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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15 13:54:36瀏覽378|回應0|推薦5 | |
雲姒餘光看見段凌宵的手居然握住了…… 她整個人,都被激得緊繃了起來。
「誰!你是誰!居然不聲不響地在這裡跟雲姒苟且!」段凌宵死死握住了那只有男人才那麼粗硬分明的手腕,站了起來。 雲姒活到現在,都沒有遇到過這麼大膽的事情。 她看著段凌宵另一隻手伸過來,下意識地就想要去推開扣著她後頸,還緊握著她腿根的男人。 霍慎之卻絲毫未在意段凌宵發沒發現。 雲姒的力氣施在他身上時,撼動不了他分毫,他甚至俯首親了一下雲姒的唇角,同時抽出被段凌宵握著的手腕。 雲姒只看見他手起時的殘影,伴隨著骨頭錯位的聲音。 段凌宵甚至沒有大叫出聲,就整個倒在了地上。 雲姒驚得厲害,抬頭去看霍慎之:「段凌宵……」 身子一輕,她被他抱了起來。 霍慎之連看都沒有看段凌宵一眼,淡淡扔下兩個字:「沒死。」 他面色淡然地抱著雲姒往裡走,仿佛方才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只垂眸看雲姒時,多了幾分嘲弄:「值得嚇成這樣?」 雲姒被他放在床上,心有餘悸地看著他,蹙眉道:「這都不算事兒?」 段凌宵可是知道了她這裡有男人了,萬一猜到他身上…… 霍慎之擁著她的身子將她按在床上:「能算什麼事兒?」 他垂眸,薄唇在她唇邊,言語之間,有若有似無的接觸。 分明是方才沒夠。 此時那手,已然撩起她的裙擺,貼著薄薄的布料,從膝蓋處一點點攀升。 又點到為止地下滑,沒有冒進,也很是溫柔,顯然是想讓她適應,是要一點點攻潰她。 霍慎之不是個沉溺於肉體歡愉的人,可上次見過了她露出的一雙腿,便上了心。 他很是喜歡地撫弄著。 低頭,深深淺淺地同她接吻,一點點的勾弄著她沉淪。 身下的小姑娘,身子軟得厲害,更是引他催折。 霍慎之是個成熟的男人,懂得不動聲色。 氣氛,也在剎那間直逼最曖昧。 雲姒眼底氤氳著水汽,才一眼,便看見了他眼底的情動,堪堪別開眼。 霍慎之明知她是羞澀了,卻因為喜歡他,也不躲。 他卻故意地捏著雲姒的下顎,逼著她轉過臉來,壞得厲害地問:「為什麼移開眼,不敢看我?曾經,你我是如何行房的。」 雲姒緊緊抿唇。 他此刻的目光,充斥著兇猛的侵占欲,看一眼,便容易臣服。 她很清楚他想要做什麼。 一個念頭,也在此刻,快速地滋生起來。 他現在這個時候,會不會有些期待她懷了他的骨肉? 雲姒思索了一瞬,抬手覆在他的眉眼間,試探:「要是懷孕了怎麼辦?」 現在是冬日,她穿得多,肚子還沒有顯到那個程度。 不真的接觸,光是看,看不出懷孕。 可是再過十來天,就不一定了。 霍慎之眼底溫和,輕刮弄著她的臉:「現在這個時候,還不適合要孩子。」 雲姒從他身下起身,看了他好一會兒,問他:「那……那你就不能再碰我了,萬一有了怎麼辦?」 霍慎之注視著她:「你從前未喝過避子藥?」 雲姒蹙眉:「我身子也不是很好,大夫說難以成孕,便是懷上,也不好保住。若是保不住,下次就別想了。你捨不得我喝那些東西。而且,我也從沒有想過要喝那些東西來成全欲望。」 為了肉體上的歡愉,或者為了成全男人,自己選擇吃避子藥避孕藥,傷自己身子。 對雲姒來說,這樣的人,太過不可取。 霍慎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眼前,既然她提從前,他也不是那麼混帳的男人,便遂了她的心愿:「懷了,那便生下來。」 雲姒回味著這句話,心臟跳動得厲害:「真的?」 霍慎之眼裡有些許寵溺的笑意:「將你安頓好你,等天下大定,你再回來。只是如此,便是多了一重危險,為保萬無一失,你便不能露面。」 雲姒忽然之間醒了。 看著他理智冷靜的眼,雲姒知道了,他對她,真的還沒有到那個份上。 