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開封打水陸 提到「開封」就想到「包公」,想到宋朝清官包拯那種威武不屈的相貌,以及無私辦案的精神。 這天因為開封的大相國寺啟建水陸法會,為河南地區愛滋病患者及家屬回向,為此我來到了這座有六朝古都之譽的開封。 來鄭州機場接我的是一位青年比丘,從鄭州機場到開封約一個半小時的車程。過了禹王台,穿過寬廣馬路後,我們來到城門邊,師父說:「這就是開封古城了,公路這邊是護城河,那邊是城門和城牆。」隨著師父指的方向看去,低矮的白色護欄內,是條不算寬的「大水溝」,叫人難以想像古代是如何靠它來「護」城?而所謂的城牆,看上去也不過是二、三層樓的高度,以現代人的角度看來,今日的運動健將用撐竿跳,應該一躍就能越過護城河,再說那兩~三層樓高的城牆,只要有把梯子,便可翻牆而入。師父說:「古代的護城河應該比現在的深廣,想跳過護城河不太容易!再說城牆雖然不高,但是這裡不產竹、也不產木材,古代交通不便,要拿竹梯或木梯攻城都非易事,因此開封雖是兵家必爭之地,卻也做了六朝的首都。」
↑開封城門 ↓ 護城河
↑大相國寺三門上的橫幅 進了城門,街道不寬,商店也不高,偶露幾截灰瓦屋頂,時光彷彿回到千百年前,冥想古代在這裡生活的百姓,那個時候沒有汽車,進出全靠雙腳,開封城對他們而言是座大城,而今開車繞城一周,也許不用半個小時。 穿過兩條街,師父在一塊小廣場前停車說:「大相國寺到了。」下得車來,暮色中紅牆綠瓦的三門上懸掛一條紅布,上面寫著「祈禱河南地區愛滋病疫情早日消弭水陸法會」,點明了我們來此的目的。 一場水陸法會少則須八~九十位法師,多者百餘位甚至數百位,法會分內、外壇,內壇是整個法會的心臟,須結界灑淨、遣使發符、請上下堂、奉浴、施食、授戒、送聖等。外壇也有六個壇場︰大壇專司禮拜《梁皇寶懺》,諸經壇諷誦諸經、法華壇專誦《妙法蓮華經》、淨土壇稱念阿彌陀佛名號、華嚴壇誦《大方廣佛華嚴經》、楞嚴壇諷誦楞嚴經。 水陸法會雖然功德殊勝,但法會的主法、主表、副表之如法如儀,齋主啟建法會的發心也很重要,法會期間有時凌晨一點就起床,迎著滿天星斗,就著微亮路燈進內壇,請上堂、供上堂,禮佛跪拜,尤其是請下堂時,捧著牌位長跪的畫面更是令人肅然起敬、那是須要多少的願力與愛心啊!白天跪拜了一天,晚上還得參加放焰口,第六夜「五大士」放焰口、說幽冥戒,內壇法師及諸壇僧眾都參加,連大相國寺的梵樂團也出動了,三、四十人組成的梵樂團透過各種樂器吹打敲奏出一首首弦律優美,迴腸盪氣的梵唄,這種場面還是在大相國寺才看得到。 第七天送聖,大清早,一根根古色古香,上書「肅靜」與「迴避」、「開封大相國寺」的木牌、色彩明亮的旗幟、紙糊的紙馬……等等,在藏經閣前面,排列開來,看上去非常壯觀。 午飯後,送聖開始了,長長的隊伍從藏經閣排列開來,兩名壯丁扛著一面大鑼,布槌一敲,鑼聲悠遠綿長,圍觀者不必警衛指揮,立刻自動分站兩旁,接著舉著「肅靜」與「迴避」木牌的法師分兩列前進,中間是捧香案及抬牌位的法師,梵樂團的師父們又吹又打的墊後,主表、兩位副表每人在一頂寶蓋下,踏著穩健的步伐,雙手擎舉手爐而過,法師及齋主和參加的居士壓軸,一路迤邐而行,陣容之壯觀令人嘆為觀止! ↑看到這牌子不需維安就自動讓路 ↓ 送聖隊伍 繞寺幾圈之後,法師們領著齋主在三門前舉行火化儀式,當法師舉火拋向紙船時,剎那間,熊熊火光中,人人雙手合十,齊唸佛號,相信眾人對法界眾生的祝願,已隨著縷縷灰煙飄向天際
