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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2/13 19:51:56瀏覽233|回應1|推薦9 | |
昨天,跟弟弟看一部老電影,那似曾相識的畫面,讓我們想起了那段過去。 戲裡一個男孩,帶著他心儀已久的女孩,到他的老宅子去。那是一棟已經荒廢好久的房子了,屬於他早已落沒的家族。男孩子信心滿滿的告訴女孩,將來,他一定要重新的把家族興旺起來,把這棟房子改建成一棟五星級的大飯店。 男孩一邊指著老房子,一邊煞有其事的對女孩子介紹,這裡是大門,進去是大廳,旁邊有小酒吧,電梯...;等等。聽他說的興高采烈的,女孩不忍潑他冷水,只是笑笑的看著他,編織著一場幾乎是不可能的夢。一個飯店裡的服務生,一棟老舊的房子,她實在是看不到那間大飯店,更看不到未來未來。 男孩見她好像不相信,就從旁邊的草叢裡,拿出來一片玻璃。玻璃上,畫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幾何圖形,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男孩調整了玻璃的角度,將它對準了老房子。一瞬間,老房子好像脫胎換骨一樣,在玻璃的透視下,起了神奇的變化。 原本荒蕪的雜草叢裡,立起了白色的圍牆,牆裡牆外都種滿了花草;高雅的大門進去,是一排碎石子小路;傾倒的路樹都扶正了,樹上掛滿了彩色燈泡;原本搖搖欲墬的窗戶,都掛上了漂亮的蕾絲窗簾,還有綠色的花臺;屋頂的紅瓦整整齊齊的排列著,一群白鴿在上面輕快的飛舞。這樣的畫面,讓女孩子既驚訝又感動。 當然,故事的結局是如童話般的完美。 女孩穿了白紗禮服,滿心歡喜的跟男孩手牽著手,走進了他們的大飯店裡。已經不是第一次看這個故事了,我和弟弟不約而同的,還是一樣的為之感動。 已經是幾年前了,工作了將近三年的職場,突然陷入了家族企業的爭鬥之中。結果,是以莫須有的理由,和三個月的遣散費,打發了一批敗訴家族的員工。當然,也包括我姐弟二人。 眼見辛苦和努力在一瞬間全部瓦解,當初跟著老闆艱苦創業的功勞和苦勞,也在同時被抹煞。驚慌、失望和憤怒壟罩了我們,沒想到單純的教育事業,也會有商場的奸詐狡猾。混濁了二顆一心為學前教育奉獻的心,也無情的打擊了一心為幼兒的學習和成長,而努力耕耘的熱忱。 除了灰心,我們更有不甘心。但是,沒有雄厚的家產,沒有社會背景,沒有人事關係,要創業談何容易? 在咖啡廳裡,我們枯坐了一天;而就在店裡撥放的影片中,我們看到了這一幕。 雖然故事的情節大半都是憑空杜撰的,但是,我們卻相信自己的一份執著和堅持。 就這一份執著和堅持,我們帶著身上僅有的三十萬元,簽下了為期六年,六百餘坪,月租十八萬元的空地,準備建起我們的理想與希望。 一紙土地合約書,加上二顆不畏艱難的心,我們出發了。 預付了二十萬的地租訂金,花了五萬元買了一個貨櫃屋,搬來了家裡386的古董電腦,和那張烤漆已經斑剝掉落的辦公桌,拉了電話線,裝上傳真機。就這樣,一個簡陋的辦公室成立了。 雖是艱辛,卻也信心十足的, 我們跨出了第一步。 大概有半個月吧,就天天窩在貨櫃屋裡,找資料、畫圖,開始了我們的築夢計畫。對於建築法規,弟弟十分熟悉;我則是比較瞭解,一個園所的實際需要及配置。經常是早餐的一杯豆漿和蛋餅,可以讓我們撐到天都鴉鴉烏了,才各自回家。 終於,四開的白色壁報紙,鉛筆的簡單線條和彩色筆的塗抹下,我們的設計圖,完成了。我們把圖紙拿到空地前一放,於是乎,螢光幕前戲劇性的一幕,讓我們搬到了現實生活中。眼前看到的,不再是雜草叢生的荒地,而是一個孩子的快樂天堂。 紅色的屋頂上,站立著一個五彩的風車;雪白的牆壁上,白雪公主和小矮人,開心的跳著舞;綠綠的草坪裡,停放了一架大飛機,飛機下有鞦韆,有滑梯,有搖椅;圍牆邊種滿了花草,大樹下有小桌子,小板凳;草皮上盡是頑皮奔跑的孩子。仔細聽一聽,好像還有一陣陣的笑聲,在耳邊飛揚歡唱。 那一瞬間,我們被自己感動了,緊緊的握住了彼此的手,決定一起向畫裡走去。即使再難,也都不會放棄,因為那裡有我們的希望,有我們的未來。 就拿著那張圖畫紙,我們找建築師,找包工,找股東。一邊寫企畫,一邊蓋房子;一邊蓋房子,一邊籌資金。看著那塊空地,由整地、填土、放線、挖地基,到貼上最後一片磁磚,蓋上最後一片瓦,我們度過了那七個多月的每一天。 曾經因為股金沒有到位,付不出工程款,而工地幾乎要停擺;搬了幾箱工人們愛喝的維士比和咖啡,找來了包工頭。為了理想,放下了自以為是的自尊,跟他低聲下氣的懇求,請他體諒我們的困境,幫忙繼續工作。 一向斯文的弟弟,也跟著稱兄道弟的,一口嚼檳榔,一口維士比。或許,被我們姐弟倆的一股傻勁兒所打動,那個半身刺青的包工頭,跟我們拍胸脯打包票,一定會如期完工。 在送件審核時,光是建築圖,就來回跑了不知道多少次?改了多次?一個圍牆也是建了又拆,拆了再建。牆邊的大樹,好不容易種下,眼看就要生根、冒出綠葉來了,又因為當初邊界丈量的誤差,而必須全部挖出來,重種! 房子的鷹架才剛拆下來,我們的廣告文宣已經做好了;就在沒裝上門窗的教室裡,我們開教學會議,寫教案。圍牆上的動物園,是我們頂著大太陽,拿著油漆,一筆一筆的畫出來的。 由一張簡略的圖紙,一個貨櫃屋開始,一步一腳、印胼手胝足的踐踏過苦難,我們成功了! 現在,我們的辦公室裡,還掛著那幅彩色筆畫的圖,它將永遠陪伴我們,走進一幅又一幅畫,實現一個又一個理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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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