可是還有十幾天就徹底瞞不住了。 她的路,現在越走越少。 「謀天下大業,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若是得等到三五年,十來年才能回來,那你就永遠治不好了。」雲姒湊近他:「以前的那些事情,對你來說,真的不重要嗎?」 霍慎之眼底的溫度淡了下來:「雲大夫,本王想聽聽你口中的那些往事,一字不落。」 雲姒想著都說出來,會不會他能有所觸動,便不再隱瞞。 包括連他為什麼失憶的事情,她都一字不落地告訴他。 只是懷孕的事情,她沒有提。 畢竟,他的觀念里,外面所有人的眼裡,能調查到的版本里。 都有雲姒被割血一年,傷了根本難以成孕這一說。 加上霍臨燁不遠萬里送藥,這件事情,倒也能周全過去。 外面的段凌宵,這會兒被空青叫人處理了。 空青跟陸鶴,還有南絳,三個人坐在門口。 聽著雲姒清晰乾淨的聲音講著他們的從前的點點滴滴。 一時之間,跟隨在雲姒身邊最久跟她最親的空青,如同感同身受一般,想想雲姒現在,在聽聽以前,都覺得這條路苦。 忍不住的,抹了眼淚。 經歷過的人,都有些感同身受。 可是完全不記得的人,就如同在聽別人的故事,沒什麼起伏。 雲姒看著他神色平淡,想起他從前說。 ——等從西洲回來,咱們就要個孩子。你懷孕之後,我將你送去段氏山莊。 ——懷胎十月,加之你修養身子,便要在那裡度過一年四季。春日裡,我與你一起釀你愛喝的梅子酒。夏日,我便給你建一處納涼的閣樓,你怕熱,到時候為你存許多的冰塊,給你用上。 ——秋日,我為你移植寒梅。等冬日寒梅傲霜而開,那時,我們便能看見看飛雪漫天的段氏山莊,綻放耀目梅海。這四季之中,但凡孩子出生,那我們便帶著孩子,一起看。 可是現在,段氏山莊不安全了。 他會把她送走。 雲姒抬手,去觸碰他英挺的眉眼,再做最後的掙扎:「如果懷孕了,可不可以也不走啊?就留在你身邊,我小心一點,不出去了。我想要幫你治,讓你早點想起來,讓我們回到從前。」 霍慎之看著她眉眼間的溫柔,似乎是在透過自己,懷念另一個人。 ——你,不是我的九哥。 他耳邊似迴蕩起這麼一句話。 驀地,他握住雲姒的手,按在床邊:「你很執著曾經,你愛的,是從前的霍慎之,還是現在的我。是某個時段的人,還是他這個人。」 雲姒微微一愣。 這麼鋒利的問題,竟然叫她有些無從回答。 霍慎之垂眸看著她的眼睛:「今晨折斷了你的髮簪,你說我不是你的九哥。那雲大夫,你把現在在你面前的人,當什麼?」 「我聽完了曾經,到不知,是當時我朝你頻頻伸手,你因感動而生錯覺,以為自己我愛,還是你愛的,只是那個時候的我,愛的只是那種感覺。」 「情愛固然是很多東西組合而成的,權勢,地位,能力,相貌。但這些是為愛加碼的條件,不是愛的原因。」 「你愛的,到底是什麼?」 雲姒從沒想過,他的鋒利言辭會有用在自己身上的一天。 而且,他居然否定她的情愛? 從前她就被他吃得死死的,現在,更是連反駁的依據都沒有。 「我想要個完整的你,喜歡就是喜歡,我就是愛你。」雲姒不跟他講道理了,她講不過他。 霍慎之瞧她耍賴,只淡淡一笑:「那你把如今的本王當什麼?一個長得如同從前,權勢地位如同從前的軀殼?一個代替品?若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你的愛,是不是就沒有了,只將就著與我一生。」 雲姒從床上下來,又得仰頭看著他。 「你就說你喝不喝藥。」管他說什麼,她才不進他話里的那個套。 反正,她就是要給他治。 怕他反悔,雲姒還提醒:「你答應過的,你會喝藥,會配合治療的。」 等他好了,他就不這麼說了! 霍慎之垂眸,輕輕一嗤。 門外,響起段一的聲音。 「九爺,皇宮那邊來消息了。」 霍慎之側眸朝著門口睨了一眼,輕撫了一下雲姒的臉,朝著外面走去。 段一看著九爺出來,身邊還跟著雲姒,低頭目不斜視地開口:「靖王無能,掌了兵權,那是他原先的那些兵馬懶散得很,咱們之前的那些士兵過去,跟他原先的那些士兵,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們跟在就九爺手底下久了,有了血性。