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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還有什麼?一個球迷的心聲與觀點(下)
2006/10/30 18:45:42瀏覽456|回應0|推薦1

其實,應該要給台灣球迷掌聲

        職業棒球是要有球迷才是職業棒球,把球迷當作跟職棒事業的主體與客體,注定會遭受到嚴重的失敗,無論是從球團的角度這樣看,還是從球迷的角度這樣看。以此來看,一個職業棒球聯盟的進步或退步,其實也意味著,不光是球團,更是球迷的進步與退步。

        平心而論,中華職棒這幾年不管是選手素質、棒球觀念、軟硬體設施,其實是較往年進步的,可是球迷的批評以及票房的成果卻還是比草創時期還要慘烈。真的是台灣職棒退步了嗎?想想老台北球場、想想還沒有改建過的台中球場,有點記憶的球迷都應該會想得到現在的新莊、天母、澄清湖、乃至於近年來一直改建的台中球場,有哪一個球場在硬體設施上沒有長足的進步(雖然還有進步空間)?從初期幾無章法的球迷經營,到現在讓我這樣一個因為簽賭案中斷五年沒看球,到最後順著自己地緣關係重新找到真正喜愛的球隊,這樣子還能說沒有進步嗎?

        其實答案很簡單,那就是台灣的球迷變「挑剔」了。當然這不是為球團辯護,而是對球迷的稱讚。變挑剔是好的,從以前只會對著明星球員興奮尖叫和下注,到現在懂得去看WHIP值、從只會看打擊率到懂得拿長打率、上壘率一起看打擊數據,也懂得對球團發聲、懂得提出許多有建設性的意見……更簡單的方式來檢驗這件事情,中華職棒的觸點戰術一點就點了十五、六年,為何過去沒人吭聲,現在變成「短棒一出,噓聲四起」?

        就這個層面來看,我們真的可以給自己、給台灣的球迷一些掌聲。至於球團、聯盟,事實上也是有許多進步的,只是他們的速度總是趕不上球迷所接收到的訊息的速度。當然,球迷的進步,反過來說也會是聯盟與球團的進步,我們還是得不吝情地給予他們掌聲,然後扳起臉孔繼續要求他們。

        但一個問題來了,球迷自己本身是不是真的也跟上了從東洋、西洋、或是從自身滾滾而來的棒球資訊浪潮,而能夠做出最適合現在的球迷最應該作的事情、說出最適合的話?                                                                                 

                                       

職業棒球V.S職業、棒球

        仔細看看最近一直以來報紙也好、網路也好對於中華職棒的評語,總結就是四個字:「不夠職業。」當然這樣的批判沒有錯,但每次看到這樣的評論出現我就會覺得十分不耐煩。跟隨著許許多多兇狠、犀利、偶爾逗趣的文字對著眼前這個玩了十七年的聯盟痛陳是非,這實在是太容易、太痛快、也太便宜行事的作法。

        職業棒球,是要「職業」跟「棒球」兩個字合在一起才是有一個它自己的意義,所以當聯盟、球團作的事情是只有「棒球」,而沒有「職業」的時候,就儘管「用腳抗議」踏爛票房、口誅筆伐粉碎陳腐的觀念與意志吧!

        但當所有的人都把焦點放在「職業」的時候,是不是也忘了「棒球」的存在?或者準確來說,「棒球」在台灣的意義為何?

        它是國族、它是認同、它是一種發洩、它有百年的歷史、它是殖民留下的痕跡、也可能是掙脫殖民地位的一種可能、它有台灣人奮鬥的血汗與歡笑、它也是種驕傲;對許多人而言,那是童年,對許多人而言,那是初戀……可以說是記憶,也可以說是認同,更能夠說它是認識自己在世界上的什麼位置的一扇窗——既然棒球是這些東西,就算加上了「職業」兩個字,它又如何能夠「弱肉強食,優勝劣敗」、「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讓爛聯盟收一收」、「大家看大聯盟就好」?

        當我們輕易地在球迷身份跟職業棒球這兩者畫出一道紅線,然後擺出毒舌攻勢,用「經濟自然法則」、用謾罵、用髒話、用不實謠言、用查證不實的消息,有意、無意地要摧毀台灣得來不易的職業運動時,我們有沒有想過其實我們都在其中?我們的記憶、認同、驕傲、自卑,都在其中?

