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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瓜田裡的芋頭---20.不平靜的住校
2021/09/08 22:36:58瀏覽323|回應0|推薦5

由於家裡分崩離析,我的求學生涯幾乎都和同學、同學的家人、同學參加的團體密不可分。這才發現和我家一樣負債累累的家庭,大有人在。(當然我也認識一些日子過得很滋潤的同學,吃米不知米價的。)

    學校是我的生活重心,和這些同學鬼混是我人生中的重要大事。混到同學家更是常有的事,別人家……,欠債,日子照過,迎著太陽,仍能笑得燦爛。咱們家欠得不多,卻天天如喪考妣。


對於別人的苦中作樂,我感到十分好奇,但這些本省的叔伯阿姨們,卻展現出一種我們家不曾有的樂觀。他們會自嘲,會拿自己的倒楣事當玩笑,大夥一陣狂笑後,拿起、放下。慢慢的,我發現,其實是我家不正常。我們花太多時間來順毛,但討厭的是,那人的毛還特別多。


    其實,我並不是不會順毛,但久而久之,疲了、乏了。自己的心情不該是自己照顧好嗎?幹嘛期待別人給你好心情?於是,我能不在家就不在家。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專科時,我就來到客家人特別多的一個縣市,住在稱之為山城的學校裡。

 

    專科生的生活只能用「糜爛」二字形容,因為技職教育的目的,就是在培育”偉大無名的勞工英雄”。至於多糜爛,我妹的學校某工專的校長,甚至在朝會時,公開向學生宣導使用保險套。你就可以知道有多糜爛了。但是….並非所有人都能快樂的過完糜爛的二年。

 

    我的專科生活,有一段恐怖的回憶。說來也有點遺憾,別人的專科生活忙著風花雪月,我們的專科生活則是忙著降妖伏魔;別人的專科生活是成雙成對的「跑戲院、喝咖啡」;我們的專科生活則是成群結隊的「跑寺院、喝香灰」;別人一年後都已經發展出姦情了,我們一年後……也發展出了堅定不移的友情。(~這是唯一值得安慰的)

 

    每間學校似乎都會有一些靈異的傳說,在多年以後,就是同學會上的共同回憶與話題。


本校的靈異事件,以往都是發生在男生宿舍,但我們那一屆,卻很特別,是男女宿舍共襄盛舉、此起彼落。雖說我小時候就住在鬧鬼聖地,但嚴格的講,我並沒有親眼見過阿飄。而專一住校時,就讓我體驗了一把與阿飄同宿的恐怖經驗。

 

()脫衣事件

     眼鏡哥是本班一個傳統且保守的男生。他….很像「灌籃高手」裡的木暮(眼鏡哥),在咱們這個年代,會穿睡衣睡覺的男人實在不多了(哈哈哈~還是扣釦子的那種),應該像黑面琵鷺一樣的稀有吧。話說,他有一串祖傳的琥珀佛珠,是法力無邊的傳家之寶,一天課堂中,竟然無預警的斷了,沒有磨痕,斷口很俐落,彷彿是刀切的。怪事就從那天開始了。

    眼鏡哥每天晚上都會換好睡衣,扣好釦子,但是一到早晨,竟然釦子全被撥開。連續三、四天,他開始懷疑,是自己睡夢中解開的嗎?還是….他最不想要的那個答案呢?於是,第五天,他乾脆把睡衣反穿,一樣扣好釦子。


    結果…..第六天早晨,釦子一樣全被解開了。於是,當週週末,趕緊趕回家中,燒香、拜拜、求符…。

 

()夜半簫聲

 

女生宿舍有門禁,且一到十點會熄大燈,只剩桌燈可以開。期中考前,各宿舍開始有人挑燈夜戰。一日晚上,過了十點熄大燈的時間,每間宿舍都只剩昏暗的桌燈。


漸漸的,夜愈來愈深,很多寢室的燈都熄了,愈晚愈安靜,靜到一點點聲音都會特別明顯。此時,有一陣陣淒涼的簫聲傳來。


十一點多了,我再也按捺不住,走出去,這時,對面寢室的室長---大姐,也走了出來,我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就開始尋找聲音的來源。走著走著,來到一間已經全睡了的寢室(207),我們很確定,聲音從裡面傳出來,於是,大姐敲了敲她們的門,裡面的人睡眼惺忪的出來開門,一查之下,果然是她們的收音機沒關。

 

但是,第二天,據收音機主人的說法,昨天晚上她聽的是錄音帶,放完之後,按鈕隨即跳起,且一直到大家睡著之前,它都是關著的…。

 

