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了七年畫畫的學生,在上完最後一堂課時,我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向她提出了問題:「學了這麼久的畫,妳的究竟學到了什麼?」,她想了想說:「我在上幾何的時候,那些圖形會在腦中移動、變換角度。」真有趣(我心想)!之後,不禁想到柏拉圖曾以擦拭掉的黑板上的幾何,來想像理型的存在。如果可以以”靜”與”動”的狀態來歸納、套用這兩個牽涉到幾何聯想的例子,或許也能夠同樣說明自古至今,含括時間與空間的思想內容的更迭進程?以現代主義為例,現代性的矛盾與辯證,似乎就是一種「空間(靜)」與「時間(動)」的問題;一方面,文學藝術家在機器大量生產的時代氛圍下,所急欲維護的相對「過去的」手、藝的價值,面對的是,另一方面,不斷往「未來」看的進步與「新」,生活層面的徹底改變。但相同地是,此二者,都無法從專斷地任一方觀點,跳脫人無法抽離經驗「現實」的侷限;主張新的獨斷價值,所預示的是「新」終將成為「經典(過去)」,而對過去價值的維護,卻無法不將現存當下的創作,與所屬各自時代的意義同時考量。
因此,人也在這種面臨侷限的考量下,不得不地找出自我超越的方法,當然,許多的思想家、哲學家及藝術家都這麼做了,但,值得欣喜的是,在前述的例子當中,我們得以親眼見証,藝術對於思維的作用,讓我們暫時抽離了生活,向著思想更深的領域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