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除了最重要的東西
能夠將其他的一切捨棄
那該有多好
但現實總是殘酷無情
這時我只要 閉上眼睛
便可以看見含笑的你
Ah-只希望在踏入 永恆的長眠之前
可否讓你的笑容 永遠陪伴著我
人 是否都是悲哀的呢
雖然我們懂得 如何忘記
為了我愛的人 為了愛我的人
能夠做些什麼
Ah-回想相識的當初 凡事手足無措
繞了好一段遠路 傷害了彼此好多
Ah-只希望在踏入 永恆的長眠之前
可否讓你的笑容 永遠陪伴著我
Ah-回想相識的當初 凡事手足無措
雖然繞了段遠路 終究走到了結果

這首歌的「核心價值」，全都圍繞在一個「嘆」字，就這點來講，其實這首歌的目的，和台語老歌【情字這條路】可說是幾乎一樣的：對於情感的心路歷程，兩首歌都投入了許多描述。然而，兩首歌最大的不同之處，便是濱崎步的這首歌，是以「浪漫之愛」的表達為主，而【情字這條路】則主要是「和諧之愛」。

若我沒記錯，這首歌是【犬夜叉】進入第三階段時，所使用的片尾曲，而我之所以對它印象深刻，是因為這首歌的演唱者，乃一向以百變造型取勝的濱崎步，通常，媒體都給她一個「流行教主」的稱號，不過，我卻一直想：「除了造型話題之外，濱崎步應該還有其他東西可以談吧？」後來，在看【犬夜叉】時聽到這首歌，再加上犬籬二人所「領銜主演」的MV，便對濱崎步有了不同的觀感。

首先，從歌詞來看，這篇歌詞的書寫者，所要表達的，便是：愛情的路，往往需要彼此互相扶持，才能綻放美麗的花朵，結成豐碩的果實。一如張學友和高慧君所唱的：「我願意這條情路相守相隨，妳最珍貴~！」這篇歌詞的書寫者，我想也是有如此認知的。不過，這篇歌詞卻點出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而這也是許多卡漫迷不願關心社會、政治及教育議題的心理背景：現實總是殘酷無情。

【若是除了最重要的東西，能夠將其他的一切捨棄，那該有多好，但現實總是殘酷無情】這段，是書寫者於開頭抒發的意念，這讓我想到陳幸惠《青少年的四個大夢》當中，一段青少女的告白：「我不喜歡清醒，清醒的人生太殘酷。」在我看來，所謂「最重要的東西」，對歌詞的書寫者而言，應該就是社會學者紀登斯或路吉曼所描述的浪漫之愛，即常識所稱的「文藝片般的戀愛」。

而這「最重要的東西」，或許，即便兩人相親相愛了一輩子，也可能感受不到它的存在，這有兩個可能的原因：第一，當兩人的感情由「浪漫之愛」轉為「和諧之愛」以後，原先浪漫的感覺便有可能淡化。第二，若是有外在因素的介入，譬如父母的干涉、生計的考量、第三者的誘惑、奸人的構陷，則原先浪漫的感覺有可能被破壞。然而，最常被情歌、連續劇、偶像劇所引用的，為第二種可能。

我斷言，後面【這時我只要閉上眼睛，便可以看見含笑的你】這段的書寫，便是基於我所列的這第二種可能。其中「閉上眼睛」這個動作，我覺得相當有意思，因為，在人閉上眼睛之後，便只能看到，腦子裡所想像的事物，其他外界的干擾則通通看不見，劉德華【沒有人可以像妳】當中，有一段歌詞是這麼寫的：「於是我閉上了雙眼，就只能看見妳。」兩者的意圖，不約而同地唱了出來。

從【人，是否都是悲哀的呢？雖然我們懂得如何忘記】這段開始，整篇歌詞由對現實人生的憂鬱，變成對愛情結局的想像。劉墉曾這樣寫道：「人不堪拖，人都會遺忘，歲月最能療傷。」但是，對歌詞的書寫者而言，此論述卻未必是正確的，在我看來，這段歌詞的涵義，比較接近李清照的【卻下眉頭，才上心頭】。換言之，在愛情的領域當中，一個小小的片段，可能都是讓人永遠忘不了的。

回顧首段，我之所以說，這篇歌詞全都圍繞在那個字上，便是對【Ah-只希望在踏入，永恆的長眠之前，可否讓你的笑容，永遠陪伴著我】以及【Ah-回想相識的當初，凡事手足無措】這兩段所產生的感覺，基本上，我認為整篇歌詞的核心精神，全繫於這兩段「各重複過一次」的論述，而且我還覺得，它倆簡直是夫唱婦隨：前者表達了即將離別時的感受，而後者則回憶了過去所經歷的大小事件。

不過，我覺得後者的書寫，似乎在其它【犬夜叉】的主題歌裡面，都約略可以看到，而且，該段儘管出現過兩次，但也接了不同的句子，對於這樣的鋪陳，我的看法可分為社會學與人性來說明。就社會學來說為：時間軸的三個元素當中，「過去」與「現在」似乎常相依相伴地出現，愛情的書寫文本，更是如此；就人性來說為：人們往往會以過去的遭遇，來對照現在、當下、此時此刻的心情。

其次，這首歌的MV，依舊是以犬夜叉跟阿籬的內心戲為主，而且在一開場，便以一個「罕見之深情」的犬夜叉起歌，讓觀眾即刻明白，這首歌是什麼樣的風格，描述的對象是誰，隨後，再依序呈現桔梗、珊瑚、彌勒、阿籬等人的身影，當然，也同樣以深情之姿登場。接著，便是犬夜叉與阿籬的輪番演出，犬夜叉正面凝視著天空，阿籬反映在水面的倒影，都為這首歌增添了少女漫畫般的美感。

最後，在收尾的一幕，犬夜叉一行人，坐在夜晚的草坡上，觀賞著夏夜的螢火蟲，在我看來，頗有杜牧【輕羅小扇撲流螢】之樂，亦富辛棄疾【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之趣。整部MV給人的感覺，是由深情而愜意、由浪漫而和諧，由是而言，這首歌的歌詞與MV，如山水相逢般，冥冥之中自有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