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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當代藝術反思的第一書 ︰《叛逆的捉影:當代藝術家的新迷思》
2008/04/16 20:11:23瀏覽785|回應0|推薦12

是低~~筆者這次推薦這本書~~原因是什麼勒!!!哈哈...因為...筆者現在正在學校上著這本書的內容...加上其中探討很多當代性議題,其實正在創作的學子們~真的應該看看這本書~了解現在台灣的藝術圈中~有著什麼樣的變化~

文/南方朔(文化評論者)

書名:叛逆的捉影:當代藝術家的新迷思
作者:高千惠
出版:遠流

在我對當代藝評人物的分類光譜裡,高千惠是我認為的「兩岸三地第一人」。閱讀她的藝評論著,不一定能讓人變聰明,但至少可以讓人免於愚蠢。在這個美學日益解體,當代藝術已成為沒什麼不可以,而諸如藝術是什麼?藝術家是什麼?當代藝術展覽又是什麼?這些基本問題都讓人困惑不已的時刻,要讓人免於愚蠢,大概也只有高千惠這個等級的睿智人物,才有可能擔得起這樣的任務。

我自己大約在十多年之前,因為在關渡國立藝術學院美術系任教的鄧獻誌先生之推薦提名,曾去那裡講授過藝術社會學,主要以當代藝術思想為主。但教著教著,儘管上課時可以諸子百家一一徵引,但心裡卻像當代美國首要評論家亞瑟‧丹托(Arthur C. Danto)一樣,經常會泛起一陣陣不自在,而且有點心虛的感覺。那就是當代藝術乍看活潑,事實上則是充斥著太多以冗言贅語堆砌出來的風格,而實質上則似乎有太多都只不過是有理由的「壞藝術」。

而後,我逐漸地知道,當代最活躍的所謂「年輕英國藝術家派」(YBAS),他們在藝術學校上課時,老師授課的最大主題乃是「在藝術家過多的時代,應如何存活」,諸如如何製造驚悚的話題,如何去做公關,遂都成了他們的技能。接著又讀到阿姆斯特丹大學藝術史教授坎伯斯(Bram Kempers)的著作,談到當代藝術的日益「去技術化」和「去專業化」,而只是依靠既有的封閉體系而定義。諸如此類的訊息,都加深了我對當代藝術的困惑。

而到了晚近,由於讀了南加州大學教授布勞迪(Leo Braudy)以及喬治梅森大學教授柯文(Tyler Cowen)談到當代「出名文化」的著作,更加體會到「出名」這種現象,其實早已超過「名」背後的意義與實體,出了名之後就會擁有一切,這種現象早已淹沒了每一個領域,藝術當然不能免。當出名已成了左右一切的更高價值,又有那個領域不受到扭曲呢?

因此,當代藝術縱非金屬作秀和遊戲,但確實有太多成分皆十分可疑也很可議。這些疑點,如果從一個更高的知識理論的角度來看,那就是隨著媒體以及媒體權力的日益發達,當代理論家愈來愈傾向於將意義拆解成更小單位的訊息,也將過去的意義簡化成權力關係,這是知識理論上的相對主義化和虛無主義化,於是,就在人們解構了過去的同時,自己也就同樣掉進了「無論什麼都可以」(Anything goes)的陷阱之中。解構者讓所有美學的傳統和技藝都失去了意義,最後剩下的,當然是最徹底的還原:藝術已不再有本質,藝術事件、藝術現象、藝術新聞等,已取代了藝術並成為新的藝術。從前的藝術家有技藝、有功能,有因此而產生的身分;而到了現在,則是藝術家只存有身分,而不再有技藝與功能。當藝術做為它存在的客觀性這個部分已告消散,當然也就造成了論述即藝術,動作即藝術,包裝即藝術,反正他們無論怎麼說都是藝術的這種最大的異化現象。

而除了這種本質性的改變之外,當然藝術最根本的物質性那一部分,即藝術的材料材質以及呈現的工具,也都被顛覆得完全無存。藝術家已無需去生產垃圾,它已具有了點糞成金的魔法指揮棒。如果用另外的譬喻來說,那就是當代的理論家認為古典的藝術乃是被「製造」出來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國王的新衣」,那麼今天的當代藝術就有如一個集體的天體營,大家都原形畢露,玩著最徹底的原始遊戲。藝術家、美術館、藝評理論家、政府和贊助人,再加上媒體,就在這樣的新時代,演出著當代藝術的大合唱或雜技大匯演。無論東方或西方,「有沒有賣點」已成了當代藝術的口頭禪。藝術家和策展人已形同促銷經理和舞台劇演員,而藝術的修辭學(即所謂的「論述」),則已儼然成了不斷自我延異,莫知所終的「夾槓」(jargon),至於展覽場所,則或者成為議題非專業炒作的劇場,或聳動熱鬧「爆堂秀」(Blockbuster Show)及迪士尼式「主題公園」的親子微型娛樂中心,甚或成為一種新型態的藝術名流小神殿。

這就是當代藝術的大異變,而這種異變,追究到最後,可以說乃是一個具有知識論、藝術哲學和藝術社會學、媒體社會學、藝術史等每個層面的藝術生態大裂變。如果我們不想從簡單的「存在即合理」的角度,含糊籠統的接受這樣的藝術「過現實」(Hyper-reality),而想保有一定程度的批判與自主思考,那就不但要介入當代藝術這個領域,而且要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的去理解它在全球各地的模樣,深刻的去探索它的生態及運作邏輯;更重要的是要能在介入後跳得出來,保持一個安全的批判距離,而後從知識論開始,試著加以評價。近代文化研究始祖人物之一的雷蒙‧威廉斯(Raymond Williams)在他逝世之前的一次總結訪問裡,就指出這種安全距離的重要。

而高千惠則不然,她由藝術家成為藝評人,由於在知識上特別用功,她一出手,就把台灣藝評拉到一個過去未曾有過的高度與廣度。多年前,「帝門藝術基金會」開辦藝評獎,高千惠即連獲首獎。當時我附驥於藝壇多位大老之末也擔當評審,即印象深刻。而接下來的這麼多年,高千惠鍥而不捨,不但繼續藝評寫作,也介入策展,曾擔當過台灣參加威尼斯雙年展的策展人,也曾替台北當代藝術館及台中的國美館策展。她的策展,憑心而論,也都是思想縱深較大的展覽,但儘管游走於藝評人和策展人之間,由於她長期居住在美國,除了有地利之便得以知道西方當代藝術的演變外,也因此得以和台灣藝術界保持一個君子之交淡若水,而非小人之交甘若醴的安全距離。而更重要的,乃是近年來她就近在芝加哥大學進修難度極高,幾乎沒有任何華人唸過的西方古典課程,這更讓她能出入於西方的古今之間,藝評的深廣度更增,已成一家之言。

當代藝術的生態在《叛逆的捉影》裡有了可反省的起點,再接下來,可能就要看我們自己怎麼走了!

(本文摘自該書序/遠流出版提供)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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