看著那麼懶散的士兵,又想著曾經戰死沙場的兄弟,剛開始有些怨氣,慢慢的,見靖王不加約束,在跟九爺的管教對比,心中就有了高低。這段時間,咱們過去的那些士兵開始不滿,今天,徹底鬧起來了。」 霍慎之似乎早就撩到了會有這麼一出。 只頷首,示意段一繼續說下去。 「軍營裡面打成了鬥獸場,靖王沒本事壓下來。好不容易萬副將讓他們停了,靖王也不追究自己的責任。有人就開始說。」 「當時九爺無過,身受重傷,還受了兩百鞭子的刑罰。靖王管教不嚴,卻半點表示都沒有,還是那麼高高在上的樣子。的士兵,兵權,怕是危了。」 雲姒終於知道,那兩百鞭的作用還在這裡。 真是一箭數雕! 所謂「罪己詔」的大用,延伸到了這個地步。 士兵們就如同一匹匹烈馬,在九爺的手下出來,靖王接手,軟的硬的都做不到九爺的地步,不能讓他們心服口服。 放眼京城,更是沒有哪個將軍,能夠讓他們心服口服。 這兵權,兜兜轉轉,還是要合情合理地落在九爺手裡,誰都拿不走! 兩百鞭,收拾段凌宵,送段凌宵做靖王軍醫,安士兵躁動,收服士兵心,更是昭示天下,靖王無能。 再來一個,照樣丟人。 很快,這兵權,就又要回到九爺的手上了。 這種在走一步能看十步,乃至於更遠的手段,雲姒只在他身上見過。 果然,段一的話才說完,皇宮裡面就來宣召了。 等著九爺離開。 空青匆忙過來:「蘇韻柔已經見到戰奴了,戰奴現在去找蘇韻柔的孩子。走之前,蘇韻柔跟戰奴,都一起吃了南絳給的蠱毒。這個毒,除了南絳這個巫族聖女之外,無人會解。」 雲姒頷首。 十一匆忙過來:「主子,九爺同意治療了嗎?」 雲姒皺眉:「嗯……同意了。」 十一愣住:「可是我們都沒有聽見。」 雲姒沉默了一下:「他悄悄跟我說的。」 不管,反正就是同意。 不治也得治。 她才不聽他的那一套。 是喜歡從前的他又怎麼樣,不喜歡又能怎麼樣? 吃了甜的,誰還會喜歡吃苦的。 十一擰眉,看著雲姒,陷入了深深的懷疑:「那怎麼醫治呢?還是吃之前的那些藥嗎?」 雲姒沉思了一瞬:「在我的醫術範疇,遺忘分兩種,永久性遺忘和暫時性遺忘。永久性遺忘又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自己不願意可以去記。一種是病理性的,傷害了頭部,永遠失去回憶。暫時性遺忘並不是時間上的長短,這一暫時可能是幾十分鐘,也可能是幾十年。」 十一的面色更不好了:「九爺是哪種?病理性的?被藥毒到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人儲存記憶的部位,是大腦顳葉內側。 診斷看來,九爺是傷到了這個區域。 雲姒看著他天真的樣子,道:「我有許多能恢復刺激頭顱之中掌管記憶的顳葉的藥。吃十幾天,有沒有效果,很容易能看得出來。」 十一忽然就有了點希望,才想起來: 「對了,永王前些日子去喝酒,喝醉了回王府,耳朵被人割了。這會兒,正眼巴巴地過來,想要主子你給他縫合一下呢。」 這不就是之前雲姒讓十一去幹的事情嗎。 靖王那個無能的,把控不住兵權,永王又遭殃了,正好給武宗帝長點記性,讓他不敢再對那些躁動的士兵下手。 十一補充道:「陸鶴連覺都不睡了,衝去給永王縫合去了。但是,我還有一個事情,要告訴主子。」 雲姒看他很是神秘,便問:「什麼?」 十一湊過頭去:「九爺去皇宮了,段一不能跟去,剛才我看見段一,被大小姐找過去了,十有八九是要問方才屋子裡她抓的那個男人是誰!」 雲姒笑了笑:「太妃是不是找我?」 十一點了一下頭:「找了,可是主子,你不先管管段一的那事兒嗎?這死傢伙不知道有沒有看見什麼,萬一段一去告訴了大小姐今天跟主子你在房間裡的是九爺,到時候怎麼辦?」 雲姒眼底沁出一抹嘲諷:「誰看見了?誰能證明?看見了又怎麼樣,我是西洲國醫,西洲權貴嫡女。再過幾天,還是大周的國醫,兩國要臣。段凌宵敢怎麼嘰歪?