()恐怖三角(207.210.213)

 

在敘述之前,先說明一下我的寢室的位置。我的學校在山上,號稱山城。所有的建築受限於地形,高高低低的排列著,女生宿舍三樓的高度,只是男生宿舍的一樓。且我住的這半邊(偶數號寢室)因依傍著山壁,長年不見陽光,(所以很好睡,都不知道天亮了)。對面奇數號寢室,則是陽光燦爛。我所住的寢室是210號寢,對面是211號,每間寢室的門上,都有一個紗窗,可直視寢室內。而我就是210的室長。

 

 

自從207的收音機事件之後,其實大家心裡都有一點毛。但二個禮拜後也漸漸放下這件事了。但是,接著213就發生更離譜的怪事了。

 

    一位也是同科系隔壁班的同學,晚上就被鬧了一整晚。她說,那天晚上她睡到一半,有人拉她的腳,但因為她已睡著了,所以踢一踢轉個身又繼續睡了。但是,第二次,換成是手了。有人拉她的手,當她完全清醒的時候,雙手已經懸在半空中,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只見自己的手直筒筒的立著。


她很怕,卻叫不出聲音,這時,她想起在做乩童的舅舅,給了她一塊八卦玉,掛在脖子上,她用力的扯,好不容易扯下一隻手,趕緊把那塊玉拉出來,一直默念著六字真言,也不知念了多久,手才”被”放了下來。

 

結果也是,趕緊回家,燒香、拜拜、求符…。

 

(教官說,該貼的,貼一貼,如果要搬出去,不能退費,也請她不要張揚,因我們是同科系才得知此消息的)

 

原想,這可能是那位同學想去外面住,才捏造出來的謠言,但是,不久後…怪事竟然發生在我的210室。

 

一個星期一的早晨,我從台北搭著台汽趕回學校,因為第三節才開始有課,所以我都會拖到星期一才下去。但是,那天很不湊巧,高速公路在過了新竹之後,竟然一直在塞。塞著塞著竟然超過了十點才讓我到達學校,課已經開始了,而我被塞車塞得頭昏腦脹,索性就待在宿舍裡睡覺,我正想大白天的應該不會有事。

 

就在快睡著時,一種靜電的感覺漸漸壓下來。就像早期映像管的電視機關掉之後,用手去摸螢幕的那種毛毛麻麻的靜電感覺。而這是全身的。我漸漸的不太能動了,我有點嚇到,趁手腳能動時趕緊起來。但又想會不會是自己多心了,因為真的很睏,所以又躺下去。但是,沒躺多久,那種感覺又來了,這次我嚇得跳起來了,二話不說,回去上課吧!

 

當天中午,大夥回寢室時,我看見甲班的室友淑玲表情凝重的看著我,便問發生了什麼事,她原本不肯說,但在我一再追問下她才說。中午她回宿舍時,從門上的小窗看進來,看到有人在床邊好像在拉被子,她以為有人回來了,所以就把鑰匙收起來,但是一轉門把,門卻是鎖著的。她以為有人在換衣服(我們有人換衣服時會鎖門)。於是又把鑰匙拿出來,但是,在開門之後,裡面空無一人。她嚇得呆立在門口,等到乙班的那位室友—秋月回來才進去。(不過,她雖沒說在誰的位子上,但是……從那個小窗看進去的,不就是我的床嗎。)

 

這件事還沒有結束,那時已接近期末考,大夥又要開始挑燈夜戰了。我們採取的是車輪戰的方式,每隔一個小時,都會換人起來念書。那天晚上我先睡了,一個小時後,昭萍和淑玲去叫小碧,但是怎麼叫她,她都不起來,最後昭萍放話了:「小碧,你再不起來,我要滴蠟燭油了。」只見小碧依舊不動,但眼淚卻流了出來。這時淑玲趕緊伸手去搖她,才碰到她,她就立刻坐了起來喘了一口氣。她說,她早就醒了,也聽到大家在講話,但是…就是動不了,她愈想愈急,又很害怕,所以就急到哭了…。

 

事後,我們一直很納悶,為什麼我們這一排,就我們這間鬧X,為什麼對面那一排會跳過209211。事後才知道,對面209211的室長八字都不輕,尤其是大姐,八字超重的,而且為人剛正不阿,每個人看到她都不由自主的立正站好,心中默念正氣歌: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難怪。

 

雖然整個學期鬧得沸沸揚揚, 但也有好處,自從鬧X之後,本系的出勤率大幅提升,大夥寧願趴在教室裡打瞌睡,也不敢躲在寢室裡賴床。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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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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