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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6/22 00:25:05瀏覽9821|回應11|推薦26 | |
上篇文章提到「堂號」,關於這,對我是有些特別的。 祖父墓碑上的「紫雲」代表什麼意思,父親並不知道。我之所以會特別注意並去了解,並不是因為我特別好奇,或觀察入微,而是有特別原因的。 從出生到讀小學前一直住在雲林鄉下。小一時,當時的國民黨政府基於政治的原因,正在推展一些尋根溯源的宣傳活動。小學教育當然無法避免。 那時,級任老師要班上同學回家問家裏的大人,是從大陸何處遷移過來,外省籍同學比較單純,老師只要他們回去問父親或祖父。對本省籍同學,還特別用台語說「你的阿公的阿公的阿公...是從那裏來的?」並強調說除了原住民外,所有人都是從大陸來的。 當時年幼,只記得兩個阿公,回家問父親「阿公的阿公是從那裏來?」父親莫明所以,跟我講我們家一直住在雲林的蔦松。因為老師特別強調只有原住民不是從大陸來的,所以我追問了好幾次,父親的回答依舊一樣,到最後被我問毛了,不再理我,忙他的事情去了。 第二天,因為這樣的答案,我和另一個同學,被老師處罰,兩個人在講台上站了一節課。我已經不記得那個老師的樣子,也不記得跟我一起罰站的同學是男是女,甚至當時罰站的心情是什麼,我也沒有印象。但是我就是一直記得這件事。 一直到上了高中,在重慶南路逛書店時,才在一本書中找到了答案,也才知道,原來所有墓碑死者名字上的那兩個橫排的字是「堂號」。當晚,我就把在書上看到的跟父親說了,並提到小一時的那件事。父親饒有興趣地聽我說著,不過他已不記得那件事了。 沒多久,有天晚上父親到我房間,跟我講一些他所知道的上一輩的事情,並要我記下來。不過,也只有那一次。之後父親偶有提及,但也都是說,等他有空時,再跟我講。 前兩年回老家掃墓時,與堂兄閒聊時,提到「紫雲」這個堂號的由來。堂兄是個大獨派,聽了頗為不耐,說他死後墓碑不要再刻「紫雲」,而是要刻「蔦松」,停頓了會說:「我兒子大概要刻台北!」接著突然大笑說:「我孫子或許就要刻紐約了。」 今年帶兩個女兒回鄉掃墓,整理墳頭雜草時,瞥見兩個女兒在田邊玩耍,突然想起小學時,清明節母親帶著我們幾個小孩回雲林,母親忙著燒香祭拜時,我與妹妹也是這樣在田邊嬉戲。抬頭望向田對面數十年未變的土地公廟,想起遙遠的童年、過逝的親友,心中滋味頗為難名... 回程時,問兩姊妹對這趟掃墓有什麼感想?不出所料,回答的是:「好熱好無聊!」心想,也許十幾或廿年後,如果她們還記得這次的回鄉掃墓,應該會有不同的感受吧!不過,接著又想到,十幾或廿年後,她們那時會在那裏呢?她們那時的人生又是如何呢?幾番思量想像,正難過不捨時,才發覺後座的姊妹倆已然沈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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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政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