段一現在跟在九爺身邊,只要段一瞎說話,那就證明段一明面上已經是你們大小姐的人了。到時候,九爺就直接能在明面上收拾段一了。」 說到這,雲姒停下,轉頭看向了十一:「九爺要用人,肯定有手段收人心。要麼,就是只給段一一些簡單的活兒……所以十一,你確定,段一死忠你們大小姐?」 「他們大小姐!」十一抬起手指著段凌宵那頭的院子:「他們,他們大小姐!」 「我確定!」 他冷下臉來:「我們段氏山莊的人,優點,就是忠誠。而且段一曾經一直期待著大小姐回來,期待著段氏真正的人能執掌。剛開始的時候,霍影執掌段氏,段一第一個不服。真的,我有很多他的證據。」 瞧著這樣子,倒像是十一要公報私仇一樣。 雲姒挑眉看著十一:「你今天怎麼背叛段氏的,有天會不會同意的背叛我?」 面試說來就來。 十一道:「我忠的是良主。先前我確實是很看不慣女子,見不得女人,看不起女人。後來發現,其實有些男人,也好不到哪裡去,跟性別無關。是我淺薄了。」 雲姒這一次,又試探地詢問了十一從前是怎麼進的段氏山莊。 可是十一怎麼都沒有說,只笑笑就過去了。 - 柳太妃跟段凌宵是住在一個園子的。 幾進幾出的大圓子,寬敞得很,大得很。 只要不刻意去找,完全跟段凌宵碰不到面。 但是雲姒來找太妃的消息,卻能傳到段凌宵的耳朵里。 段凌宵讓人下去,才問段一:「你就跟在九爺身邊,雲姒房中的男人,真的不是九爺嗎?」 段一搖搖頭:「屬下送大小姐進去時,真的沒有在裡面看見什麼人。至於雲姒跟九爺,雲姒之前為九爺治療過雙腿,是一個秘密。其餘的,屬下就不知了。畢竟那時候,九爺還沒有重用屬下。」 「得了,你走吧。接下來的日子,你好好地看看九爺對那個不知廉恥的東西是個什麼態度。我也會讓十一,好好的看著雲姒,雖然你們是段氏山莊的人,但是她只要用你們,就一定能發現端倪。」段凌宵冷下臉來,衝著段一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等著這屋子裡面乾淨了,段凌宵才氣得咬牙:「要是我的眼睛好好的,今天就一定能夠看見雲姒是跟哪個男人勾搭。萬一是九爺,那可怎麼辦!我分明聽見她發出那種聲音,一定是跟男人苟且,她跟那姦夫的膽子,真是大!」 段凌宵的兒子慕凌走過去安撫:「娘親,現在大家都覺得你已經失明了。」 慕凌這麼一提醒,段凌宵頓時被點醒:「是啊!現在大家都知道我已經瞎了……像今天,雲姒毫不避諱地在我臉上偷情偷愛。凌兒,是時候了!」 慕凌搖搖頭:「娘親,藥只能給您用一點點,讓眼睛稍微能看得見就好了。如果都能看得見,倒是不好裝了。畢竟,那九爺看上去,不是個善茬。」 段凌宵自然是這個意思。 低頭讓自己兒子把藥用在眼睛了之後,眨眨眼,眼前原來的白茫茫一片,像是霧氣消退。 很快,段凌宵就能模糊地看清楚了。 這種感覺,難受得很! 「遠處的看不清楚,近處的要湊近才能看。如此一來,若是我一不小心眯眼去看,豈不是更加泄露了?」 段凌宵不滿地擰眉:「索性,用都用了,倒不如看個清楚。」 慕凌還是覺得這樣太危險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說了,沒有那點鋌而走險的功夫,你娘親我怎麼做側妃?怎麼拿整個段氏去賭?給我用上吧,我絕不會叫任何人發現。軍師那邊,也不能讓他知曉,明白嗎?」 當晚刺殺雲姒的人,可是有她安排進去的人在裡面呢。 藥全部用上了之後,段凌宵的眼睛雖然還是那白茫茫的樣子,可是已經能夠全部看清楚了! 段凌宵深吸一口氣:「這個賤人,居然還敢說挖我兒子的眼睛。現在我好了,這會兒,就等著她往我身上撞,把把柄送到我眼前了。而且,我還懷疑,她應該是懷孕了!」 段氏山莊是天下間最大的藥商,段凌宵從小就跟草藥醫術為伴兒。 練就了一手厲害的醫術毒術不說,什麼湯什麼藥,她只要聞到味道就知道。 如此厲害的手段,也是她當初一人艱難生下兩個孩子還能保命的關鍵。 慕凌輕輕一笑:「想要試這個,還不簡單嗎?」 