↑火化前的儀式 ↓送聖最後儀式火化,把祝福隨煙飄向天際
走過河南愛滋村 這天,我們造訪了愛滋病重感染區,不知何故,向來睡眠時間很少的我,一上車「便自自然然地」閉目而且睡得很沉,不知是菩薩要我在車上養神,到現場後才有精神去探訪感染者,或是菩薩不讓我看見這困窘的場景,一路上除司機緊急煞車而微微睜眼外,幾乎是一路睡到目的地,這極少有的現象令我深思和警惕。 這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呢?有人形容它是人間煉獄,也有人說是人去樓空的廢墟,不管怎麼形容,這裡的居民因賣血而感染愛滋病,是不爭的事實。 照理說,這裡土地肥沃,農民都很純樸勤勞,不能豐衣足食,至少也能自給自足。據接待我們的人說:這裡土地雖肥,但人口多,平均一家才耕幾分地,收入根本不足溫飽,加上全村沒有工廠,居民全賴種田度日,若天公作美,還可以勉強糊口,若遇天公不作美,像現在玉米收成季節,前一陣子連下十幾天的雨,玉米發霉,來年怎麼過都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全家窩在矮小的土泥屋裡,有幾家泥屋垮了,幾根木材搭個架子,上面蓋幾塊塑膠布就是屋頂,幾根木板拼湊的平台,是全家人的床,四周空蕩蕩的,那見遮風避雨的牆!生活這麼困難,命還是要延續、要生存下去的啊!那年,聽說賣一次血就能得到兩~三百元的報酬,兩~三百元對這些農民而言,是多大的一筆收入啊!平均一個星期賣一次血,一個月就有一千多元的收入,這樣不用多久就能蓋一幢磚房,為了讓家人有個遮風避雨的家,於是有人挽起袖子去賣血,買血者抽取農民身上的血,取得所要的血清和蛋白質之後,把血混在一起再輸回賣血人的身上。這樣,在眾多的賣血人之中,只要有一個人感染愛滋病,同期的所有賣血者都被感染!讓這些對未來充滿憧憬的賣血人,在毫無心裡準備,不知抗拒中,感染了這要命的愛滋病!誰會想到這一去賣血,卻把自己的命也賠上了!逝者已去,留下的老弱婦孺最是可憐無辜! 灰黃的村間小道,一片死寂,雲層壓得好低好低,走在高低不平的泥路上,人彷彿也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接待我們的秘書長帶著我們繞了幾個彎,來到一座危房前,若不是上面鑲著幾字,我還不知道自己正站在一所小學的校門口呢!秘書長告訴我:「這座村裡唯一的小學,屋頂是每雨必漏,有窗無玻璃,早成危房,已沒法再使用了,想改建嘛又沒錢,幸好今年初有人捐款建新的小學!」在秘書長陪同下,我們轉赴新校去探訪,一座三層樓的建築,已建到第二層了,學校雛形已具,相信他日定能造福這一方學子。 ↑不知人間疾苦的學童 看完小學後,秘書長帶我們去另一所小學,和救世軍的工作人員會合,這位黝黑纖瘦的青年,投入感染區關懷工作已三年,他說三年前他剛到感染區作關懷時,放眼所見,一片死寂,沒人肯理他。這也難怪,純樸的農民經賣血而感染愛滋病,這對他們而言,等同被判死刑一樣,心理自然難以平衡,尤其是沒有宗教信仰,怨天恨地,自然不肯也不願意再相信陌生人!