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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羅研究10: 導演曹瑞原怒"不要把蝶妹影射為臺灣!",但原著作者陳耀昌說"蝶妹其實隱喻著台灣或台灣人的命運
2021/10/04 22:53:10瀏覽3292|回應0|推薦10

斯卡羅導演曹瑞原最近訪談充滿怒氣,不斷強調不要用政治與意識形態看這戲,而蝶妹被殺,曹瑞原說不要影射蝶妹是臺灣、也不要影射蝶妹是所謂原住民,但原著傀儡花作者陳耀昌明明說過蝶妹隱喻著台灣或台灣人的命運,冤有頭債有主,斯卡羅導演曹瑞原你如果要指責別人「政治與意識形態」,為何不先檢討《傀儡花》原著作者陳耀昌的心態?

我們先看斯卡羅導演曹瑞原的談話:「蝶妹大家不要把她影射成臺灣、也不要把她影射成所謂原住民,然後她一死掉,大家好像如喪考妣」。

我們再看原著《傀儡花》作者陳耀昌2016年在「我的蝶妹,我的台灣──小說‧史實與考據」的發言:

"例如本書的蝶妹,是否要失身於李仙得,我曾經相當掙扎。明眼人一看即知,我書中的蝶妹,其實隱喻著台灣或台灣人的命運,也是反映著我一直強調的台灣主體性及我對台灣原住民的認同。"

換句話說,在公開說法上,至少斯卡羅導演曹瑞原與《傀儡花》原著作者陳耀昌的方向不同。

斯卡羅導演曹瑞原又說他沒有竄改任何歷史,「所謂歷史的真實,你在斯卡羅都可以找得到,而這裡頭沒有任何的所謂的竄改!」,真的嗎?

鄭自隆教授投書指出「戲中他認為廈門華人僕役已經「文明」,所以能穿上西裝,這是洋人殖民者的驕傲,也是原書沒有的情節」,難道西裝這件事是「歷史的真實」?

事實上,原著《傀儡花》作者陳耀昌說蝶妹是虛構的,李敏勇也認為,如果以日本對歷史小說或大河劇的標準,「斯卡羅/傀儡花根本不會有『蝶妹』」。因為不管是「台灣紀行」中的記載或當時的社會環境,都不允許一個女性可以跟著李仙得趴趴走。他分析,日本歷史小說的主角一定是在歷史上真有其人,小說家只是用文學家的想像創造史料中不可能出現的人物對話和心理狀態。

如果蝶妹不是「所謂的竄改」,但至少是假的吧!

至於有無「美化李仙得」,研究李仙得的專家故宮院長吳密察表示,李仙得在處理羅妹號事件的「斯卡羅」時是「鴿派」,希望用和平的方式解決羅妹號紛爭,希望清朝政府介入解決事件。但他依據處理羅妹號事件的「斯卡羅」經驗,形成完整的帝國主義論述。在幾年後的牡丹社事件中李仙得變成「鷹派」,用「番地無主論」概念說服日本出兵台灣,李仙得成為「征台論」的主要人物。

為何導演曹瑞原滿口的「用政治立場、意識形態在看一件事情,然後你就全部看歪」?

舉例來說,西漢王莽禮賢下士、俸祿分給門客和窮人,甚至賣掉自己車馬接濟窮人而受萬民擁戴,後來還當到大司馬,如果一部戲拍到這裡就結束,觀眾會不會覺得王莽是「大好人」?

但後來王莽篡漢,施政失敗而導致民不聊生、農民革命,如果觀眾知道後面這段歷史,觀眾還不能認為這是「美化」,然後還要被導演指責為「政治化、意識形態」?

就像吳密察說李仙得在處理羅妹號事件的「斯卡羅」時是「鴿派」,希望用和平的方式解決羅妹號紛爭,在幾年後的牡丹社事件中李仙得變成「鷹派」用「番地無主論」概念說服日本出兵台灣難道知道歷史的觀眾對「鷹派」不能談一下?

曹瑞原「所謂歷史的真實,你在斯卡羅都可以找得到」這句話有問題,「不完整的歷史」難道是「歷史的真實」嗎?

曹瑞原讓蝶妹死亡,原因是「她用她的生命,換來一個地方的暫時和平」,但即使是導演親自出馬解釋,也顯得莫名其妙,因為蝶妹還沒死之前,卓杞篤與李仙得已存在口頭約定,蝶妹有什麼好死的?

而曹瑞原說蝶妹是美麗的、聖潔的,這也就解釋曹瑞原違反原著的「設計」,我們看原著作者陳耀昌用心良苦的原意:

有關蝶妹與李仙得的「特殊性關係」,我猶疑了好久。一則李仙得是歷史人物,我這樣寫,對他是否公平;二則這樣寫,會不會冒犯了原住民。我用「傀儡」這個詞,還可說是忠實使用那時的文字記載。但「蝶妹失身」,難免會被批評執筆心態是否「正確」。本書因限於篇幅,我無法延伸到李仙得後來的六度訪台,全台走透透,油然而生侵略台灣,任「瑯嶠總督」野心之經過。甚至後來跳船日本,當了日本人侵台、謀台的軍師。史學家一般均同意,甲午戰爭後的清廷割台,也是李仙得為日本籌劃的「戰略」的執行。因此我還是讓蝶妹失身於李仙得,卻又與松仔迅速站了起來。我認為這隱喻了近代台灣史的演變。”

這也就是說,蝶妹不合時代背景的虛擬角色之所以存在,原因就是她有她的寓意及設定,還有其意義,現在曹瑞原一開始就排除蝶妹的意義,說「不要影射蝶妹是臺灣、也不要影射蝶妹是所謂原住民」,然後說蝶妹是一個「完全無能為力的弱女子」,那難道曹瑞原不知道,這樣一個「完全無能為力的弱女子」根本不可能在當時的男人世界當翻譯並且與李仙得到處逛?

曹瑞原在整個訪談中不斷強調不要用政治、意識形態看斯卡羅,我的評論基礎是以歷史乃至外國關於原住民的影視作品如Pocahontas、與狼共舞或Rise of the Planet of the Apes系列電影及The Last Samurai來比較,還拿與李仙得同時代對原住民有所觀察的馬偕來討論,我覺得不解的是,曹瑞原對於他的作品被別人怎麼看,其實不必那麼生氣,而要在訪談中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別人「看歪」「政治、意識形態」。

就像曹瑞原你把《傀儡花》原著的「蝶妹失身」改成「美麗的、聖潔的」而且「不要影射蝶妹是臺灣、也不要影射蝶妹是所謂原住民」,你可以有你的解讀並且違反原著作者陳耀昌的原意,為何其他觀眾不能有不同意見而違反導演的「原意」?

假設一道菜你放了很多糖,別人吃起來卻是鹹的,你怪別人「吃錯」,卻不檢討其他有可能出現什麼問題嗎?

我不曉得斯卡羅導演曹瑞原有沒有理解過《傀儡花》原著作者陳耀昌的原意,但很多外界的意見都有原因,無論是或不是政治及意識形態解讀,既然你曹瑞原都可以改原著「人設」了,外界有各種意見不也是理所當然嗎?

最後補充一點,2017年中研院台灣史研究所副研究員翁佳音查證史料文獻後發現最先稱台灣「福爾摩沙」的是西班牙人!還呼籲「建議讀者不要相信以訛傳訛,沒有文獻的說法」,請主持人研究一下吧!

Blackjack 2021/10/1

( 時事評論政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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