段凌宵湊過去,聽慕凌說完,頓時笑開:「這個辦法甚好,如果雲姒真的懷孕了,那未婚先孕,足夠她死無葬生之地,也足夠雲家,成為笑柄。讓她給我斗,這就是叫她滾她不滾的代價!」 「準備一下,我這就去找雲姒,看看我的眼睛。」 此時,雲姒還在太妃面前。 太妃一句「愛誰,都不能超過愛自己」,深深落在雲姒的心裡。 雲姒心中有些震動:「太妃,可那是九爺啊,他為我做了那麼多,我心給出去,收不回來了。」 柳太妃笑了笑:「當初他盯上你時,是那麼勢在必得。又從未嘗過什麼挫敗,從未讓什麼事情超出過手掌心,習慣了掌控一切才安心。」 「從前對你有情,所言所行,都會讓著你體貼你。現在病了,忘了,即便對你有責任,也只是想著掌控住你,按部就班地負責任。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從前你就被他吃得死死的,現在更是逃不脫他的手掌心。」 —— 一個後世女,怎麼盤算得過如今的高門大戶深宅大院裡,精心栽培十數年的嫡女貴女? 雲姒定定看著太妃。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當初太妃想要拆散她跟九哥,只怕是投鼠忌器,忌憚著自己兒子,才沒有對她用全力。 否則,她這會兒,應該是在西洲過冬的。 「是……太妃真的很懂九爺。」雲姒想起今日在天香樓。 明明他折斷了他的髮簪,一點道理都沒有了,可還是能把他吃得死死的。 柳太妃給雲姒泡了一杯花茶,遞給雲姒,慈愛地笑:「我懂的不是自己兒子,我懂的,是情啊。」 依稀的,雲姒還能看得出來,柳太妃的眉眼細緻漂亮,可想而知,年輕的太妃,是如何傾國傾城。 「姒兒,早做打算吧。他本就是個厲害的,你又喜歡他,是哪哪都被他拿得死死的,你得翻身啊。否則被送走,你跟孩子,想要回來,可就不知道是什麼猴年馬月的事情了,回來,也不知是什麼光景了。這種人,你想要他的心,難。」 雲姒心念一震,手,輕輕落在小腹。 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來,再過十幾天,會長得更快。 「太妃,如果再讓他吃十幾天的藥,他還是不能記起來,那我只能悄悄回西洲了。」 雲姒有些捨不得。 回去,就意味著以前的九哥,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等她再回來,面對的,只是一個想要對她負責任,卻難以愛她的九爺。 柳太妃看得出雲姒的傷情,含笑道:「你們現在還差一把火,本宮願意幫你一把,挨不挨得住,就看你自己了。」 雲姒詫異地看著柳太妃:「什麼火?」 柳太妃深吸一口氣,眼眸逐漸深了起來:「靖王掌握不住兵權,你跟阿九之間的這把火,馬上就要回來了。情愛這種事,沒有大度一說。更沒有男人不在意自己女人從前的男人,就算沒有關係,也是膈應在意的!男女,都一樣。」 此時,段凌宵剛到院門口。 楚王即將回京的消息,已經傳到京城。 兵權還沒有落到九爺手裡。 武宗帝還存了點希望,想著楚王回來,當時能鎮壓得住這些兵馬地。 誰讓他這麼多兒子,就楚王一個有大出息。 段凌宵笑著進來:「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楚王要回京了。雲姒,你跟楚王總歸是夫妻,他回京,少不得安頓兵馬。我現在眼睛不方便,到時候,你得去給他安頓那些受傷士兵了。」 一股似有若無的香氣,在段凌宵過來時,就叫雲姒皺起眉。 她下意識地起身:「母妃,我先走了。」 段凌宵現在看得見了,但是也不好盯著雲姒觀察,只道:「雲姒,我是來找你看眼睛的,我有些不舒服。這樣,我們去隔壁的房間看。」 柳太妃沒有給段凌宵什麼好臉,只吩咐人準備屋子:「以後別到我這裡來。」 段凌宵看著太妃半點不給自己面子,心內更加記恨,只柔柔地說了一句:「是。」 偏房之中,雲姒聞著段凌宵身上的那股淡淡的幽香,隱隱的,就有些想吐。 