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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的復仇
2010/10/24 11:34:13瀏覽579|回應0|推薦18
       我很喜歡大陸女作家池莉的小說。她筆下強烈而豐滿的女性意識,在在提醒著還活在過去傳統封閉社會的男性也要盡快覺醒。

池莉在〈雲破處〉寫到了與卑劣的男性作針鋒相對的抗爭的女性。

曾善美幼小時,親人在一場中毒意外相繼離開人世,寄人籬下的日子承受姨丈和表弟的姦淫。婚後十五年意外發現丈夫金祥是下毒的元兇,對於未有任何懺悔的金祥,她決定展開行動。

在小說文本中曾善美剛開始是想要給金祥機會懺悔的,可是他卻理直氣壯,兩人在言語的交鋒中一層層地掀開過往的謊言。曾善美說結婚前她的身體就已經給三個男人糟蹋過了;金祥不信,因為結婚前金祥的母親給了他一塊白手巾,他們家的長輩隔天是要見紅的,金祥記得事實證明她是處女;曾善美說:

我執意選擇冬天舉行婚禮。為什麼?因為我姨在我婚禮的那天,為我準備  了一隻雞心。她把雞心從活雞的身上一掏出來就裝進事先準備好的一個小塑膠袋裡。然後我把它藏在身上,在晚上關鍵的時候取出來,往白布上面一按。就像按手印那樣。白布上就會有一個完美的處女圖案,足以哄騙最有經驗的最挑剔的婆婆。冬天,這是我結婚時提出的唯一要求。因為只有冬天寒冷的氣候和鼓鼓囊囊的衣服是我成功的把握。」「後來,我成功了。我必須成功。因為那是我這輩子幸福的保證。是我姨的一片苦心。可憐她一個讀了一輩子書的高度近視的工程師,不得不偷偷摸摸,低聲下氣地向那些販夫走卒們求民間偏方,前後花了三百塊錢。一九八二年的三百塊錢可是現在的三千塊甚至更多。而且錢還在其次。就是因為你和你們家狹隘的封建的愚昧的農民意識,我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你要知道,我崇尚做一個高尚的磊落的人,是你破壞了我的人格。你們欺侮了我的姨。」

曾善美說她受了委屈,卻沒有辦法去告姨丈和表弟,因為姨母離不開他,姨丈又是家中的經濟來源;氣不過的金祥也交換了他仇恨的過往,當年他十一歲,在某個晚上,從那個森嚴壁壘的工廠的食堂下水道裡鑽進去,把劇毒的河豚內臟放進了他們的魚頭豆腐湯裡,上夜班的人來吃夜餐了。結果就中毒了,有人貪吃,吃得太多就一命嗚呼了

「那麼高的圍牆,上面還拉電網,門房日夜值班,不讓我們農民的孩子進去玩耍。你們憑什麼霸佔了我們的土地還對我們盛氣淩人?我溜進去偷過一次葡萄,被逮住推了出來,鼻子摔破了,流了很多血。我發誓要給你們一點顏色看看的。」「那年我十一歲,都以為我年幼無知,其實我懂事得很。這就是階級仇恨。人類世界非常重大的問題之一。」曾善美:「可是你一定沒有想到會死人的,而且是那麼多人。後來你後悔和害怕嗎?」金祥:「沒有。我們紅安人不怕殺人更不怕死人。死幾個人算什麼?地球照樣轉動。中國照樣人口過剩。」

這些狠話句句穿透他們倆十五年的婚姻,曾善美說她在婚前流產過兩次,患了子宮內膜炎,從此就不能生育了,她對他抱歉,如果說她對他有欺騙行為,也就只有這一點。「你在我們談戀愛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我是誰,你居然不趕緊躲開,還與我結了婚。當然,仔細想一想,你也應該與我結婚,應該伺候我十五年。該遭到絕子絕嗣的報應。因為是你造成了我的不幸。是你害苦了我。這是天意。你說呢?」對於金祥來說,這一刻是他人生的滅頂之災。

之後夫妻相敬如冰地過了一段日子,兩人都覺得分手的時刻到了,曾善美問金祥:「你就沒有考慮一下投案自首的可能?」金祥發出一陣大笑,說:「為什麼?憑什麼?我什麼事情都沒有做。什麼話都沒有說。投案從何談起?」曾善美終於拿出了一把她事先藏好的利刃,她覺得總要有一些真正勇敢的人來為人類服務,主持公道。曾善美當然地被列入調查名單。但是,很快就被排除了。大家都說他們是一對結婚十五年的相依為命的恩愛夫妻。現在曾善美傷心得都要跟著金祥去了。怎麼還能懷疑她!

而這個時期正好有個小老闆過去曾經和金祥有過幾次激烈的爭吵,小老闆有販毒的行為。於是警方發出了通緝令。在被追捕的過程,小老闆拉響了別在腰間的手榴彈,與一個員警同歸於盡。金祥的懸案就此結案。曾善美以「殺夫」的行動,親手埋葬讓她失望的男性世界身體力行地徹底顛覆世俗的男權神話。

為何說最毒婦人心

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但我想

大抵上  若不是身邊的男人太過惡劣

要讓女人起毒

還真得需要有些勇氣的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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