策略,牡丹社事件交涉時,日本提出牡丹諸社為「無主野蠻之地」,不隸屬清帝國的觀點,「既無政教,又無法典,焉得列於人國之目」,清廷辯解,「生番地方有資質較優者,即遴入社學,即是寬大之政,以寓教養之意」,日本方面回「天下無有教而不化之民,其教養土番之法,行於實際者,果有多少?何其狼心久而不化耶?如取二三番兒入學,未足以為教養之徵」,是對原住民施以教化亦帶有政治上的意涵與作用。 康熙25年(1686)諸羅縣知縣樊維屏在新港社(新市)、目加溜灣社(善化)、蕭壟社(佳里)、麻豆社(麻豆)設土番社學,為清朝原住民教育之始。光緒元年(1875)在恆春縣龍鑾社、加芝萊社(四重溪)、糠瑯林、網紗、四溝、林頭尾分社義學。 光緒16年(1890)在臺北城內設番學堂,初設於天后宮二廊酒樓,再遷大南門內參將府衙門左畔內進,後遷至西門內西學堂,向大嵙崁、屈尺、馬武督招募10~17歲學生20名,翌年再招募10名,供給衣食,聘請羅步韓、吳化龍、簡受禧三人為學堂教習,學習儒家經典、起居禮儀、官話、臺灣土話、原住民語。光緒18年(1892)第一期學生畢業,同年邵友濂接任臺灣巡撫,為節省經費,6月撤廢番學堂,學生遣返山地(張耀宗,2013)。 劉銘傳的努力使臺灣在短短數年間成為中國最進步的行省,但終究及不上日本的明治維新,以致甲午戰敗,馬關割臺,劉銘傳對臺的經營成敗難免受這個結果的影響。劉銘傳常被和後藤新平做比較,兩人都在開山撫番、土地改革、財政自主等項目上著力,可見劉銘傳是有了解問題的眼光,也有意願和魄力去解決問題,但是大環境的高度決定個人的視野,古老帝國根深蒂固的官僚貪汙索賄的習性、與仕紳和商人錯綜複雜的關聯,都是劉銘傳無法打破的結構,執行政策的人無法貫徹執行,根基無法穩固,只有留待有現代國家治理概念和官員支持的後藤新平來完成。 去職 是筋疲力盡還是感覺時不我予?劉銘傳光緒16年(1890)4月上「耳目俱病請假一月摺」敘及其身體狀況:「到臺之後,軍事憂勞,兩耳並聾,時發時愈,多方醫治,左耳目俱廢,右耳目尚賴保全;舍左用右,見聞猶未盡塞也。上年八月間,右耳閉氣流水,初以為溼上升,未嘗著意。今春三月,親剿宜蘭番社,感受瘴溼,病痢旬餘,幾成危疾。不料痢疾粗安,手足木麻,酸痛不止,右耳閉塞,轉甚昔時。方就醫療,右目又加紅腫,下生雲翳,上幙黑睛,閱看公文,昏花流淚,偶見僚佐,視聽俱茫。」7月劉銘傳以病重難癒請求辭去臺灣巡撫實缺以及海軍幫辦職務,秉政的醇親王亦譞希望其能繼續任職,因醇親王也病重權衰,同年10月軍機處指摘臺灣煤礦招商承辦章程中的種種缺失,發交吏部對劉銘傳提出革職留任的處分,劉銘傳上再請開缺摺,朝廷的回應是「賞假三個月在任調理,勿庸開缺」,休假期間,醇親王去世,遂又以健康因素上摺三請開缺,朝廷考慮劉銘傳對臺灣、海防的重要性,期待劉銘傳在健康情形許可下留在臺灣,故對其辭職不置可否。 光緒17年(1891)4月劉氏第四度上書請辭,「伏念臣受恩過重,福薄災生,年力未衰,遽嬰痼疾。好生惡死,人之至情,一息苟存,不無悻生之望。皇上如不以臣為不肖,准假北歸,俾得稍寬時日,從容調理,以救危軀。倘能醫治就痊,不歸廢棄,一旦邊塵有警,尚可出效馳驅。似此病骨支離,遷延屍位,既不獲委心任事,又不獲珍藥良醫。一日在臺,即多一日貽誤,於朝廷何取焉。且臺灣地險民強,新開省治,一切規模制度,大都草昧經綸,非若內地循守舊章,皆可從容臥治。臣即康強無病,聚精會神,尚恐變生不測,彰化已事,前轍昭然;況乃經年累月,病榻呻吟。萬一奸宄生心,乘茲間隙,臣一身不足惜,如大局何!微臣孤嘯悲懷,不能不哀乞於君父之前者此也。倘蒙天恩准開差缺,迅簡賢員,俾得回籍就醫,免臣再瀆,地方幸甚!微臣幸甚!」朝廷終允所請,免去其福建臺灣巡撫及幫辦海軍職務,由沈應奎代理,同年6月劉銘傳離開臺灣(黃秀政、黃文德,1998)。 臺灣在劉銘傳離任四年後割讓給日本,劉銘傳在日軍佔領全臺二個月後於安徽合肥潛山山房過世,為劉銘傳在臺灣的革新與事業,憑添壯志未酬的感傷。 日本領臺後,臺灣文人有多首懷念劉銘傳的詩作,懷念故國,這首是洪元煌(1883-1958)寫下追懷劉壯肅的詩句:「憶昔劉郎志已灰,大潛山下草成堆,鑿山冶鐵作馳道,俯海沿江築砲台,六載空籌安世策,一生枉抱濟時才,將軍去後風雲變,景福門前畫角哀。」
參考資料: 王雲洲(2004)。清代臺灣北路理番同知研究(1766~1888)。國立政治大學碩士論文。 林文凱(2018)。晚清臺灣的財政—對劉銘傳財政改革的歷史制度分析。臺大歷史學報第61期,頁341-392。 張耀宗(2013)。晚清時期劉銘傳與臺灣番學堂。台灣原住民族研究季刊第6卷第1期,頁113-134。 黃秀政、黃文德(1998)。首任台灣巡撫劉銘傳去職研究。臺灣文獻季刊第49卷4期,9-24。 楊正寬(1998)。臺灣建省演繹。臺灣文獻季刊第49卷4期,79-126。 謝紀康(2009)。劉銘傳對臺灣防務的探討 --以鐵路興建為例。中臺學報人文社會卷第21卷第1期,頁159-18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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