        是的,我們知道的東西更多、更容易拿美、日甚至是拉丁美洲的棒球做比較座標、更瞭解到球團怎麼樣做可能會更好,但我們手上有多出那麼多「武器」、「工具」的時候,我們是不是應該問問自己是不是懂得用它們?是不是應該問問自己如何當一個更進步的球迷?是不是隨著自命清高的謾罵,而捲入洶湧的沈默螺旋,不明所以地將昨日所愛轉生成今日所憎?是不是如同劉保佑所說的,到了球場還只問外野的免費票去哪裡拿?或者,在大放厥詞之前,連台灣的球場都沒有進去過?

        其實,我們還有太多問題要問自己。

               

其實,還有很多很多

        其實,除了是商業、是經濟,職業棒球還是記憶、認同,還有從遙遠的歷史中得來不易、累積了十數年的文化。

        其實,我們除了是消費者、是顧客,還是這個文化、社群的一份子,我們還有肩負起台灣職業運動成敗的責任。

        不只是花了一、兩百塊錢進場買一個可以放聲吶喊、激情、抑或零時差地欣賞某個賞心悅目的美妙時刻,更是支持了往後每一個認識的、不認識的球迷們有更多相同美好的、痛苦的夜晚的權利,當然更不用說是球員投注一生心血所能唯一給予我們一些什麼的表演舞台。

(想想菜鳥聯盟的票就跟台灣職棒的一樣貴,想想白襪主場最便宜票是台灣票價的十倍。

                                

在大阪巨蛋與東京巨蛋做結

       USO!(騙人!)」當軟銀鷹的柴原洋在他以代打身份擊出全壘打後的下個打席,又將球擊往遙遠的全壘打牆時,我身後的年輕日本球迷也跟我一樣興奮地從座位上站起,大聲地驚呼。

        我忽然意識到這個年紀跟我差不多的日本男孩已經累積了一定的日職知識,知道(現在的)柴原洋連兩打席全壘打是很扯的事情。我回頭想,不知道台灣的球場看台上,會有多少人能夠有這樣的反應,而且年輕如這位日本男孩?

        柴原洋並沒有連兩打席全壘打,球在全壘打牆前被歐力士猛牛的左外野手漂亮地反手接殺,要左打的老柴原把球推出去,實在是有些難,不過這已經不影響比賽結果,九州來的客人不只帶來的球迷比較多,連拿走的分數也多很多。

        清原和博在「紅蜻蜓」的歌聲中上場(我始終不知道這首歌真正的日文名字是什麼),我也不禁跟著哼了起來,兩出局二壘有人,「喀」地一生,小白球應聲從投手和田毅身邊飛過,大阪終於拿下了第一分,滿場對清原的莫名期待終於爆出了震撼的驚呼,連在九州這邊的球迷,也用力地鼓掌。

        五天後,清原打破了日本生涯再見全壘打紀錄的消息傳到在東京的我的耳中,以十二支超越野村克也保有的十一支紀錄,二十次有機會再見全壘打,打了十二支,「再見全壘打率」六成。

        大阪巨蛋的那場比賽兩萬多人進場,即便不用對號的自由席已經擠爆,也沒有半個人會走到一條小小走道之隔的指定席去。

        這是日本,兩年前他們的球團老闆也曾野蠻地要收掉球隊、合併聯盟,視球員權利於無物,但日本球迷懂得用百分之97的罷工支持率,支持球員,也在明知罷工隨時會發生的狀況下,以兩萬以上的人數進入福岡巨蛋表示了對職業棒球的支持。

        在這個國度,大家看棒球、談論棒球,也支持職業棒球,更知道如何在職業的場合舉手投足,歐力士的隊歌也是,九州、關西鷹狂會的鼓聲與加油聲也是。

        台灣的棒球什麼時候能夠走到這一步?我問我自己,在走出大阪巨蛋的時候。

        台灣的棒球什麼時候能夠走到這一步?我問我自己,當我和朋友走在人生鼎沸的東京巨蛋外,看著松下電器的員工們正集合完畢,準備一家老小為參加日本城市野球對抗賽松下電器加油。

        棒球,對他們來說已經是人生重要的一部分了。

        走了幾步看到長長的海報牆上貼著城市野球對抗賽的隊伍介紹,城市、監督、球員合照,這些都不令我意外;「應援團團長」,跟監督一樣大的照片,一樣字數的介紹,一樣顯目的位置。

        這就是棒球。

        想想心中台灣棒球的圖像,我們做得還不差,只是夢更大,而且必需更大。

( 時事評論社會萬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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