段凌宵見沒了人,任由著雲姒給自己檢查,便緩緩開口:「你好大的膽子啊,居然在攝政王府偷情。說說看,跟你偷情的那個男人,是誰?」 雲姒放下鑷子,看著段凌宵:「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跟人偷情?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瞎?」 被說中一半,段凌宵硬是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的——沒有點本事,她怎麼活到現在。 「你跟那男人苟且的聲音,難道我聽不見?這王府,沒有女主子。等過那麼十幾二十天的,我成了側妃,到時候就是這王府的女主子。讓我發現你跟哪個男人牽扯不清,你就等死!」 就憑雲姒這種貨色,被人和離,又在王府勾搭男人,這樣也還想要勾引九爺? 真是做夢! 雲姒眯起眼,直接將手中的鑷子砸在地上,忍著隱隱想吐的感覺,朗聲道:「大事不好!段大小姐的眼睛惡化了,若是再不換眼睛,那會有生命危險!」 段凌宵神情一凝:「你胡說!」 她的眼睛都已經好了。 這個賤人,這麼說,是想要挖她兒子的眼睛嗎! 惡毒! 雲姒吩咐空青提起藥箱:「你連大夫的話都不聽,以後就別來找我。現在只有你兒子能夠給你替換眼睛。養育之恩大過天,先前慕凌也說過,願意給你換眼。我現在就去稟告九爺,讓他安排,馬上給你兒子換眼!」 段凌宵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你站住!」 門在這個時候,已經被雲姒打開。 就在段凌宵要追出去時,恍然就看見了門口站著的人。 九爺! 段凌宵差一點嚇得叫出聲,差一點泄露! 「九爺來得正好!」雲姒開口就道:「段凌宵的眼睛不好了,必須馬上換眼睛。若是再耽誤兩天,只怕到時候,段大小姐的性命不保!」 霍慎之身後,還跟著軍師。 他目光落在段凌宵身上,側首與身後的軍師道:「你的意思呢。」 軍師看了段凌宵一眼,隨後問雲姒:「當真?」 雲姒:「當然!眼睛必須馬上換,即便不換,也要馬上挖掉,否則,性命危矣!」 「她胡說!」段凌宵急得要命。 她眼睛可是好好的,若是真的讓雲姒換,那她還不得……還不得完全把自己整瞎了! 這個賤人! 「我的眼睛只是看不見了,怎麼會威脅性命!」 雲姒頷首:「那是用毒把你眼睛毒瞎的,毒藥隨著眼睛進入身體。我方才還在她眼裡面發現了藥物殘留的痕跡!」 她拿出一張試紙:「只要有藥物,那這一張紙,必然會變色。方才我試了段大小姐的眼淚,試紙變色,則證明,毒藥還停留在她身體了。若是九爺跟軍師不信,可找人查驗!」 軍師自然是不信的。 一連找了好幾個人,在當場驗段凌宵的眼裡的淚水,果然就看出了差別。 段凌宵頓時有些慌亂。 這個賤人,分明是故意的! 她的眼睛本來就是用藥維持著,才看不見,怎麼檢查不出毒來? 再說了,今天她還用了解藥。 可是,段凌宵又不能把這種話直白地說給人聽——我用了解藥,我沒瞎! 霍慎之看著雲姒呈上來的結果,道:「軍師,看來這眼睛,非換不可了,你的意思呢?」 段凌宵渾身緊繃:「不!九爺,軍師,雲姒是記恨我,想要挖我兒的眼睛報復我!什麼危及生命,都是假的!我自己也是大夫,我難道不知道嗎?」 「哦?你是大夫,你知道你自己中了什麼毒藥?」雲姒挑眉,看著段凌宵。 段凌宵一驚。 她現在是個瞎子,怎麼能說知道,也不敢說能治得好。 若是治得好,那她就不能留在王府了,就別說嫁給九爺! 雲姒:「段大小姐舐犢情深我理解。可以先不用急著換,先把眼睛挖下來,免得毒擴散。我自信有個好醫術,等找到跟大小姐眼睛符合的,到時候再換,也不遲。我現在就可以給段大小姐挖眼,只要軍師跟九爺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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