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聽市交,已經超越鴨子聽雷的境界,差點魂不附體。
(p.s. 我愛市交,原因請見下,懇求市議員別刪藝文預算)
S跳出來,她座位就在我們旁邊。老公連忙和我交換位置:「她喜歡坐邊邊,以免碰到怪咖。」不是瞧不起人,但是舉凡抖腿、打拍子、被人挨蹭的狀態,的確都嚴重影響我的專注度。除非交情不錯,如S, 她因為冷包起圍巾時打了我的臉兩次,哈。
我喜歡她處事的態度,直爽,單純,正面能量很強。再過去有個女生埋頭滑手機,我都被閃到,只見,Sㄧ轉頭,直接點手在機面,那人趕緊關機。在國外,就算搖滾音樂會,除非大家都在玩手電筒點燈功能,手機的亮光也會被後面或旁邊的人抗議的。
嗯嗯,那就是我,在紐奧良體育館聽艾爾頓強音樂會時。因為要記住聽的歌,或是找出沒聽過的歌,猛用手機。我也很佩服那ㄧ刻,自己厚臉皮的功夫,繼續用手機,因為太興奮機會太難得了。
還佩服自己的,就是那種沉浸喜愛的藝術時,忘卻病痛的超強忘性。
可長期與兩個尖叫的人住在ㄧ起,除非時時刻刻都處於興奮狀態,很難心情舒坦。還得不時不得已向人解釋:「不好意思,這邊聽不清楚,可否請你再說一次。」連聽聲辨位的功能都喪失了,自己手機在響,還熱心地告訴同事:「你手機響了喔!」
是的,那兩個尖叫的人,住在我耳裡。高頻但各自振動,應該是個女高音與次女高音合唱,可惜沒有旋律。
處理這樣的狀況,視若無睹沒用,得「聽若無絲竹」。
這時才明白,莫札特給「夜之后」侍女們的三重唱音樂未免太美。其實,任何旋律都勝過沒有旋律。
現代音樂喜歡大量模仿現代世界的各種音響,越近代,有些金屬音就越重,旋律線越不清楚。耳鳴時,變成一堆高頻音在切磋折磨,樂技再高腦神經都很想崩潰。
至於其他喜愛的音樂會,位置得越坐越前面,價位也越高還得選聽得清楚的那一邊,欣賞時練習自動排除雜音。盡量,坦然相處。
上週,一場突發的壓力性消化道潰瘍隨即誘發整個頭爆痛。我踡縮在計程車後座想回家速躺時,老司機很鎮靜,對於嗯嗯啊啊的呻吟無動於衷,彷彿在東區,撿屍撿習慣了。
這幾天,乖乖三餐,加碼一堆胃藥胃藥,胃痛只有小小的,可頭痛卻持續不走了。
更怪異的是,彎腰洗臉大爆痛,彎腰洗頭也大爆痛,那跪坐著洗頭罷?還是爆痛。每天爆痛後,躺著,總掙扎是否需要繼續今天的活動。
最後,還是全都做了,因為不忍讓人失望。
遇見復健科醫師朋友哀怨求暖時,已經猜到是整個頭頸部筋膜肌肉因胃痛而拉傷。他笑嘻嘻的說.....綠x精。醫師間,頭痛真的不是大病,若去看診,感覺還蠻丟臉的。
但老公疼我,轉台到Medici arts, 王羽佳伴奏希臘小提琴家Kavakos演出布拉姆斯奏鳴曲時,因睡前洗臉的小爆痛,逐漸消褪。
然後,在週末,花十五分鐘遊說我要為了健康出門走。
整理照片是消化負面情緒的方式,美感經驗會帶出我的腦內啡。
此回,因頭痛無法太用眼加重痛楚,平躺時只能繼續與那兩位尖叫的女士共處。但是慢慢的走,總會走到彩虹那端的。
慢慢的走,聽不到耳鳴,也讀懂了老公的愛。總是等著我拍照,不責備我因攝影降低速度。以前我以為自己是為他而走,現在終於了解,他也是為我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