尤其是感染者,他們對「愛滋病」這三個字特別敏感,並深以為恨!為此我們到訪前都有共識,以保護受訪者及受訪的環境為先,以免他們受到二度傷害。 三年來經過救世軍及當地救難協會合作,以耐心和愛心打開感染者的心扉,讓他們走出絕望、痛苦的陰影,如今有的感染者組成籃球隊,「已肯在」運動場上「跑跑跳跳」了;有的運用自己的巧手,縫綴出一雙雙小巧可愛的童鞋,交由救世軍送到北京去義賣,為感染者打開一條生產線,也許銷售數量有限,至少也是一線生機。 我們到時正有一位北京來的醫護人員,在為五~六十個村民講解如何自救、防治、遠離愛滋病的健康講座,這位年青的醫生輕柔地講解,從講者專業信心的臉龐,從聽者專注傾聽的神情,再從土牆上那塊紅布白字“救世軍、慈輝佛教基金會、x城救難協會,感染區關懷慰問工作隊”的場景看來,救世軍和慈輝聯手同行,在這裡充分發揮愛心。 中午,年青的書記親自接待我們,他感謝社會對感染區民眾伸出援手,當他送我們回大相國寺,看到三門前懸掛的紅布條,知道我們是為感染地區民眾而在這裡啟建法會,知道啟建一場水陸法會,不但須要龐大的財力和物力、還須要體力和愛心時,他深受感動。是的,與這些感染者非親非故的,都願意遠道而來,三更半夜當人們還蒙在溫暖被窩裡睡大覺的時候,這些人已經在佛寺裡為感染區的百姓誦經拜懺了。書記說:「你們為我們做這麼多,我們身為地方父母官若不加把勁,就太慚愧了!」 走過感染區再回寺,在拜懺在回向時,那份不忍眾生苦的悲切心與大願心,更加堅定和殷切,是的,「菩薩如是,於諸眾生愛之若子,眾生病則菩薩病,眾生病癒,菩薩亦愈。」我腦中浮現《維摩詰所說經.問疾品》中的這段開示。 這世紀絕症愛滋病,就像瘟疫一樣,讓一些想關心愛滋病的人卻步,愛滋病真的這麼恐佈嗎?讓我們了解什麼是愛滋病? 愛滋病又稱「後天免疫缺乏症候群」,是由愛滋病毒所引發的疾病。這種疾病會破壞人類的免疫系統,使人體失去抵抗疾病的能力,導致病毒、原蟲、細菌、黴菌等輕易侵入人體,引發各種疾病及發生惡性腫瘤,最後終致百病俱發而喪失寶貴生命。
愛滋病是怎麼得到的呢? 一、與染愛滋病毒者發生口腔、肛門、陰道等方式的性交。 二、輸用愛滋病毒污染的血液、血液製劑。 三、與感染病毒者共用針頭、針筒。 四、由愛滋病母親傳染給嬰兒。 日常活動如握手、擁抱、擠公車、上百貨公司、一起上班、上課、共用馬桶、上公共浴室或游泳池等不會感染。因為愛滋病毒很脆弱,不能長時間存在於體外或空氣中,因此不會經由空氣而傳染。同時,愛滋病毒不會經由未損傷的皮膚侵入人體,再說就算愛滋病毒沾上了公車、門窗、公共廁所、浴室、游泳池等也不會傳染。即使愛滋病毒隨著血液從傷口流到水中,病毒也會立即夭折,因它在人體外的壽命不長。 至於捐血是否會感染的問題,據醫生說:捐血時所使用的器材經徹底消毒、殺菌處理,且使用l次就丟棄的針筒。捐血是將自己的血液抽出來輸給別人,因此沒有感染愛滋病的機會。針炙、紋身、紋眉、穿耳洞若施針時使用一次性針也不會受到感染,但如重覆使用,或沒徹底消毒,接受針炙、紋身、紋眉、穿耳洞者,就有被感染的可能。
↑以菊花拼成的花船 ↓以菊花排成的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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